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音君遇澤》[墨青音君遇澤] - 第9章(2)

宮……」
這些帶不走的,她全燒了!
今生來世,她都不願與君遇澤再有瓜葛!
小如抱着孩子,一個勁的搖頭:「不會的,娘娘不會有事,小如再去求皇貴妃娘娘,讓她放太醫過來給娘娘看診!」
墨青音嘴角掛着笑:「我愛的少年郎,戰死在五年前長嶺一役……小如,我要去尋他了。」
小如一怔,哽咽着,眼淚更是洶湧:「可是娘娘還沒見到陛下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這世上最是相看兩厭之人,何必再見?
夜色黑沉,她看不清窗外的天空。
視線里只剩了一面青瓦紅牆,冷冷的將她圍在這片漆黑的夜裡。
好冷,好冷……
墨青音閉上了眼,眼前的夜色卻一點點亮了起來,恍惚中瞧見娘親笑着朝她走來。
她眼角沁出一滴淚,伸出手:「娘,你來接琬琬回家了……」
小如只聽着這一句,懷中孩子突然厲聲哭喊起來!
下一刻,便見墨青音的手直直垂了下去!
「娘娘——!」
一把大火,燒紅了冰冷的長夜。
……
晨霧方才散去,回京的人馬才徐徐進了都城。
君遇澤坐在馬上,昨夜見皇城方向似有大火,他連夜啟程,一路來心裏總覺不安。
他回頭問起後面的常磊:「今日回去可能趕上皇后誕子?」
常磊連連點頭,喜道:「按着正常月份來算,還得一兩月才會有動靜呢,陛下只需提前給嫡子起個好名字了!」
君遇澤不由笑了:「朕早想好了,若是女兒便起名寧康,望她康寧長樂。若是嫡子便叫承嗣,以後便讓他來繼承朕的江山!」
常磊面色一滯,猶豫道:「您不是一向不喜皇后娘娘嗎?再說離京之前,陛下與娘娘鬧得有些……」
君遇澤凌厲瞥了他一眼,隨即冷哼:「朕與皇后青梅竹馬,她不過一時不痛快,過了這麼久,早就不記得了,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回京的人馬到了皇城門口,沉沉的宮門緩緩打開。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見朱紅的大門,青灰的瓦檐上掛滿了白色的喪布,牆頭立着白幡,在風中招搖。
宮人們見到君遇澤,齊齊下跪。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朕還沒死,誰許你們掛喪!」君遇澤臉色陰沉的不像話。
其中一個宮人顫顫巍巍的開口:「陛下,昨日夜裡皇后娘娘薨了……國母大喪,按制需掛幡一月。」
話音剛落,君遇澤一腳狠狠踹了上去:「膽敢胡說八道,詛咒國母,罪該萬死!說,是不是墨青音讓你們這麼做,來騙朕的!」
宮人只不停磕頭請罪。
君遇澤突然策馬瘋了一樣往坤寧宮的方向奔去。
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皇帝如此失態。
到坤寧宮時,大火早已撲滅,只剩一片焦土。
君遇澤看着眼前的景象,幾乎難以喘息。
「皇后呢?」君遇澤掃視一眼眾人,眼眶發紅,「皇后呢!」
所有人跪了一地,唯有抱着孩子的小如走向他。
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昨日夜裡娘娘早產,可皇貴妃將所有太醫留在永樂宮,就是不讓太醫去看皇后娘娘,還扣下了娘娘宮裡所有去請太醫的宮人……」
小如眼淚合著滿面血污大喊道:「娘娘是在床上流幹了血,活活熬死的啊!」
「陛下,縱然您不愛娘娘,可夫妻五年,請您還娘娘一個公道吧!」

======第十一章======
安臉色發白,不由往後退了一步,腦海中嗡嗡作響。
那個女人,真的死了?
流幹了血,活活熬死的?
遠方傳來凄婉的琵琶聲,伴着悠揚歌聲。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君遇澤環顧四周。
怎麼可能呢?墨青音怎麼會死?
這個女人一向最會在他面前做戲了,這一定又是她的苦肉計,一定是的!
小如跪着到他身前,伸出一隻滿是血污的手:「陛下,您看看,小如手上身上的血全都是皇后娘娘的,她到最後都閉不上眼啊,陛下……」
君遇澤看着那些已經凝乾的血跡,難以置信的搖頭,厲聲喝道:「住嘴!來人,將她給我帶下去,不許她胡言亂語!」
常磊接過小如手裡的孩子,沖身後的宮人使了個眼色。
小如被人拖拽着出去,嘴裏還在喊:「娘娘愛了陛下一輩子,難道竟不值陛下難過一絲嗎?就不值得給娘娘一絲憐憫嗎!」
小如的聲音漸遠了,君遇澤忽然冷笑了一聲:「笑話,常磊,你告訴朕,貴妃這等柔善之人怎麼可能害得了墨青音這樣的毒婦,騙朕!這些人統統都在騙朕!」
常磊猛地跪倒在地,帶着發顫的哭腔叩首道:「請陛下節哀!」
墨青音死後的第一天,君遇澤連下三道聖旨。
第一道,宮中不得見墨青音靈位,不得掛喪,不得提起皇后。
第二道,所有人不得再進坤寧宮一步。
第三道,皇嫡子賜名承嗣,由徐老將軍撫養,無詔不得進宮。
墨青音死後的第二日,有大臣上奏擬定皇后謚號,皇帝看了一眼,大發雷霆,置之不理。
為入史冊,由內廷監挑選,最後選下寧嘉二字,史稱寧嘉皇后。
御史列傳,寥寥幾筆:「寧嘉皇后,帝一生所惡,雙二年華,歿於秋。
墨青音死後的第三天,皇帝病了,病中囈語,喚:「琬琬。」
宮人四目相視,卻不知琬琬何人。
墨青音死後的第四天,君遇澤做了一個夢。
夢到十四歲那年,父皇辦了個百花宴,召重大臣帶家眷來宮中飲宴。
那日春色正好,桃花灼灼,他途經審經閣,聽見閣樓的窗子被人推開。
他站在幾步外回頭望,正撞上墨青音一雙帶笑的眼眸。
他走上前,叫了一聲:「琬琬。」
可眼前大霧忽起,眼前的音容笑貌消散如煙,幻變成漆黑冰冷的夜裡,墨青音躺在床上,滿身是血,鮮血涌到他腳邊,染紅了鞋底。
墨青音睜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最後掉出一滴眼淚。
是紅色,血淚。
淚水滾燙,君遇澤忽然從夢中驚醒,入目的是華貴熟悉的寢殿。
「陛下,您可算是醒了,貴妃娘娘可都急壞了呢!」
他睜開眼,看到端着葯碗在床邊的皇貴妃和她的丫鬟。
君遇澤看着眼前的皇貴妃,她笑起來的樣子與年少時的墨青音有幾分相似,又好像哪裡都不像。
皇貴妃放下碗,打着啞語,一臉溫柔的模樣:「陛下好幾日都不曾來永樂宮,我很想你。」
墨青音與皇貴妃是完全不同的人,墨青音從來不會說想他,念他,可皇貴妃雖然不會說話,卻總想法設法的表達自己的心意。
她的愛熱烈而又直白,不同於墨青音的沉默無聲。
君遇澤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有一天,墨青音不那麼倔強,也像這樣會溫言軟語的話,他是不是就會多給她一些寵愛?
他明明記得,自己年少的時候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來送給墨青音,她皺一皺眉頭,他都覺得心要碎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防着她,懷疑她?
是他登上皇位開始,還是徐家在朝中權勢愈重開始?
他不記得了,五年的時間,足以將他所有的少年心性磨得一乾二淨。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皇貴妃又打了個手勢問他。
君遇澤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神色晦暗不明:「朕問你,皇后生產那日,你到底做了什麼?」
皇貴妃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想打啞語解釋,可右手被君遇澤緊緊攥住。
一旁的丫鬟忙叩頭解釋:「陛下,那天貴妃娘娘身體不舒服,奴婢便將太醫都召集過來替娘娘看診,那日實在兇險,奴婢生怕貴妃有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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