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衡許昭》[裴司衡許昭] - 第1章

周圍看熱鬧的人低聲起鬨。

還有人拿出手機偷偷拍照。

裴司衡發現了,把白清月摁進懷裡,以防她被拍到臉。

隨即皺眉不悅地看向拍照的人。

維護意味很明顯。

我鼻子有些發酸。

不合時宜地想起,我認識裴司衡的十年來,他從沒有抱過背過我一次。

高中時,我腳崴了,他也只是陪我一起等我爸來接我。

他語氣散漫,「別惦記讓我抱你回去,除了我女朋友,不抱任何女生啊。」

我想,他是忘了那時說過的話,還是已經把白清月當成女朋友了。

3

我本想一走了之,又惦記期待已久的海豚表演。

只好強忍着心口的微窒,去盡量無視掉身邊的兩人。

裴司衡是知道的,我也喜歡海豚。

但他甚至沒問我一句,想不想要那個玩偶。

表演途中,海豚躍起又猛地沖入池中時,濺起一大片水花。

我們三人離得最近,已經來不及躲了。

裴司衡站在我和白清月中間,下意識擋在白清月身前,為她遮去一大部分水花。

而我全身被澆個透徹。

「沒事吧?有沒有被濺到?」

裴司衡沒管身上的水,急切地看向白清月。

「水池的水本來就涼,你被淋到又要感冒了。」

白清月慌忙抽出紙巾,給裴司衡擦着額頭。

「我沒事,學長,你快擦擦。」

直到跑來的工作人員給我遞來毛巾,「小姑娘,抱歉啊,護欄最近壞了,沒擋住水。」

「謝謝。」

我接過。

裴司衡兩人才轉過頭來看我,似乎剛發現我也被澆了全身。

「學姐,你要紙巾嗎?」白清月試探着問。

我沒理她,自顧自擦着身上的水。

「許昭,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裴司衡沉聲質問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把眼眶的酸澀感憋回去。

直直地和裴司衡對視。

「我已經拿到毛巾了,還需不需要紙巾你們看不到嗎?」

裴司衡目光發寒,「你到底在作什麼?」

「清月問你一句,還有錯了?」

「能不能收收你的公主脾氣。」他語氣冰冷,帶着譏嘲的意味。

「除了你爸媽,沒人該慣着你。」

「道歉。」

裴司衡淡漠地看着我,命令的口吻。

白清月適時開口,「算啦。」

她故作輕鬆地對裴司衡說,「我從小到大就是這麼過來的。」

「因為家境原因,老師同學看不起我,被排斥擠兌都是常事。」

「不用跟學姐計較,我反正都習慣啦。」

裴司衡臉色不好,又要開口說什麼。

白清月立刻打斷,「學長,你衣服都**,我帶你去烘乾。」

說完,兩人沒看我一眼,裴司衡就被白清月拉着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髮絲滴在臉上的水混合著眼淚滑落。

我掩飾地擦了下臉,沉默走出了海洋館。

4

大概是因為那天天氣驟變,冷風不斷。

回到家後,我發起了高燒。

一直到周一我都沒回學校。

期間,裴司衡給我打過一通電話,我沒接到。

他發的微信我也沒有回。

索性他直接找到我家來了。

輕車熟路進到我的房間。

「退燒了嗎?」

說著,他作勢要來探我的額頭。

我並沒有做不實際的期望,以為他是來關心我的病情的。

但我也沒想到,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頭偏向一旁,避開。

「沒什麼事了。」

「你找我有事嗎?」

他的手頓在半空中,「許昭,你什麼意思?」

裴司衡靠在衣櫃旁,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別告訴我,你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

「你有什麼資格生氣?難道做錯事的是我們嗎?」

我忽然倍感疲憊。

「那你想怎麼樣?」

我確實有錯。

錯在不該答應和他們一起逛海洋館。

裴司衡聽後,眼神沒有任何波瀾。

他並不放過我,「病好後,你自己去和清月道歉。」

「憑什麼?」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不住握緊。

裴司衡輕笑一聲。

「憑你爸媽最近有求於我家,求我爸收購你家那瀕臨破產的公司。」

「這種小事,你也不想我直接找你父母談,對嗎?」

我坐起身,一瞬不眨地看着他。

眼淚控制不住地順着眼眶流下。

「裴司衡,我們認識十年,你現在要因為這件事逼我嗎?」

他皺了皺眉,別開臉。

「因為你那天無端的怒火,清月害怕你生氣,沒擦乾身上的水就要來找你,回去就感冒了,吃了三天的葯。」

「你難道不該為此負責嗎?」

聽到這,我的眼淚再也流不下一滴。

我發燒了三天。

但在裴司衡眼裡,比不上他學妹的感冒。

甚至要將錯怪在我頭上。

我沒得選。

如果我不答應道歉,他就直接讓我爸媽逼我去,沒有區別。

我眨了眨眼,點頭。

「我知道了。」

裴司衡看了我兩秒,語氣忽地緩和下來。

「許昭,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沒有再說話,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隔絕掉一切不想聽到的聲音。

5

病好回了學校後,我剛巧碰到裴司衡和白清月。

我徑直走到白清月面前,認真地看着她。

「抱歉,白學妹,那天我不該對你發火,是我沒控制好脾氣。」

白清月溫婉地笑着,「沒關係的,學姐,我不在意這些的,我反正都習慣啦。」

這是她第二次強調她「習慣」受委屈。

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我也懶得去計較了。

沖她抿出一個敷衍的笑,就打算離開。

裴司衡在我經過時拉住我的手腕。

「病好了?」

我立刻掙脫出來,後退一步。

「好了。」很平靜的聲線。

我想,是我以前自作多情,認為裴司衡是對我不同的。

是我不該抱有期待。

裴司衡注視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語氣有些控制不住的生疏客氣。

「沒事,我還要去圖書館,不打擾你們了。」

現在我惹不起裴司衡,那避開就是了。

裴司衡面色不耐,「你到底在陰陽怪氣些什麼?」

我不太懂為什麼我大度地給他們倆騰出二人空間,裴司衡還是不高興。

他身後的白清月目光投向我,似乎有一瞬間的陰沉。

還不等我仔細看清時,裴司衡再次開口。

「你一點也沒變,永遠也學不會尊重別人。」

他失望地看着我,隨即帶着白清月轉身離開。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沒主動聯繫過裴司衡一次。

他也是,大概是忙着陪白清月。

最初的幾天,我還是會難過。

偶爾想到我和他曾經親密無間的時光里,那時的裴司衡也是真的對我很好。

我本以為這場冷戰將會無休止地進行下去,我和裴司衡再無交集。

但,白清月卻對此並不滿足。

6

周五晚上。

我從圖書館出來時,已經10點半。

這條路上幾乎沒人。

那天不算很巧,我撞上了霸凌現場。

兩個女生桎梏住白清月,另一個人瘋狂地扇她耳光。

嘴裏振振有詞。

「嘴怎麼那麼賤啊,我帶男朋友回宿舍怎麼了?還用得着你專門去告訴導員啊?他媽礙你事了嗎?」

白清月臉似乎都被扇腫了。

這是我回寢室的唯一一條路,我躲在不遠處。

心底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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