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的那天晚上，月光也是這樣白。
但不同的是，今晚的月亮，沒有太多的生機。
我告訴它：「曾經有一條被你吃掉的小魚，一個紅色尾巴的人魚，一個海邊生活的養女……」「是你，對不對？」
詫異的神情被它捕捉到，「身體雖然不同，但是靈魂，始終是同一個。」
」讓我撿那麼多貝殼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
「大概是我用血液滋養着你的身體，才讓你的靈魂沒有完全消散，只是遊盪在不同的身體上吧……」「你知道那時候我明明可以撕破漁網回去，卻為什麼沒有回去嗎？」
我搖了搖頭。
「因為我想捕獲你啊。」
「什麼？」
「讓你成為我的伴侶，然後愛我，陪伴我。
怎麼樣，是不是很不錯？」
「嗯。」
「我不是第一隻喜歡上人類的人魚哦……在幾百年前，有個海里的小公主，愛上了人類王子，最後變成了泡沫……」「是不是喜歡上人類的人魚，都不會有好結果啊……但是我也心甘情願了。」
「那個是《海的女兒》，只是一個童話故事。」
塞壬點點頭，「就像你們人類說的那個詞語，日久生情嘛……」「親親我，好不好。」
剛才的說話似乎已經耗費了它許多的力氣，我正想靠近它，卻發現塞壬的臉色很是蒼白，白的不像話。
它的血在海水裡暈開，像是一朵綺麗的花。
一朵帶給我巨大擔憂和悲哀的花。
它說它很困，想要睡一會兒。
我就掐它，說不能睡，睡的話就把你做成紙包魚。
它輕輕點頭，手臂搭在礁石邊緣，眼睛看着我，帶着溫柔的笑，像是要把我印在它的記憶力，永遠也不會被抹去。
「抱歉，我可能……無法陪伴你了。」
塞壬聲音微弱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它的面容很平靜，平靜的不對勁。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麼，想要抓住它的手，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雙帶血的手無力的鬆開礁石，它的整個身體緩緩向海里墜去，逐漸變的越來越小，直到我看不見。
我坐在原地，嘴唇微張着，好久都沒有說出來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