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衡許昭》[裴司衡許昭] - 第8章

我本想一走了之,又惦記期待已久的海豚表演。
只好強忍着心口的微窒,去盡量無視掉身邊的兩人。
裴司衡是知道的,我也喜歡海豚。
但他甚至沒問我一句,想不想要那個玩偶。
表演途中,海豚躍起又猛地沖入池中時,濺起一大片水花。
我們三人離得最近,已經來不及躲了。
裴司衡站在我和白清月中間,下意識擋在白清月身前,為她遮去一大部分水花。
而我全身被澆個透徹。
「沒事吧?有沒有被濺到?」
裴司衡沒管身上的水,急切地看向白清月。
「水池的水本來就涼,你被淋到又要感冒了。」
白清月慌忙抽出紙巾,給裴司衡擦着額頭。
「我沒事,學長,你快擦擦。」
直到跑來的工作人員給我遞來毛巾,「小姑娘,抱歉啊,護欄最近壞了,沒擋住水。」
「謝謝。」
我接過。
裴司衡兩人才轉過頭來看我,似乎剛發現我也被澆了全身。
「學姐,你要紙巾嗎?」白清月試探着問。
我沒理她,自顧自擦着身上的水。
「許昭,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裴司衡沉聲質問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把眼眶的酸澀感憋回去。
直直地和裴司衡對視。
「我已經拿到毛巾了,還需不需要紙巾你們看不到嗎?」
裴司衡目光發寒,「你到底在作什麼?」
「清月問你一句,還有錯了?」
「能不能收收你的公主脾氣。」他語氣冰冷,帶着譏嘲的意味。
「除了你爸媽,沒人該慣着你。」
「道歉。」
裴司衡淡漠地看着我,命令的口吻。
白清月適時開口,「算啦。」
她故作輕鬆地對裴司衡說,「我從小到大就是這麼過來的。」
「因為家境原因,老師同學看不起我,被排斥擠兌都是常事。」
「不用跟學姐計較,我反正都習慣啦。」
裴司衡臉色不好,又要開口說什麼。
白清月立刻打斷,「學長,你衣服都**,我帶你去烘乾。」
說完,兩人沒看我一眼,裴司衡就被白清月拉着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髮絲滴在臉上的水混合著眼淚滑落。
我掩飾地擦了下臉,沉默走出了海洋館。
大概是因為那天天氣驟變,冷風不斷。?ł
回到家後,我發起了高燒。
一直到周一我都沒回學校。
期間,裴司衡給我打過一通電話,我沒接到。
他發的微信我也沒有回。
索性他直接找到我家來了。
輕車熟路進到我的房間。
「退燒了嗎?」
說著,他作勢要來探我的額頭。
我並沒有做不實際的期望,以為他是來關心我的病情的。
但我也沒想到,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頭偏向一旁,避開。
「沒什麼事了。」
「你找我有事嗎?」
他的手頓在半空中,「許昭,你什麼意思?」
裴司衡靠在衣櫃旁,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別告訴我,你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
「你有什麼資格生氣?難道做錯事的是我們嗎?」
我忽然倍感疲憊。
「那你想怎麼樣?」
我確實有錯。
錯在不該答應和他們一起逛海洋館。
裴司衡聽後,眼神沒有任何波瀾。
他並不放過我,「病好後,你自己去和清月道歉。」
「憑什麼?」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不住握緊。
裴司衡輕笑一聲。
「憑你爸媽最近有求於我家,求我爸收購你家那瀕臨破產的公司。」
「這種小事,你也不想我直接找你父母談,對嗎?」
我坐起身,一瞬不眨地看着他。
眼淚控制不住地順着眼眶流下。
「裴司衡,我們認識十年,你現在要因為這件事逼我嗎?」
他皺了皺眉,別開臉。
「因為你那天無端的怒火,清月害怕你生氣,沒擦乾身上的水就要來找你,回去就感冒了,吃了三天的葯。」
「你難道不該為此負責嗎?」
聽到這,我的眼淚再也流不下一滴。
我發燒了三天。
但在裴司衡眼裡,比不上他學妹的感冒。
甚至要將錯怪在我頭上。
我沒得選。
如果我不答應道歉,他就直接讓我爸媽逼我去,沒有區別。
我眨了眨眼,點頭。
「我知道了。」
裴司衡看了我兩秒,語氣忽地緩和下來。
「許昭,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沒有再說話,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隔絕掉一切不想聽到的聲音。
病好回了學校後,我剛巧碰到裴司衡和白清月。
我徑直走到白清月面前,認真地看着她。
「抱歉,白學妹,那天我不該對你發火,是我沒控制好脾氣。」
白清月溫婉地笑着,「沒關係的,學姐,我不在意這些的,我反正都習慣啦。」
這是她第二次強調她「習慣」受委屈。
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我也懶得去計較了。
沖她抿出一個敷衍的笑,就打算離開。
裴司衡在我經過時拉住我的手腕。
「病好了?」
我立刻掙脫出來,後退一步。
「好了。」很平靜的聲線。
我想,是我以前自作多情,認為裴司衡是對我不同的。
是我不該抱有期待。
裴司衡注視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語氣有些控制不住的生疏客氣。
「沒事,我還要去圖書館,不打擾你們了。」
現在我惹不起裴司衡,那避開就是了。
裴司衡面色不耐,「你到底在陰陽怪氣些什麼?」
我不太懂為什麼我大度地給他們倆騰出二人空間,裴司衡還是不高興。
他身後的白清月目光投向我,似乎有一瞬間的陰沉。
還不等我仔細看清時,裴司衡再次開口。
「你一點也沒變,永遠也學不會尊重別人。」
他失望地看着我,隨即帶着白清月轉身離開。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沒主動聯繫過裴司衡一次。
他也是,大概是忙着陪白清月。
最初的幾天,我還是會難過。
偶爾想到我和他曾經親密無間的時光里,那時的裴司衡也是真的對我很好。
我本以為這場冷戰將會無休止地進行下去,我和裴司衡再無交集。
但,白清月卻對此並不滿足。
周五晚上。
我從圖書館出來時,已經10點半。
這條路上幾乎沒人。
那天不算很巧,我撞上了霸凌現場。
兩個女生桎梏住白清月,另一個人瘋狂地扇她耳光。
嘴裏振振有詞。
「嘴怎麼那麼賤啊,我帶男朋友回宿舍怎麼了?還用得着你專門去告訴導員啊?他媽礙你事了嗎?」
白清月臉似乎都被扇腫了。
這是我回寢室的唯一一條路,我躲在不遠處。
心底毫無波瀾。
只希望她們儘快結束,讓我回去。
好在,沒幾分鐘,她們看白清月不反抗,也就氣消了。
把她扔在原地,三人就走了。
「看夠了吧?」
白清月坐在地上,忽然出聲。
我淡定地走出來,「我對你們的事沒興趣,只是路過而已。」
她輕笑了一下,「你以為她真的是因為我嚮導員告狀才打我的嗎?」
白清月輕挽了下耳邊的頭髮。
「她是因為她男朋友對我示好,她才生氣的。」
「我不難過。」她說,「這起碼證明了我只要站在那裡,就有一堆男生前仆後繼地向我示好。」
「包括,裴司衡。」她笑着。
一股惡寒湧上心口。
「跟我沒有關係。」
白清月果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清純。
我並不想聽她詭異的理論。
正想轉身就走,她登時像瘋了一樣,站起身跑過來抓住我。
「你喜歡裴司衡吧?」
「怎麼辦呢?但他喜歡我啊。」
她看着我,彎唇笑着。
我一下被戳中痛點,甩開她。
「你有病嗎?」
白清月忽然像是站不住一樣,往地上摔去。
我愣了一下。
……我並沒有使勁啊。
「許昭!」
我渾身僵住。
身後聲音的主人我再熟悉不過。
裴司衡越過我,跑到白清月身邊,把她扶起來。
他慢慢撥開白清月的頭髮,看到了她臉上的傷。
再看向我的眼神格外陰鶩。
太狗血了……
「不是我打的,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裴司衡並沒搭理我的茬,只是低聲問白清月:「是她打的你?」
白清月慘淡地笑了笑,眼眶包含着淚水,「算了,學長。」
她變相地默認了。
我氣笑了,「愛信不信。」
剛想離開時,卻被裴司衡擋住去路。
「我不會道歉的,裴司衡。」
沒做過的事,我憑什麼道歉?
他聲音淡漠地沒有一絲情緒。
「可以。」
我怔愣住,直覺不太好。
「清月,過來。」
他把白清月叫過來。
「打回去。」裴司衡說。
我目不轉睛地盯着裴司衡。
一遍又一遍確認,這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嗎。
裴司衡垂眸看着我。
「你爸媽太嬌縱你了,把你慣成這個樣子,甚至學會霸凌別人。」
我垂下的手死死攥住,臉色蒼白。
「你覺得,我一個人能把她打成這樣嗎?」
可他根本不信,只覺得我在狡辯。
他聲音毫無溫度。
「我不想跟你動手。」他對我說。
我木然地看向白清月,啞聲問:
「你到底想幹什麼?」
白清月毫無預兆地崩潰大哭。
她走到我面前,甩了我一個巴掌。
「你是有錢人,是大小姐!我貧困到學費都需要湊。」
「你打我,我敢還手嗎?!我賠得起你醫藥費嗎?你記仇海洋館那天,你直說啊。」
「你和裴學長是青梅竹馬,我不打擾你們就是了,非要動手嗎?」
她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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