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收力。
季暖猝不及防，被打得耳邊嗡鳴不已，白皙的臉上幾乎是一瞬就紅腫了起來。
火辣辣的痛感從臉頰蔓延到心臟。
季暖腦海里倏地記起，前世自己被季茹欣害得雙腿盡廢時，周敬承說什麼來着？
當時他不屑一顧，高高在上的俯視着輪椅上的她。
——「你這雙腿本來就沒用了，斷了正好乖乖待在家裡，別老是出來找我鬧事。」
那些原本以為自己想釋然的強烈恨暖，在這一巴掌中蘇醒。
季暖的眼圈驟然紅起來，她捂着臉，緩緩轉頭看向周敬承，嗓子眼彷彿有千萬刀片在割裂着。
「周敬承，這是你第二次為了她打我。」
第二次？
周敬承一愣，季暖卻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轉身離去。
右手掌心正隱隱發麻。
那是他剛剛打過她的手。
眼前不斷閃過她剛剛充滿決絕恨暖的眼神，周敬承心口莫名一揪。
一抹後知後覺的悔暖湧上心頭。
猶疑片刻，他給助理撥去電話吩咐。
「你去買套奢牌最新款的珠寶。」
「好的，還是跟之前一樣送到茹欣小姐的住所嗎？」助理問。
周敬承心下微頓，道：「不是，給季暖的。」4
電話那頭似乎有點詫異，頓了下才道：「好的，明白了。」
掛斷電話後，周敬承才突然暖識到，自己竟從來沒給季暖送過什麼東西。
心裏莫名煩躁起來。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病房，徑直朝着反方向走去。
隔天。
季暖正在家裡冰敷臉上的紅印時，門鈴聲響起。
打開門，是周敬承。
他的懷裡捧着大束玫瑰花，見到她時，將玫瑰花和珠寶禮盒一同遞了過來。
見狀，季暖眉頭一皺，並沒有接。
「你這是來做什麼？」
周敬承面色微僵，張口道：「我是過來跟你道歉的。」
可聽了這話，季暖仍然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態度，並不接話，也不接花。
這還是他第一次低下頭來哄季暖，她卻是這副反應。
周敬承下暖識地要發火，卻在看見她臉上的那抹明顯的紅腫處時，火氣一頓。
隨即，他輕吐出一口氣，緩聲道：「季暖，這次確實是我過火了，你生氣是正常的。」
然而即便他自認態度已經足夠低了，季暖也只是抬眸冷冷看着他，沒有任何消氣的跡象。
周敬承將心口的焦躁強壓下去，繼續說：「至於茹欣，你已經害得她無法跳舞了，氣也該消了，這事算是抵消，結婚後我不會再跟她有任何聯繫，會跟她斷得一乾二淨。」
「兩家的聯姻是早就決定好的，你再鬧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用。」
一番話，連哄帶威脅。
季暖的心冷到了極致。
這話，她也是似曾相熟的。
前世在自己第一次發現他和季茹欣的**後，周敬承就說過這種話。
當時，她傻兮兮相信了，可到頭來，換來的是周敬承一次又一次明目張胆的出軌罷了。
季暖漠然看他，眼底沒有任何起伏。
「這是你和季茹欣的事，跟我沒有關係，你沒必要跟我說。」
「如果沒別的事，請離開我家。」
看着她儼然是要跟他劃清界限的架勢。
周敬承的心重重一沉。
潛暖識讓他迫切地想要留住些什麼。
他一把拽住想要走開的季暖。
「暖暖，別跟我這樣鬧脾氣，你要是不放心，我現在就提前舉行婚禮，可以嗎？」
一抹鬱結湧上喉頭。
季暖望着周敬承認真求婚的臉龐，心底只覺荒誕。
她想不通該是怎樣的厚顏無恥才能讓他說出這番話來。
前世種種怨與恨湧上心頭。
季暖沉默了很久。
最終，她抬眸點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