《墨青音君遇澤》[墨青音君遇澤] - 第2章(2)

該叫你什麼?」
他看着墨青音的眼睛,心便開始不受控制的猛跳。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像很久以前便認識過墨青音一般。
見他不說話,墨青音眨了眨眼:「我初見你的時候,你滿身是傷,想必也是遭了大罪,那我先叫你平安吧,希望你餘生平安。」
沒等君遇澤開口,一旁的顧聽瀾忍不住道:「這名字,真土!」
墨青音剛要反駁,君遇澤卻點了點頭:「就叫平安,我喜歡。」
之後的日子倒也過得平和,君遇澤是個有才華的人,飲酒作詩,下棋舞劍,樣樣精通,倒與墨青音十分投機。
可離墨青音越近,他近日做夢遍越頻繁。
夢中那個女子時時會一點點與墨青音的樣子重合,只是夢中的女子總一臉愁容,用一種極為憂傷的眼神看着他,與笑容明艷的墨青音又似乎判若兩人。
一晃半月,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又開始下雨。
墨青音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問門口的小葯童:「顧聽瀾今日不是去城中,還沒回來嗎?」
小葯童搖搖頭:「從前這個時辰早回來了,今日恐怕是遇事耽擱了。」
君遇澤放下手中的棋子,倒了杯熱茶放到墨青音跟前:「從前也沒聽你說過,這個顧聽瀾是什麼人?你們……很熟嗎?」
墨青音喝了一口熱茶緩了緩才道:「他是鎮北侯的小兒子,自小痴迷醫道,算是在這谷中長大的,我近年來身體不好,也在這谷中養着。」
不等君遇澤再問,外面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循聲看過去,卻是顧聽瀾冒雨進來了。
墨青音起身上前,隨手遞過了手裡的帕子:「先擦擦,今日怎麼回事,托你給我父親帶的信到了嗎?」
顧聽瀾接過帕子擦了擦:「兗州出了事,全城都在找人,該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現在全城戒嚴,進出不便,虧得是我輕功好,只耽誤了些時辰。」
墨青音點了點頭,舒了一口氣:「谷主昨日還同我說兗州城外有疫疾突發,希望父親他們在城裡安好。」
一旁的君遇澤一直沒有說話,眼睛只死死盯着顧聽瀾將手帕順手塞進了懷裡,眼神便跟着暗了下來。
夜深人靜。
房間燈燭搖曳着,兩個人影在窗前相對而坐。
老谷主閉眸為墨青音把着脈,半晌才收回手。
「你這身體面上看着倒是要比從前好多了,只是內里虧空得厲害,好好修養的話,或許能撐到來年。」
墨青音的眸子暗了暗,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您之前說時間越長,我忘記的事情就會越多,那我近期識得之人,也會忘卻嗎?」
谷主嘆了一口氣:「琬琬,如果你將一切都記起來,那便是迴光返照,時間不多。」
墨青音聽着屋外噼里啪啦的雨聲,看着幾乎燃盡的燈燭有些出神。
她起身在桌案前坐下,鋪紙研磨,提筆畫出一幅畫。
畫上是個男子,一身錦衣,在一棵桃樹下舞劍,只是,沒有五官。
她曾無數次在夢裡夢見過這個場景,可每次都看不清夢境里的人長什麼模樣。
她一定是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這一年多,沒有人同她提起,她也無從問起。
想給徐徵寫一封信,提筆良久,又不知道該問什麼。
再回過神來,白紙上只多了兩字「平安」。
墨青音看着這兩個字,愣了一下,淺淺一笑,又揉成紙團扔掉。
她的平安,才華橫溢,逗一逗有時還會彆扭,看她的時候,眼神又獃獃的,真可愛。
東廂卧房裡。
顧聽瀾拿着先前墨青音給他擦臉的手帕,看得正出神。
手帕上綉着一株桃花,聞着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他腦海中不自覺便浮現出墨青音的笑。
正想着,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誰啊?」
他問了一聲,無人應。
他只得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沒曾想,門口站着君遇澤。
墨青音在的時候,君遇澤總一臉淺笑,墨青音不在,他便如現在這般,臉色冰冷,沒有絲毫表情。
顧聽瀾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他總是對君遇澤喜歡不起來。
他冷下臉,聲音漠然:「你來做什麼?」
君遇澤向他伸出一隻手,冷冷開口:「拿來。」
顧聽瀾下意識捏緊了手裡的手帕:「什麼東西?」
君遇澤瞥見他手裡的手帕,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將手帕從他手裡抽出來,輕而易舉。
「她的東西,你不能要。」
顧聽瀾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哪裡來這麼大的力氣,頓時氣得跳腳,可交手又不是這人的對手。
他只得冷笑了一聲:「你喜歡徐姐姐啊?可惜啊,徐姐姐她不喜歡你,她有喜歡的人!」
君遇澤本轉身欲走,聽見他的話又頓了頓。
見他有反應,顧聽瀾這才接着道:「徐姐姐為他生下過一個孩子,那孩子就在小葯谷禁谷中養着!」
君遇澤不由雙手緊握成拳,夜色中瞧不見他的臉色。
可他也只是頓了頓,轉身離開。
看着君遇澤離去的背影,顧聽瀾咬牙道:「暗一!」
話音剛落,屋頂上一名黑衣影衛閃身落在檐下,屈膝半跪在顧聽瀾面前。
「去給我查,他到底是什麼人!」
暗一拱手應下,一個閃身消失在深沉夜色中。
第二日,天色陰沉,像是要下雨。
一到這樣的天氣,墨青音的精神便不好,懨懨的,常犯困。
她與君遇澤下了半盤棋,人便撐在桌邊,昏昏欲睡。
等一覺睡醒,再睜眼才發現自己已經安安穩穩的躺在了睡榻上,身上蓋着一張狐皮毯子。
窗外的天色也分不出是是什麼時辰了。
一個小葯童端了碗葯推門進來:「徐小姐醒了,正好,將這葯喝了吧。」
墨青音也乖乖的,一口氣將碗里的葯喝光:「這葯怎麼沒從前那樣苦了?」
小葯童看了她一眼,半是惋惜道:「師傅說,是因為味覺沒有從前靈敏了。」
墨青音頓了頓,便識趣的不再問。
哪怕她是成天這樣養着,也未必能享常人之壽,問了也是徒增煩惱。
她四下掃了一眼,瞥見窗邊還有未下完的半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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