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指尖流沙，眨眼就到了下午六點。
她掏出手機給某人發信息，「妹妹在哪個樓層和病房，我要去看她。」
那邊回復很快，地點病床號交代的異常仔細。
並告訴她：「直接找蓋湯明，他是我朋友蓋穆的親表弟，上次帶你見過的。」
周周記得，她對蓋穆印象很深。
卓爾不群的氣質，同裴千辰一樣，一副來自上層圈精英人士的做派。
「可我沒見過他的照片，怎麼找他。」字沒打完，對面已經附上了一串電話號碼。
「打他手機，這是私人號碼，告訴他你是我的人就行。」
我的人……，周周滿頭黑線。
軍區醫院到底不同於普通醫院，處處設置關卡，查的很嚴。
周周一到門口，二話不說先搖人。
接通後，她立刻霹靂吧啦一頓輸出，亮明身份。
對比她的開場白，蓋湯明就顯得冷漠多了。
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讓她進來。他已經打好招呼，報名字就能通過門檢。
進入病房後，只有妹妹一個人安靜地躺在床上。
跟在後面的護士極會看眼色，立即說：「不用擔心，你妹妹現在的情況很穩定，而且醫院有分班護工，他們會照顧病人的飲食起居。」
「蓋醫生有特別吩咐過。」這是從不曾有過的，護士很想知道眼前這位到底是哪位人物，竟能走通蓋醫生的後門。
就在她們小聲講話時，周嵐緩緩掀開眼皮，虛弱地轉過頭，看見姐姐的那一刻。
眼睛唰地亮起。
周周快步走近，握住妹妹的手，細聲細語地問：「這兩天感覺怎麼樣？」
又摸了摸妹妹的額頭，挺好，體溫正常。
周嵐虛弱一笑，「這裡的醫生護士非常專業，剛來時給我檢查過一次，輸了液，打了針，現在感覺良好。」
「姐姐，我聽護工閑聊時說，這兒是S市的軍區醫院，你？」她想問姐姐是怎麼把她弄進來的。
周周沒有直接回答，「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好好養病，聽醫生護士的話。」
「媽媽呢？」一直都是徐芳在照顧她，自從轉院以來，周嵐就沒見過媽媽。
她心裏知道點什麼，但那個猜想很模糊。
來之前周周就預想過這個問題，要是妹妹提起媽媽，她該怎麼回答。
好像無解。
母親在舅舅的攛掇下將她賣給煤老闆，過程中還充當了劊子手的角色。
這種難堪的事要如何跟妹妹講？
她低眉思索着，最終沒有和妹妹坦白，淡淡道：「她回鄉下老家去了，要休息一段時間。」
也不知周嵐信沒信，只略帶失望地「噢」了一聲。
氣氛瞬間尬住。
幸好護士及時敲門進來，「周嵐家屬，蓋醫生找您談話。」
「現在去嗎？」
「對，醫生在辦公室等您。」護士小姐非常溫柔，輕聲細語地讓周周跟上。
辦公室挺寬敞，裡頭有三位醫生裝扮的人。
頭髮最濃密，看上去最為年輕的那位轉過身，朝她頷首示意。
「周小姐是吧，我是蓋湯明，負責周嵐的主治醫生。」
周周小步上前，握住他的手。「您好，蓋醫生，麻煩您了。」
蓋湯明扯了扯嘴角，似乎對病人家屬的感謝和客套全然不感冒，也毫不在意。
他直奔主題，「找你來是想跟你聊下周嵐的醫療方案，以及手術方案。」
蓋湯明將手術目的，手術結果，包括過程中可能會產生的風險一併講得清清楚楚。
「有沒有疑問？」
周周信任他的專業，自然沒有疑問。確定好方案，蓋湯明讓助手查排班表。
「周四上午，八點半到十點能安排。」
周嵐屬於大手術，沒有五個小時都下不來，蓋湯明直接讓助手把下午的時間都空出來。

第18章不然，我們打個賭
費用和老家城市相差無幾，三十萬上下。
臨走前周周通過醫院公眾號一次性轉入三十二萬。
她和妹妹說：「周四手術，到時候姐姐會來陪你。別害怕，別緊張，一切有我呢。」
周嵐眨巴着眼睛，糯糯點頭。
周周本來打算親自照看妹妹，白天上班，晚上來醫院。
裴千辰說什麼都不同意。
「如果你要把時間全部花在你妹妹身上，我馬上讓她打道回府。」
周周氣急，小臉憋得通紅，「她一個人孤零零在醫院……」
「那就請個24小時能陪她聊天說話的護工！」
總之一句話，她不能去陪護。
周周哪裡拗得過「金主」，但為了表示自己的不滿，她當即氣鼓鼓地跑回卧室，反鎖房門。
確認房門反鎖不能打開後，周周進入裏面的衣物間。
然後，整個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