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貴為楚國最尊貴的王爺亦不能私自探聽。
沐雲辭就看見秦九霄蹙了眉，隨即對着身後的盧風道：「回府。」剛踏進王府廳中，沐雲辭眼中撞入一道纖弱身影。
蘇清荷？
沐雲辭又倏地轉頭看秦九霄，眼睜睜望見他斂了臉上戾氣，溫柔問：「清荷，你怎麼來了？」
蘇清荷盈盈一笑，我見猶憐：「不知怎的，心頭總有些不安，便來看看你。」
月下清影，秦九霄與蘇清荷坐於庭院中。
蘇清荷縴手撫琴，秦九霄手持一隻玉笛。
琴瑟和鳴。
沐雲辭自虐般地看着這一幕，心中悲哀。
秦九霄於樂理一道頗有造詣，一曲琴譜天下無數人求而不得，所愛女子自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她不是沒做過努力，兩人剛成親沒多久，她尋訪了一位制琴名家，費盡心力親手製作了一把琴想要送給秦九霄。
但當她興緻沖沖抱着琴來到秦九霄面前，還未開口，就見他冷着臉道：「你也配撫琴？東施效顰。」
說完抽出長劍，劍光一閃。
她親手做的琴弦由中間齊齊斷開。
秦九霄毫不留情地離去，絲毫沒注意到沐雲辭細密傷口布滿的十根手指。
她永遠成不了秦九霄愛的那種女子。
沐雲辭從沒一刻這般清晰的明白這件事。
這時，秦九霄的笛聲卻驟然停住，他腦海中突然出現沐雲辭在這院中練槍法的身影，身姿翩若驚鴻。
又好像看見沐雲辭停下動作，白皙臉頰微紅，額間沁出一層薄汗，轉頭往他這個方向看來。
看見他沐雲辭眼睛先是一亮，又流露出踟躕和惶恐。
她小心翼翼徵求他的意見：「王爺，你若不喜歡我以後便不在這院里練了……」
「王爺，你怎麼停了？」
蘇清荷疑惑的聲音打斷秦九霄的回憶。
「沒什麼。」他莫名竟有些倉皇，忙收斂思緒，正要說話。
恰時，護衛來報：「王爺，陛下召您即時入宮。」
……
皇宮，紫微殿。
沐雲辭跟着秦九霄走入。
見他向楚國皇帝謝玄行禮後詢問：「皇兄，這麼晚召我入宮何事？是因為今天那份邊疆急報？」
謝玄抬眸看他，揉揉眉心才沉聲道：「敵軍突襲，沐家軍主將受傷，邊疆求援。」
秦九霄沉吟一瞬：「沐家軍這次領兵的是旁支的沐明修吧？真是無用。」
沐雲辭一頓，說是沐明修，其實她才是主將。
這份情報應該是數十天前，她與羌國大將軍拓跋炎那一戰。
許是沐家軍連勝，拓跋炎坐不住了，召集人馬夜攻雲鷲城，沐雲辭也在那場仗里受了傷。
為了以防萬一，便派人進京求援。
她又聽見秦九霄道：「皇兄，我願親自領兵馳援。」
「不必，你給我安分在盛京待着！」
謝玄看着一無所知的弟弟，眼中閃過一抹複雜情緒，又突然問，「九霄，你這兩月就沒想過上鎮國寺去看一眼沐雲辭？」
沐雲辭抬眸詫異望過去，陛下明知道她不在鎮國寺，為何要問這句話？
秦九霄臉上出現一抹明顯可見的煩躁。
「為何這幾日個個都要跟我提沐雲辭，搞得彷彿是我虧欠了她！」
「你……」謝玄語氣一沉，又無奈地問，「你就不曾對她動心分毫？」
秦九霄毫無半分遲疑地冷笑。
「她是我此生最厭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