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天元丹囫圇吞下。
好似逃一般，她腳步踉蹌地回到鳳棲宮。
這一回，便有半月都未再去。
雖未出宮門，寧繁卻也知道，太淵宮開始張燈結綵，準備大婚。
與那邊的熱鬧不同，鳳棲宮好似跟它的主人一般，一日冷寂過一日。
祁默回了九重天，寧繁還是一個人。
一個人看書，一個人睡覺。
很快，日子到了十月初九。
這一日，是寧繁的生辰。
明鸞從前幾日就開始忙活，做了新衣裳，又用竹實學着凡間做了年糕。
寧繁不願拂了這份好意，揚起笑任她施為。
看着寧繁吃下年糕，侍女明鸞立馬笑着道：「吃下年糕，年歲高高。」
有一瞬的心酸叫寧繁酸了眼眶。
她壓下情緒，輕聲道：「願如你所言……」夜漸深，明鸞已然退下。
寧繁坐在桌前，望着殿門，期待一點點變冷。
正當她起身準備歇息時，殿門一動，祁默冷着臉走了進來。
寧繁眼神一亮，忙迎了上去。
「陛下……」祁默看也不看她，徑直坐到桌前。
寧繁心一空，還是上前給他倒茶。
茶遞到面前，祁默卻沒接，看着桌上的年糕皺起了眉：「這是年糕？」
寧繁抿起笑，將盤子推到他面前。
「陛下要嘗嘗嗎？
這是凡間的小吃……」話未說完，便被祁默一聲冷笑打斷：「你倒是消息靈通。」
寧繁笑容一僵，壓下淺淺的不安開口：「怎麼了？」
祁默卻是手一掃，年糕盤子「啪」一聲！
摔得稀碎。
『年歲高高』的年糕滾落一地。
寧繁驚得起身，無辜無措的樣子讓祁默心生厭煩。
他語調冰冷的質問：「前幾日，司命來找你做了什麼？」
寧繁攥緊了手，又驀然鬆開。
她看着地上的年糕沒答，反輕問：「陛下，你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嗎？」
見她轉移話題，祁默怒氣更重。
他負手起身：「寧繁，別忘了你現在是天后，該和司命保持距離。」
聲線如冰，一剎那凍結了寧繁渾身的血液。
「……是。」
她聽見自己嘶啞的回答。
祁默厭惡的看了她蒼白的臉一眼，冷漠的甩袖離去。
『嘭』一聲！
殿門狠狠關上，摔碎了一地的希冀。
冷風灌入，壓抑了許久的鮮紅溢出唇畔，落在袖間。
她怔了怔，隨即自嘲抹去。
一夜未眠，第二日，寧繁穿戴整齊前往太淵宮。
她一個人的事，還是莫要連累了司命。
走到殿前，一隊仙娥手捧各式凡間糕點經過。
「等等。」
看到其中一人白玉盤上的年糕，寧繁忍不住出聲。
「天后娘娘。」
仙娥們立時停下行禮，垂着頭你瞧我我瞧你。
寧繁都看到了，卻並不苛責，只是問：「這些是什麼？」
為首的仙娥遲疑的答：「是陛下今早特意派人從凡間帶來的小吃。」
見寧繁還在等待，她只好繼續說。
「昨日，素婉姑娘思念凡間下廚做了年糕，陛下以為她要離開天宮，兩人鬧了脾氣，所以……」仙娥聲音越發小，寧繁的臉色也一寸寸蒼白下去。
她明白過來。
原來，昨夜祁默是和另一個女人吵了架，才會來見她。
原來，祁默是真的不記得她的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