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老鬼的投胎》[那倆老鬼的投胎] - 第一章

里人開始生病,像李家那個兒子一樣,瘦得脫骨,七竅流黑血,直到目眥欲裂,吐血而亡。
為了爭奪那些治病的「殭屍肉」,他們開始自相殘殺。
死的死,亡的亡。
僅剩的幾個倖存者連夜逃離了村子。
而李大戶一家,因為那幾片藏起來的殭屍肉,沒能留下一個活口。
彼時,我的骨頭架子已經懸掛在荒野老樹上挺久了。
月圓之夜,我自己從土墳里爬出來的。
當時夜遊神兄弟二人正巧路過,連體怪胎似的,臂膀貼着,小頰赤肩,沖我怪叫:「李年年!
李年年!
你怎麼把村裡人都害死了!」
月夜下,我頭顱掛在麻繩上盪鞦韆,白森森的骨架晃來晃去。
「什麼叫我害死的,他們非要割我的肉,導致怨氣和屍毒在村子裏傳播,然後又開始自相殘殺,我也很無奈呀。」
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是一隻單純的殭屍。
一開始的怨氣便只針對了李家,想讓李家斷子絕孫而已。
誰曾想他們荒誕起來,跟瘋了一樣。
人有千面,心才有千變。
分明是他們自己害死了自己。
我不服。
於是夜幕之下,我幽幽地轉過頭顱,用幽幽的眼眶盯着他們,又用幽幽的鼻孔洞哼了一聲。
「我被人害死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出來說話?」
夜遊神兄弟頓時一噎,他們是陰差,與陰曹無常不同,只負責人間的夜晚巡行罷了。
譬如我這樣的,冤死的人,見太多了。
山中精怪也見太多了。
鹿塢這地兒,後來又出了一個修鍊千年、拜月成精的狐狸姐姐。
南宋過後,此地一直杳無人煙,怪誕相傳,成了名副其實的荒野。
我的白骨架子就這麼掛在了老樹上,再沒下來。
春日掩在枝繁葉茂之中,被藤枝纏繞,從眼眶裡開出花兒。
冬日落上一層皚皚白雪,在銀裝素裹的山野,瞪着眼眶眺望遠方。
寒風吹過,我便開心地晃啊晃。
夜遊神兄弟每每看到,都讓我別玩了,趕緊去投胎。
可我五歲被埋,好不容易擺脫了桎梏,想多玩一會兒怎麼了?
哼,就不去。
山裡的狐狸姐姐來找我時,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咯咯嬌笑:「年年,別聽那倆老鬼的,投胎有什麼好,做人要歷經生老病死,無始無終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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