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盡所有力氣，他才沒有回頭。
太淵宮。
寧繁有些局促的問：「陛下，你是不是有株叫天機草的靈藥？」
祁默眼神驟暗：「是，又如何？」
寧繁深吸口氣，下定決心從頭開始講述。
「你還記得千年前和魔尊梵天那一戰嗎？
你重傷垂死，後來又起死回生。」
「是我，用我的鳳凰元丹救了你。」
寧繁一口氣說完才抬起頭，卻在看清祁默神色時一愣。
祁默毫無驚異，淡淡開口：「你說這個，是想用救命之恩來換天機草？」
第7章祁默的平靜如一隻大手緩緩的攥緊了寧繁的心。
她張了張嘴，聲音低微幾乎宛若哀求。
「沒有鳳凰元丹，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只有用天機草練成神丹，才能續命。」
祁默皺緊眉，似在考慮。
這一刻，寧繁恍惚覺得自己像個貪婪的無恥之徒。
可實際上，她要的不過是祁默本就欠她的……忽然，殿內門傳來一道驚慌的呼聲。
「陛下！
你在哪兒？」
寧繁還未回神，便見祁默猛地站起，朝門口走去。
她看見祁默將一身白衣清瘦許多的素婉小心摟在懷中問：「怎麼了？」
「醒來後你就不見了，我好怕。」
素婉顫着聲說，那婉轉聲音足以讓鋼鐵化作繞指柔。
祁默溫柔得像變了個人：「別怕，我會永遠保護你。」
寧繁移開視線，牆上兩人相擁的影子凝然不動。
她眨了眨眼，一股酸澀湧上眼眶。
安慰了好一陣，祁默正要帶素婉回後殿，似乎才想起寧繁的存在。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之後再說。」
扔下這句話，他便乾脆走了。
寧繁默然許久，才慢慢地走出太淵殿。
許多情緒糾纏，表面反倒平靜了。
回到鳳棲宮，她一下栽倒在地，明鸞大驚失色的去找天醫塗瑜。
寧繁迷迷糊糊的不知昏迷了多少日才醒來。
榻前卻只有明鸞和塗瑜的葯童侍奉。
「娘娘，你怎麼樣？」
明鸞擔憂至極。
寧繁搖了搖頭，望向葯童問：「塗瑜哪兒去了？」
葯童憋着嘴，委屈開口：「陛下要師父煉丹，師父不肯，陛下就把師父關進天牢了，娘娘，你救救師父吧……」寧繁一驚，莫名心中不安。
想了想，她直接開口：「明鸞，服侍我起身。」
天牢。
寧繁看着眼前傷痕纍纍，昏迷不醒的塗瑜，又憂又怒。
「塗瑜，塗瑜……」她叫了幾聲都叫不醒，急忙命令獄長，「把門打開！」
獄長正要開門，一道冷厲聲音傳來：「住手。」
寧繁轉身，只見祁默滿面不悅走來。
她立刻質問：「你為什麼如此對塗瑜？」
祁默沒有回答，只說：「與你無關，離開這裡。」
寧繁擋在牢前，一動不動。
僵持間，塗瑜虛弱的聲音響起：「娘娘，天帝要用天機草讓那個凡人逆天成神……」寧繁大腦一片空白，看向祁默的眼神不可置信至極。
祁默先移開視線，輕聲說：「我也想救你，但是天機草只有一株。」
「凡人太脆弱了，我不能失去她。」
寧繁想明白了那日祁默的反常。
原來——他早就決定了那株天機草的歸宿，甚至沒有因為她的請求遲疑一分。
不能失去她，所以可以失去自己，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