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瓷瘋狂搖頭，嘴巴裏面念念有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赫霆霄那麼恨我，他不會幫我……不會的。」
唯有她痛苦的活着，他才會泄恨。
顧挽瓷的模樣太讓人心疼了，蜷縮着雙腿靠在床頭，她太瘦太小了，露在外面的肌膚清晰可見骨頭的形狀，臉色蒼白得過分。
等到江渝臨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雙手放在顧挽瓷的肩膀上面，「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既然選擇破釜沉舟，為何不去期待一個奇蹟？」
顧挽瓷錯愕的抬起頭來，江渝臨已經紳士而禮貌的退回原地。
接下來的時間，顧挽瓷很配合輸液。
臨近天黑的時候，又喝了一碗瘦肉粥。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值班護士今晚會很忙，可能顧及不到你得傷勢，你多按幾次鈴就行，霆霄在凱悅酒店01號帝皇包廂，今晚不會來打擾你的。」
江渝臨說完對着顧挽瓷露出遺照般的笑容，這才轉身離開。
哪怕冒着得罪赫霆霄的風險，江渝臨還是選擇幫顧挽瓷。
他在賭，賭那一次自己不小心看到的『真相』！
……
……
晚上九點多，凱悅酒店門口。
當顧挽瓷剛下車，就有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瘦高男人朝着她走來。
「是顧挽瓷小姐吧？我帶您去找赫三爺。」這個男人語氣謙卑，看顧挽瓷的眼神友善尊敬。
顧挽瓷見到這個陌生男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那一雙明眸裏面露出小鹿般的警惕。
男人只好再次解釋道，「江醫生擔心您找不到赫三爺，所以讓我在這候着您。」
顧挽瓷這才跟着男人走。
一路上，顧挽瓷都在小心翼翼的打量周圍的一切。
凱悅酒店太奢華了，無比碩大的水晶吊燈，乾淨得能夠照出人影的地板，連忙碌着的服務員，看上去都是那麼的自信大方。
顧挽瓷顯得無比局促，穿着病號服的她感覺跟這裡格格不入。
「顧小姐，最裏面的那個房間，就是01號帝皇包廂。」男人走出電梯之後，便不再跟着顧挽瓷了。
顧挽瓷跟這個男人道謝，隨後孤身一人繼續沿着長廊走。
明明周圍光線明亮，可顧挽瓷每靠近包廂一步，心情就越沉重一分。
她站在門口，明知道赫霆霄就在包廂裏面，可是顧挽瓷卻連推開門的勇氣也沒有。
她已經感覺自己骨頭都在顫慄，腦海裏面有無數個聲音在告訴她：趕快逃跑。
包廂的門毫無預兆的被打開，從裏面出來衣衫不整的女服務員，在看到一個身穿病號服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酡紅的臉頰嚇得瞬間慘白。
女服務員手中端着的酒瓶掉在地上，玻璃破碎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顧挽瓷的目光快速掃視了一眼整個包廂，裏面的風景簡直不堪入目。
地上扔着各種衣服，一個男人懷中可以同時摟着兩個穿着暴露的女人，還有正站在桌子上跳舞助興的……
顧挽瓷只感覺一道壓迫感十足的目光鎖定自己，她不由得順着這個方向看去。

第5章讓我做什麼都行
他姿態慵懶的坐在一個角落當中，一隻手撐着腦袋，另外一隻手正搖晃着高腳杯，猩紅的液體在酒杯裏面起伏翻湧。
男人眯起黑眸，眸底掠過危險的暗光。
「你是誰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有人好奇詢問。
「應該是玩cosplay的吧，我們包廂哪位老闆點了她？」
「我怎麼覺得這女人看上去精神有問題……該不會是哪怕跑過來的瘋子吧？」
……
包廂裏面的人開始議論紛紛，顧挽瓷的眼中，此刻除了赫霆霄之外再無其他。
心臟陣陣緊縮，垂在身側的手緊握着，指甲狠狠嵌入肉中。
顧挽瓷臉上的表情僵住，邁開顫抖的腿，往赫霆霄的身邊走去。
包廂里的男男女女，都被這個女人的行為給吸引住，甚至吵鬧的音樂，也停了下來。
說來也怪，幾十個人的包廂，愣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顧挽瓷終於站在赫霆霄的面前，她把頭死死的低着，努力剋制住心裏的害怕恐懼，哪怕她儘可能的保持平靜，可開口說話便將所有情緒暴露，「赫霆霄，求你放過我媽媽。」
隱匿昏黃的燈光，讓赫霆霄看上去一半臉陷入陰影當中，給人亦正亦邪的感覺。
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紅酒，這才用着嘲弄的聲音說道，「這就是你求人的姿態？」
顧挽瓷當著所有人的面，跪在赫霆霄的面前，她在磕頭，「赫霆霄，我知道我罪不可恕，可我的媽媽是無辜的，求求你，只要你放過我媽媽，讓我幹什麼都行。」
為了救馮惠美，顧挽瓷什麼都可以拋棄。
男人俊朗的面龐上，一閃即逝的詫異，隨即又冷笑道，「我還沒答應，你就急着下跪，顧挽瓷，你怎麼這麼廉價卑賤？寧死不屈的傲骨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狼狽的模樣，連喪家之犬都不如。」
赫霆霄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反覆在顧挽瓷鮮血淋漓的心臟上刺着。
她痛苦的閉上眼睛，再次給赫霆霄磕頭，「求你，放過我媽媽。」
赫霆霄冷着臉不說話，有人立馬大聲呵斥道，「還不趕快把這個瘋女人拖出去，打攪了赫三爺的雅興，你們賠得起嗎？」
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朝着顧挽瓷走來，顧挽瓷卻立馬抱住赫霆霄的腿。
赫霆霄滿臉都是厭惡。
「求你，不要趕我走，我真的走投無路了，赫霆霄，我媽媽是無辜的，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所有的後果……」
保鏢用力將顧挽瓷的手給掰開，然後粗魯的把她雙手鉗制在背後。
這一次，顧挽瓷被迫跟赫霆霄對視。
蒼白的臉上滿是哀求跟誠懇，眼神更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孤注一擲。
她那麼的卑微如螻蟻，那麼的無助。
顧挽瓷知道她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很難看，可是她的傲骨，尊嚴，在這五年裏面早就被磨光了。
如今，她只想要馮惠美活着，讓這個世界上唯一對她好的男人活下去。
就在保鏢打算將顧挽瓷給扔出去的時候，赫霆霄冷冽的面龐漫開肆意玩味，「讓你幹什麼都行？」
男人的語氣裏面，充斥着濃濃的危險。
顧挽瓷立馬點頭，「是。」
「很好。」赫霆霄眉眼閃過一抹冷，所有人都感覺包廂裏面瀰漫著森森寒意跟威壓，「那就跟她一樣。」
赫霆霄伸手指了指正前方衣着暴露騷氣的**，顧挽瓷的臉一寸寸白了下來。
其他人也完全愣住了。
赫三爺，口味這麼獨特？
「我不會跳舞……」顧挽瓷死死咬着下唇，她知道赫霆霄是故意侮辱她，踐踏她。
「要麼跳，要麼滾。」赫霆霄冷嗤一聲，俊龐再次染上寒霜，顯得很不耐煩。
「赫三爺，您想要看舞，讓嬌嬌給你跳不好嗎？這女人瘦得跟豆芽一樣，沒資本穿我身上的衣服。」
**一張臉上滿是不情願，那模樣比顧挽瓷還委屈。
赫霆霄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這個**，反而饒有興味的審視顧挽瓷。
她倒是ᵂᵂᶻᴸ要看看，這個女人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好，我跳。」顧挽瓷從地上起來，往衛生間裏面走去。
「赫三爺，人家不要嘛……人家不要……」**挺胸往赫霆霄的手臂上蹭來蹭去。
赫霆霄覺得噁心極了。
「你身上的衣服，是我讓人扒下來，還是你自己脫？」赫霆霄冷冷開口，**立馬哆哆嗦嗦着跟在顧挽瓷的身後。
顧挽瓷換衣服的速度很快，當她從衛生間裏面出來時，包廂裏面的人倒吸一口氣。
他們從未想過，看着那麼瘦的顧挽瓷，實則身材非常火爆。
她的膚色本來就非常白皙，在紅色異域舞娘服的點綴下，更加清透如玉。昏黃的燈光照射在她身上，將淤青的痕迹淡化，顧挽瓷的肌膚像是鍍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領口碩大的深V開叉，露出了她傲人的曲線，還有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以及飄逸布料間若影若現又細又長又白的腿……
「這是妖精，這絕對是妖精，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
「這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瘦的人，身材卻這麼好！」
周圍一道道貪婪垂涎的視線，顧挽瓷感覺自己像是脫光了供人取樂一般。
顧挽瓷看了眼赫霆霄坐着的位置，男人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顧挽瓷站在桌子上面，整個包廂除了她所在的位置，燈光全部熄滅。
音樂響起，預示着一場紙醉金迷的狂歡開始。
顧挽瓷的身體，隨着音樂擺動。
她跳的是波斯舞，纖細的腰肢隨着胯扭動，上面鑲嵌着的流蘇開始歡快跳躍。暗色的珠寶在燈光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顧挽瓷的舞姿，再次驚呆了包廂的人。
媚而不俗，不刻意用女性的軀體擺出擦邊動作去刺激男性荷爾蒙，而是每一個動作柔中帶剛，神秘，妖冶，好似一條讓人看花眼的美人蛇。
她的腰，怎麼可以那麼軟！
她的氣質，怎麼可以那麼冷！
她似神女，可世人最愛看的便是神的墜落。
神台坍塌，明月跌入泥潭。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將顧挽瓷拱手讓人。
這樣的女人，就應該褪去清冷，求着他們……
沒人發現，赫霆霄眸底的涼意更重了。
讓她跳舞她就跳舞，而且還跳得這麼賣力。
礙眼！
煩躁！
尤其是看到有人伸出了咸豬手！

第6章你被摸哪裡了
赫霆霄扣住這隻肥豬蹄的手腕，用力一折。
慘叫聲甚至已經蓋過了音樂的聲音。
整個包廂裏面的人心頭一顫，這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疼……好疼……赫三爺，我錯了，饒了我，我錯了。」
肥頭大耳的男人一臉恐懼，瞬間從色令智昏中清醒過來。
「哪只手摸的，剁了——」
保鏢很快就將這個男人拖了出去，哪怕是包廂的門關上，走廊上面還是傳來凄慘的叫聲。
「跳得真難看，你該不會以為，隨隨便便扭幾下，我就放過馮惠美吧？」
赫霆霄並不理會走廊外面的一切，反而嘲弄的看着顧挽瓷。
眾人：？？？
赫三爺您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