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擬好了，你簽了就行。明天你就要訂婚了，我想，你也不想背個重婚罪吧。」

宮煜的額頭上還貼着紗布，看到喬茵淡然的模樣怔了一怔：「你會這麼好心？」

他太了解喬茵了，她從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喬茵笑了笑道：「宮煜，你知道嗎？我爸也是心臟驟停走的，你說巧不巧？」

「你懷疑我。」是陳述句。

「不重要了。」喬茵搖搖頭，硬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我現在一無所有了，你放心吧，我保證，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過了今天，你我死生不再相見。」

宮煜的心裏突然泛起一陣不安。

天有些晚了，喬茵瘦弱的身體逐漸被一片陰影籠罩住，看着像是一片孱弱的枯葉，彷彿一陣風就能被吹走。

宮煜心裏煩躁，很多事情他也在調查，可結果出來之前，說什麼都是徒增麻煩：「協議呢？」

喬茵定定地看着他，然後從身側包里拿出一瓶紅酒：「我們先喝一杯吧，好聚好散，慶祝你開始新生活，協議喝完酒給你。」

她又從廚房裡拿出兩個杯子：「抱歉，切完胃喝不了威士忌了。」

「切胃」兩字像一根針戳在宮煜心上，又是一疼。

「乾杯。」喬茵倒了兩杯，左右手拿着碰了一下。

然後一杯遞給宮煜，自己端着另一杯一飲而盡了。

宮煜接過杯子，看着猩紅的液體在喬茵的唇邊留下印記，心裏的不安愈發濃烈。

「怎麼不喝呢？」喬茵喝完，見宮煜還端着酒，勸道，「夫妻一場，最後的一杯酒，都不肯陪我喝嗎？」

宮煜終於是將酒送進了嘴裏，然後，他看到喬茵的嘴角溢出一抹鮮紅，她突然笑了起來：「宮煜，我爸媽是為我而死的，你陪我，去跟我爸媽贖罪吧……」

下一刻，宮煜突然感覺腹痛如絞，他眼前一陣陣的黑，意識里最後的畫面，是喬茵倒在他面前，嘴裏不斷里有鮮血湧出。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