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曦墨樽》[穆九曦墨樽] - 第2章(2)

坐在長廊板凳上。

  「自卿,我明天就要走了。」

  這幾天兩人已經成為了好朋友,至少在林夢看來,兩人是。

  「你,要離開?去哪裡?」沈自卿看了看不遠處的小凱和朵朵,兩個孩子說那麼的開心。

  「唔,」林夢皺眉,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去天堂還是地獄?「現在我也不知道是去哪裡,或許幾天後就知道了。」

  幾天後,自己是死是活,就有結果了。

  沈自卿一愣,心裏有一股衝動。其實這幾天下來,他已經把林夢的事情調查清楚,也知道林夢話里的意思。

  「林夢,你願意跟我走嗎?」沈自卿突然握住林夢的手,眼裡閃爍着期待的光點。

  林夢嘴唇張合幾次,眼底滿是震驚,她可以走嗎?跟着沈自卿走,又能走去哪裡?

  「那個,我打算帶着小凱去美國養病,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一起離開這裡。」沈自卿意識到自己剛剛那突兀的請求將人嚇到了,終於是想了個理由圓了回來。

  「我,」林夢皺眉思考,她可以嗎?墨樽到勢力,林夢十分了解,那股強大到變態的勢力,沈自卿根本沒辦法與之抗衡。

  「你願意嗎?」

  林夢從沈自卿的眼睛裏看到了期待,但是她註定要辜負這人的期待。

  「謝謝你,自卿。」林夢低下頭,苦笑一聲,「我走不了。」也不能拖累你。

  「我有辦法,林夢,只要你願意。」

  有辦法,林夢心裏燃起了希望。

第20章請你放過她

林夢眼裡光彩流動,但瞬間又暗淡下去,「有什麼辦法能與墨樽抗衡呢?。」她苦笑一聲,「自卿,我早已沒有了自由,你別為我費心了。」

  沈自卿掰過林夢的肩膀,讓人對着自己的眼睛,張口欲說些什麼。

  「放開你的手。」冷漠的語氣從沈自卿身後傳來,帶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飄搖之感。墨樽臉色陰沉得可怕,此刻他正在努力壓抑內心到暴戾。

  沈自卿微蹙眉心,轉身看着來人,眼裡是不屑和厭惡。

  墨樽忽略面前的男人,兩步跨上前便圈起林夢到手腕,拖着人就要離開這裡。沈自卿搶身上前,眼看着就要攔住墨樽,卻別身旁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保鏢攔住。

  「讓開!」

  沈自卿憤怒地吼道,看起來像要動手。

  林夢在遠處看見,連忙喊道:「自卿,你別動手。」動起手來,保鏢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沈自卿冷靜下來,眉頭深蹙,對着墨樽的方向喊道:「墨樽,你不喜歡林夢,就請你放過她,不要再利用她對你的感情,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墨樽黑着臉,停下腳步,轉身沉着聲音道:「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沒有資格插手。」

  病房內,林夢被墨樽猛的推到病床上。

  「怎麼?你又想要強迫我?」林夢嘴角帶着嘲諷的笑,似乎對墨樽這樣的行為已經有了準備。

  墨樽眉心堆出一道褶皺,額頭青筋畢露,他掐着林夢的脖子,「看來上次還沒有讓你得到教訓。」

  「呵。」林夢漫不經心的笑出了聲,倨傲地看着着面前這個男人。「你就只會施暴嗎?」

  那樣的經歷林夢不想再來第二次,本應該是愛人之間最親密到交流,現在卻成為墨樽發泄的手段。林夢心頭在滴血,她眼帶絕望的神色,再有一次的話,恐怕那僅剩的一點愛戀也被磨的煙消雲散!

  衣服被毫不留情地撕破,林夢痛苦地閉上眼睛,眼角滑落晶瑩的淚水。

  那一滴滾燙的淚水,似乎落在了墨樽的心上,讓他呼吸一滯,粗暴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

  他鬆開了對林夢的禁錮,冷漠地轉身,「過兩天就要進行腎臟移植了,你好好養着,現在上了你,手術又要被推遲。」

  話音落,背影已經消失。

  所以,她的價值就是那一顆腎,是吧。

  林夢抱着手臂,蜷縮在病床上。她將頭埋在被子里,痛哭出聲。

  手術前夜,墨樽出現在林夢病房。看着一起擠在病床上的母女倆,墨樽心裏竟然軟了幾分。

  朵朵已經睡著了,墨樽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自那一日兩人不歡而散後,墨樽再過來,林夢都只當沒看見。此刻又是這樣,墨樽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坐在一邊,看着這對母女。

  半晌,林夢被Zꓶ看得很不自在,一直沒有睡着。她感覺到墨樽脫了鞋子,似乎要擠上床來。

  「鄭先生,床很小。」

第21章沒有喜歡過她一絲一毫

墨樽固執地繼續脫鞋上床,沒有理會林夢話外的意思。艱難地擠上床,朵朵被夾在兩人中間,當墨樽躺下後,小孩兒竟然伸手將人衣服攥在手裡。

  林夢無奈,暗嘆一口氣,往床邊挪了一點位置,讓墨樽能夠進來一點。

  一家三口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小床上,墨樽輕輕拍着朵朵的背部,動作帶着一絲生疏,畢竟這種事他從來也沒有做過,現在做着這種事,他自己都覺得不可理喻。

  氣氛溫馨得讓人難過,這種場景,林夢多少次在夢裡看到。墨樽知道朵朵是他的女兒,每晚都會陪着她們母女入睡,這是她每次午夜夢回時,最幸福的時刻。

  但夢總有醒來的一天,當幸福感消散,空蕩黑暗的屋子總會提醒她,墨樽如今愛着的是另一個女人。

  林夢睜着眼睛,靜靜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憂心重重。

  「明天就要進行手術了……」

  如果她真的沒有挺過來,朵朵該怎麼辦?

  「嗯。」墨樽低低地應了一聲,看了看一邊的林夢。細長濃密的睫毛微斂,瘦弱的肩膀顫抖着,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他心裏突然生出一絲不舍和憐惜,此刻,他甚至衝動地想放過林夢。但這個想法僅僅在墨樽的腦海中停留了一秒鐘便煙消雲散。

  「墨樽……」

  昏暗的燈光下,林夢粉唇微啟。她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眸,將瞳孔里的期待全部掩蓋。

  「嗯……」

  「這麼多年來——」林夢停頓片刻,呼出一口氣,繼續道:「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有一點點?」

  滴答滴答……時間一點一點靜靜流淌,病房裡完全靜了下來,除了呼吸聲,沒有任何回答。

  沉默,依然只有沉默。

  此刻的沉默,對林夢來說就是否認,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一絲一毫。

  現實永遠都是這樣殘酷,十八年的付出,連一句善意的謊言都沒有。

  「我——」

  「玲玲玲……」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墨樽動作很快,怕聲音吵醒孩子,在鈴聲剛響起的時候便接通了電話。

  「凌皓,我好怕啊,你在哪裡?」

  病房裡很安靜,當聽到電話里穆九曦那驚恐的聲音傳來,林夢心裏像是劐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呼呼往裡鑽進冷風。

  「依依。」墨樽連忙掀開被子,穿衣下床。

  冷風灌進被窩,朵朵冷得一哆嗦,迷糊地翻了一個身。手裡攥着的衣服消失,小孩兒在睡夢中都皺起了眉頭。

  林夢心疼地幫朵朵掖好了被子,轉頭看着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往外走的墨樽,心如刀割。

  「墨樽。」林夢語帶震顫,眼裡含着眼淚喊了一句。

  墨樽身形一頓,開門的動作就那樣僵住,沒有要轉過身來的意思,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林夢看着這男人冷漠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身邊朵朵的頭髮,艱難地開口道:「如果明天我死了,你能幫我照顧好朵朵嗎?」

第22章託孤

這是在託孤嗎?

  墨樽心裏不是滋味,他眉心微蹙,林夢的這些話聽在耳朵里,為什麼會如此刺耳?

  「只是一個腎而已,死不了。」

  墨樽的語氣依然冷漠,不帶一絲溫度,在面對她的時候,他永遠都只有這一面,就像在對待穆九曦的時候,他永遠都是溫柔而寬容的。

  「咔嗒。」

  話音落,房門便又合上,墨樽已經離開。連背影都不曾留下,除了病床另一邊的一絲溫柔熱,林夢再也找不出任何墨樽在這裡出現過的證據。

  「死不了,只是一個腎而已。」林夢小聲重複了一遍男人剛剛那冷漠的話語。

  他們都知道,這一個腎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別人摘除一個腎,還有另一個。而她林夢,移植了完好的左腎,留下殘破的右腎,真的會沒事嗎?恐怕就算她能活着從手術台上下來,命也不會久了吧。

  「哈,哈哈……」林夢笑了,笑她自己的痴傻,笑墨樽的絕情。笑着笑着,眼淚開始奔涌,打**她整個臉頰。

  墨樽傷她還不夠多麼?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分憐憫甚至是憐惜。剛剛那一瞬間的溫馨,竟讓她覺得墨樽對她還是有過那麼一點點喜歡。

  一夜未眠,從昨天墨樽離開之後,林夢便一直維持着一個動作,睜着眼睛等待天亮。

  「媽咪……」

  陽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多多伸了個懶腰打着呵欠和自己媽媽說著早安。

  林夢眼底青黑,面容憔悴而蒼白,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朵朵醒了嗎?」

  「嗯,媽咪,你臉色不好,你是不是沒睡好?是不是朵朵昨天晚上又踢被子了?」

  朵朵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林夢眼睛下方,心疼地不行。以前她晚上睡覺踢被子,媽咪照顧她好幾次,早上起來就是這樣,眼睛下方有黑眼圈。

  林夢握住朵朵的小手,親了親,「不是,媽媽等會兒要去幫你凌皓叔叔一個忙,如果媽媽一直沒出現,你以後一定要跟着你凌皓叔叔,知道嗎?不管他說什麼,你都說是媽媽讓你這麼做的,懂嗎?」

  林夢已經想好了,若是她有個意外,朵朵今後唯一的依靠可能還是只有墨樽。她在手術台上出事,墨樽也有責任,朵朵今後的人生麻煩一下他,這不是綁架,況且他本來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媽咪,你要去做什麼?朵朵能幫忙嗎?」朵朵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天真地問着。

  出現意外的話,就意味着她也再看不到自己的女兒,心裏有千萬個不舍,但是卻無能為力。

  「朵朵等會兒能幫忙的,就是媽媽如果回不來了,你就要跟着你凌皓叔叔,一直跟着他。」林夢道。

  林朵朵不知道為什麼眼這樣做,但是對上自己媽咪期待的眼光時,她還是點點頭。

  「我知道了,媽咪。媽咪你一定會回來的。我會一直等你。」

  林夢眼中淚光閃爍,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髮。

  「42床林夢,今天上午10點,腎臟移植手術。」護士冰冷機械的聲音打斷母女的對話。

第23章不會有事

林夢偏頭看了看牆上的鐘,時針指着8點的位置,還有一個多小時,她便要進入手術室,捐獻出自己的一顆完好的腎臟。

  「好,我知道了。」

  朵朵睜大眼睛,好奇地問:「媽媽,腎臟移植手術是什麼?」

  林夢沉默半晌,聲音艱澀,「就是媽媽答應要幫凌皓叔叔的那個忙。」

  林朵面上仍有疑惑,但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林夢恨不得將沒有分鐘都掰成兩半來用,她還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兒。林朵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這一個多小時里格外安靜,一直默默地坐在林夢身邊,牽着她的手,看着她。

  當護士又一次過來通知林夢到手術室去的時候,她才牽着林朵的手,一步步緩緩走向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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