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味，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我坐在船頭，同樣注視着船艙里那個軀殼，聽塞壬講述。
「但是……我不想讓她離開我，就把她帶了回來。」
「可是那只是一具不完整的人類身體，被我吃掉了很多。」
「人魚的血可以治癒世間所有傷痛，於是我就想了一個辦法。」
我問它，「但是對於這樣一具身體而言，你的血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我想用血液來救活她，但發現只能使血肉長回來，並不能讓這個人類蘇醒。」
「這具身體的靈魂，早已不在了。」
胡說八道，我的靈魂還在。
只不過換了軀殼而已。
「這個地方沒有人類會來，我就把她的身體放在這裡了。」
塞壬說，「我每天都會來這裡，希望她能夠醒過來。」
「但是這個人從來沒有醒過來。」
我補充了下一句。
「嗯。」
塞壬拉起那個身體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她的溫度還在。」
「人魚是擁有神賜祝福的種族，無與倫比的容貌，治癒傷痛的血液，操控人心的能力。
但與之相對的，我們需要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
「人魚生來就是兇殘狠戾的，食肉的本能讓我們必須每天捕食獵物。」
「隨着相處時間的增多，我對她也就越發喜歡，對這個人類血肉的渴望也就越大。
我一直忍耐着，很痛苦。
直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我沉默了許久，才問它：「你為什麼喜歡她？」
塞壬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喔……我之前問過一條紅色尾巴的魚能不能繁育後代來着，但是被拒絕了。」
「什麼？」
「因為那條人魚跟這個人類的模樣很相似，我很喜歡。」
「可是後來紅色尾巴的魚被人類殺死了。」
塞壬碎碎念念，「好可惜。」
我有些想回到我自己的身體里，但無論怎麼觸碰，根本回不去。
奇怪。
「你知道嗎，艾里以前曾是人類。」
塞壬說著，「那條金色尾巴的魚，它以前是生活在陸地上的人類。
但是後來，他的戀人死去了，因為一場海上的風暴。」
「艾里的戀人死去後，他就失去了生活的全部。
他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