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千漓醒來的時候，恩珠還在她身邊睡得正沉。
今天是周六，所以千漓沒有叫她，想讓恩珠多睡一會兒。
洗漱好後，千漓去廚房給恩珠做早餐。
正在她準備炸油條，聞到油煙味道的時候，突然感覺喉間一陣噁心。
捂着嘴跑到洗手間，千漓對着洗手池一陣乾嘔。
「呃……呃……」
千漓臉色發白，手無力的撐在琉璃石上。
大概幾分鐘後，她才逐漸感覺舒服一些。
抬起頭，看着鏡子里毫無血色的自己，千漓壓下心裏的不安。
整理好洗漱台後慢慢走了出去。
到了廚房聞到那股相同的味道後，千漓又感覺胃中不適。
強忍住胃裡的噁心，千漓把東西收好，又把窗子和抽油煙機打開。
待味道散盡之後，才感覺好了一些。
她沒有再做油條，而是熬了一些米粥。
等熬好後，之前的不適徹底沒有，她的臉色才逐漸好轉起來。
去房間把恩珠叫起來。
洗漱好後，兩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吃完早餐，千漓看着乖巧的恩珠道：「今天是周六，恩珠想要做什麼嗎？」
恩珠偏頭想了想，眼前一亮。
「媽媽，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去秋遊了，我們也去吧。」
聞言，千漓心裏答應，但是看着恩珠焦急的樣子，她突然偏着頭猶豫。
「這個嗎？媽媽想一想……」
恩珠一下跑到千漓懷裡，衝著她撒嬌。
「媽媽，去吧……媽媽最好了。」
千漓佯裝不下去，抱着恩珠笑着答應。
「好，媽媽答應你，那恩珠回房收拾一下小書包，媽媽去準備一下東西，我們就去郊外秋遊怎麼樣？」
聽到媽媽答應，恩珠開心的轉圈大叫。
跑到自己的小房間整理東西。
千漓慈愛的看着她，起身去廚房整理東西。
剛走沒幾步，她又感到隱隱的噁心之感。
千漓的心逐漸沉了下去，她怕自己的病突然複發。
雖然她一直有按時吃藥，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她究竟能活多久。
這本就是一個隨時能要人性命的疾病。
房間裏面傳來聲音，千漓回過神，拋去心底的不安。
不管她還能活多久，這一刻，她應該去收拾東西和恩珠去秋遊。
給她的生命里多留下一些童年美好的回憶。
……
收拾好東西，千漓開車帶着恩珠去了近郊的一個公園裡。
天氣晴朗，微風拂面。
恩珠一下車就在草坪上跑了起來。
臉上帶着久違的笑意。
千漓看着，心裏也開心起來。
在草地上鋪上毯子，拿出之前準備好的冷食。
兩母女對着相視一笑。
「媽媽，你今天真好看，比其他小朋友的媽媽都好看。」
恩珠眼珠打轉，握着飯糰，對着千漓道。
千漓看她這鬼靈精的樣子就知道她後面還有話說，憋着笑不搭她的茬。
恩珠見媽媽不回應她的話有些着急了。
嘟着嘴說：「媽媽，老師說不理會別人是不禮貌的行為。」
千漓笑了，颳了一下恩珠的鼻子，總算說話：「好嘛，媽媽向你道歉，謝謝寶貝對媽媽的誇獎，在媽媽心裏，寶貝也比其他小朋友更加可愛。」
聞言，恩珠假裝生氣的臉一下憋不住笑了出來。
清脆如鈴鐺般笑聲在此處回蕩。
千漓一瞬間抓拍了恩珠的笑容，留作珍藏。
等恩珠笑夠了，看着千漓，把剛才要說的話說給千漓聽：「媽媽，我們下次也來這裡好嗎？明年也來，後年也來，每年都來好不好？」

第三十一章約定

千漓斂住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兒，心裏一股壓抑的難受。
她把恩珠帶到跟前，認真地說：「好，只要媽媽還在，每年都帶恩珠來這裡。」
看着恩珠的笑臉，千漓心裏酸澀。
她只敢這麼對恩珠承諾。
恩珠，媽媽不知道這輩子還能再陪你來幾次？
可能一次，可能兩次，可能一次都沒有……
……
回來的時候，恩珠已經在後面睡著了。
千漓停好車，小心翼翼的把恩珠抱回家，放到她的小床上。
看着恩珠沉睡的小臉，千漓眼中滿是不舍。
六年的母女情誼，早已經把她和恩珠牢牢鎖在一起，這種感情已經超過了血緣。
在千漓心裏，恩珠就是她的女兒，親生女兒。
「媽媽……」
睡夢中，恩珠還在輕聲低喃。
千漓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輕聲開口：「媽媽在呢。」
恩珠臉上露出笑容，隨後沉沉睡去。
千漓給她整理好被子，關上燈，小心地走出去。
剛到門外，熟悉的噁心感再次出現。
千漓快步走過去喝了一杯水，把這股感覺強壓下去。
看着外面暗下來的天空，千漓突然不敢去醫院檢查。
若不去，她還能自我欺騙是腸胃方面的小毛病，若去了，恐怕就會被宣判死刑。
她不想死，她還沒有做好準備，還沒有好好的跟家人道別。
可是時間已經不等人了。
第二天。
千漓帶着恩珠回了母親家。
上次見母親到現在也有快一個月了，她發現母親頭上的白髮更多了些。
母親看見千漓和恩珠過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