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鐘後。
他們一前一後上了車，程旭往後靠，手搭在扶手上，一點一點。沐思語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陳叔從內視鏡看他們一眼，啟動了車子。
很快，抵達了劇團門口，陸陸續續的舞蹈生進入劇團大門。沐思語看着京市舞蹈團的招牌，去按開門鍵。
但沒按動，她一頓，回頭。
程旭睜眼，狹長的眼眸掃了過來。沐思語抿唇，她用力地又掰了幾下開門鍵，陳叔看她那動作，嚇壞了，這車多貴啊。程旭不為所動，他解了點兒領口，並收起了中間的扶手。沐思語掰不動了，用力地甩了手。
她沉默幾秒，突地朝程旭撲了過去。
他大手一張，摟住她的腰，接住了她柔/軟的身子。
沐思語直起身子，咬住他的薄唇，緊接着，男人悶哼一聲，下一秒，他指尖掐住她下巴，舔走她唇上的血，「總這樣咬，小心傷了自己。」
沐思語唇上帶了血腥味，車裡光線有幾分昏暗。他那狹長的眼眸竟有幾分溫柔，沐思語看着看着，要扭開頭。程旭指腹抹了她唇角的血道，「晚上來接你，帶你出去走走，想去哪兒，抽空想個地方。」
沐思語沒應，推開他，下了車。
劇團的門口，成群結隊的舞蹈生都是剛來，紛紛看到她從車裡下來，多少令她們有些妒忌，哪怕丟失了首席之位，這輛奔馳依舊雷打不動地接送她上下班。二樓的窗戶邊，一個人影站在那兒，抱着手臂，靜靜地看着那輛黑色奔馳，也看着沐思語從車裡下來。
夏情伸手，緊抓了窗帘一把，合上。
*
走進大堂，姜雲在電梯旁朝沐思語招手，沐思語走過去，站在姜雲身邊，姜雲看了眼門口剛開走的車，隨即收回視線道，「你今天穿得好好看。」
沐思語看一眼姜雲。
「謝謝。」
姜雲一笑，「難得看你穿常服扎這麼高的頭髮。」
沐思語扯唇笑了下，跟着姜雲進了電梯。電梯門也被其他人卡上，緊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進來，電梯一下子就滿了。
姜雲按了關門鍵。
身後就傳來細小的議論聲。
「她昨天跳的是柳葉？」
「對。」
「就她這水平，還敢跳柳葉？」
「所以不是被刷下來了嗎？還是夏情姐刷的。」
沐思語盯着跳動的數字，一聲不吭，任由那些聲音傳入耳朵里。姜雲緊握着沐思語的手腕，眼看電梯門一開，立即拉着沐思語出去。
「你知道誰當了首席嗎？」她問沐思語。
沐思語搖頭，進了舞蹈室，她脫下外套。姜雲一邊壓腿一邊道，「好像是趙珠珠，跟你最不對付的那個人。」
沐思語把外套掛起來，手一頓。
趙珠珠，她跟她跳過雙人舞，趙珠珠為了搶鏡頭把腳給崴了，後來怪到她身上，這梁子就這樣結下。
「論壇上在帖子里說你的那個人，基本都是她，跟秦麗子幾個人是同一條戰線上的，老針對你。」
「我真沒覺得她跳得有多好，據說徐老師放棄了點評她。」姜雲有些氣憤地道，「整個B組，就你跳了S級難度的舞蹈，她們誰敢跳，全選的中規中矩的，結果…..」
沐思語把桿劈腿。
她抿唇，「徐老師呢？」
姜雲頓了頓，說：「好像請假了，昨晚她跟唐奕老師又吵了一架，早上直接就沒來了。」
沐思語一頓。
十來分鐘後，有人通知B組開會，沐思語跟姜雲起身收拾好，一塊出了練舞室，朝B組的辦公室走去。
一進門，不少人看她一眼。沐思語跟姜雲尋個位置站好，門口傳來腳步聲，所有人看了過去，夏情帶着趙珠珠，笑着走進來，說道：「各位學妹們久等啦，唐奕老師今日有課，沒空過來，便讓我代勞。」
「我是來宣布你們B組的首席以及副演名單的。」
一下子所有人來了精神，紛紛喊道夏情姐好。夏情微微一笑，亭亭玉立，她拍着趙珠珠的肩膀，道：「這次在競選中脫穎而出的，便是珠珠學妹，她將成為你們B組的首席。」
刷地一下。
大家的掌聲稀稀落落地響起，大家或真心或假意地恭喜趙珠珠，趙珠珠臉上帶笑，幾分靦腆，眼睛卻看着角落裡的沐思語，那眼神帶着幾分得意。夏情緊接着報了另外兩名副演，副演名單下來，姜雲下意識地看一眼沐思語。
副演名單也沒有她。
沐思語靠着牆，就隱在人後。
夏情宣布完，說道：「晚上食堂加菜，慶祝B組正式成團。」
大家一陣歡呼，夏情唇角含笑，眼眸掃過角落裡的沐思語，她喊道：「妹。」
這一聲跟穿透牆壁一樣，讓全場所有人頓時安靜，齊齊看向沐思語，沐思語抬眼，看着夏情，夏情唇角勾了下，道：「下次再加油，有機會的。」
沐思語一聲不吭。
夏情笑笑，不介意她的不回答，又說了兩句，便轉身出去。她一走，B組的人去恭喜趙珠珠，趙珠珠說道：「夏情姐人真的好好，她說讓食堂加菜的。」
「真的啊。」
「當然了。」
「夏情姐人確實好好哦。」
姜雲轉頭看沐思語，十分心疼她，她拉了拉沐思語的手。沐思語轉頭，看她一眼，兩個人從人群後離開了辦公室。
*
B組的成員已成定局，一整天可看出趙珠珠的得意，她甚至還買了下午茶，沐思語的練舞室也有一份。
姜雲看着那下午茶，說道：「吃吧，噁心自己，不吃吧，得罪她。」
沐思語拿起來，直接扔進垃圾桶。
姜雲嚇了一跳。
幾秒後，她斟酌了一下，也跟着沐思語一起，把下午茶一起扔進垃圾桶里。下午五點，B組的舞蹈生牽手挽手一起去食堂，很是熱鬧。沐思語跟姜雲也從舞蹈室出來，但兩個人乘着電梯下了樓，是要離開。
沐思語看姜雲一眼，道：「你可以不用陪我。」
姜云：「我回去做飯吃，我做得比食堂好吃。」
沐思語一頓，便沒再勸，兩個人走出電梯，卻迎面碰到夏情跟秦麗子，秦麗子抱着手臂，看到沐思語頓時一笑，輕笑，還捂嘴笑，「早知道好好練青蛇，說不定還有點機會….」
沐思語沒應，她跟姜雲朝門口走去，門口緩緩停下一輛黑色的奔馳，讓正在嘲笑沐思語的秦麗子轉頭，她唇角的笑一下子便僵了。而駕駛位車門打開，來的人卻是李秘書，李秘書一身西裝革履，扶了下眼鏡，繞過車頭，打開后座車門。
車門雖然沒有全開，但后座正在閉目養神的男人卻難免露了點兒側臉出來。這一下大堂便安靜了。
李秘書看向沐思語：「沐思語小姐。」
沐思語頓了下，她對姜雲說：「我走了。」
姜雲應了聲，沐思語朝車子走去，彎腰上了車，程旭睜眼，掃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沐思語定定看他，車門緩緩關上。夏情站在原地，看到他們對視的畫面，夏情下頜緊了幾分，她手**褲袋裡，腳跟一旋，走向電梯。

第13章
車子啟動，開齣劇團。程旭問道：「想去哪兒？」
沐思語看着男人牽着她的手，有些恍惚，她垂眸，「我不知道。」
「那我做決定了。」程旭抬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了一下。溫熱的觸感讓沐思語跟着看過去，程旭把玩她的手，對李秘書道：「包個場，看個電影。」
李秘書應了一聲，他從內視鏡看程旭一眼，一早聞先生帶着傷口去開會時，他就猜到是沐思語小姐咬的。
看來今天是要把她給哄回來。
只是聞先生難得帶沐思語小姐約會，他安穩地開着車，一邊打電話吩咐包場，一邊問沐思語要看什麼電影。
沐思語抿唇，說不知道。
程旭輕笑，挪了平板給她。
「選一部。」
沐思語低頭，接過平板，這個時候是電影淡季，但有幾部口碑好的電影依舊有排片，她選了《前任》。
程旭看了眼平板，讓李秘書安排。
李秘書看到電影名時，愣了下，看一眼程旭。程旭卻沒什麼表情，握着沐思語的手，依舊在把玩。
李秘書只得收回視線，一路往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