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這幾天天氣不好，她見不到人肯定會回家。」
「不然咱們打個賭？」裴千辰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第19章你不是沒出事嘛，那是你舅舅
周嵐手術當天，裴千辰早早陪她去的醫院。
賓利緩緩開近正門，她隔着窗戶就看見了蹲靠在牆邊的徐芳。
晨露未消，霧氣未散，外面還十分的陰冷。
她媽頂着一頭被風吹亂的短髮，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似的，執拗地盯着大門進出的安檢口。
好半天，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死死盯着，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疑似是她的人。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有點複雜，既覺得她媽可憐，又惱恨她整出這番做派。
裴千辰用得空的一隻手牽過周周，與她十指緊扣。
周周目視前方，朱唇微啟：「你贏啦，打賭你贏了。」
「我倒希望自己能輸。」他抬起手臂，在她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安慰之吻。
前面排隊的轎車一輛接一輛進去，輪到他們時，裴千辰問：「直接開進去？」
「嗯。」這次她不會心軟。
七點半左右，護士進來給周嵐做術前準備，插鼻管，換衣服等等。
周嵐聽話的任其擺弄。
只時不時地會瞄向同姐姐一起來的，坐在沙發上刷手機的男人。
這是她此前從未見過，以後可能也不會遇到的一個顏值爆表氣質矜貴的男人。
他和姐姐是什麼關係呢？戀人么？
周嵐好奇地想。
妹妹的好奇打量，周周和裴千辰哪能不知道，不過他們很有默契的無視了。
周周不想過多解釋，也沒必要介紹。
「姐姐，媽媽她……」她會來么？
儘管媽媽性子經常反覆無常，比起因生病情緒起伏的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她仍然期待媽媽到來，在她如此重要的時刻，可以和姐姐一起陪着她。
周周的回復很冷淡，「不清楚，也許還在老家吧。」
不等妹妹繼續追問，她眼神示意護士幫忙把病人帶去樓上手術室。
恰好也到時間了。
護士過來攙扶周嵐，「好了，我們該上去了。」
裴千辰收起手機起身，站在周周身後攬住她腰，邊走邊說：「九點有個會議，中午我再過來。」
「我一個人可以的，反正都有護士醫生在這裡，你忙你的去吧。」
「行。」本來他的時間就非常寶貴，若不是愛屋及烏，他連早起都做不到。
周嵐的手術是蓋湯明親自操刀，整整六個小時，加上醒麻醉的時間，一直到下午兩點才被送出來。
「手術挺順利，後續再觀察一個禮拜，下下周看能不能出院。」
周周謝過，「往後的治療呢？」
「我的意思是還用不用化療。」
蓋湯明扯下口罩，雙手叉腰踱步至窗戶邊，猛吸了兩把窗外的新鮮空氣。
轉過身道：「她這個病，作為家屬肯定要做好長期的抗癌準備。」
「術後也有複發的可能性，更何況病人身上有多種併發症，絕不是一次手術就能解決，這點你要明白。」
「嗯嗯。」她當然會全力配合醫生，幫助妹妹治療。
中午十二點整，散會的裴千辰擔心周周只顧着急妹妹，顧不上自己吃飯。
特地打去電話提醒。
當時手術正在進行中，周周哪裡有心思吃東西，敷衍着就要掛斷。
「你等等，我給你定個餐，多少吃點。對了，你看看醫院有沒有護工，別傻乎乎地一個人忙上忙下。」
「好，我待會去問問。」
裴千辰對着被掛斷的手機搖搖頭，正好身邊路過人事琳達。
他叫住人，「琳達。」
琳達是S市本地人，人脈較廣，一小時之內就通過朋友找到了靠譜護工。
護工根據裴千辰提供的地址，在周嵐結束手術不久，進入病房。
「您好，請問是周周女士嗎？」護工阿姨站在門邊，禮貌詢問。
「我是，請問你是？」
「裴少總請來的護工，他讓我來照看周嵐女士。您看……」
周周連忙讓人進來，「病人剛手術完，身上的引流管，血袋什麼的都還沒摘。」
護工來之前有簡單問過情況，她做這一行很久了，對這方面很了解。
「好的。」
有護工在，周周確實要清閑許多。妹妹現在不能喝任何東西，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中。
她只好坐在旁邊杵着下巴發獃，靜靜陪伴。
陪着陪着，眼皮就開始打架，困了。
「周小姐，周小姐。」
她猛地睜開，茫然看向面前的護工。
「我睡著了。」她揉揉眼角，迷迷糊糊的，聲音中還帶着困意。
「要不您回家休息吧，明天再來。」
「也好。」有專業護工在這兒，她很放心。
下電梯的時候，周周在心底嘀咕，她媽不會還在外邊兒吧。
等她走出安檢口，一露面，徐芳用參加田徑的爆發力似的，百米衝刺般衝到她面前。
激動抓住她手臂，「你妹妹呢？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周周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試圖扯掉她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