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日暮江賀》[傾城日暮江賀] - 第8章

江辭已經在私人湯池裏面了。

他嘲笑我:「裹這麼緊做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我不是害羞。

我只是怕他看到我骨肉如柴的身體,嚇到他。

我磨蹭着,還是脫了浴袍,走進了湯池。

我縮在一角。

我們倆離得很遠。

江辭看了我許久,突然朝我走來。

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眼底都是憤怒:「跟着盧陽,他就是這麼照顧你的?!」

「現在不都流行骨感美嗎?你們娛樂圈的女明星不都這樣……啊!」
江辭突然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疼痛讓我忍不住叫出了聲。

他放開我的肩膀,狠狠地沖我說道:「醜死了!」

然後憤怒地離開了湯池。

我看着江辭的背影。

他身材真好啊。

腰是腰,腚是腚,肌肉是肌肉的……

江辭走後,我在湯池裡泡了很久。

畢竟,這麼舒適的生活沒下次了。

泡完澡回到房間時,江辭已經讓人送來了晚餐。

我們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殘雪,吃着高檔的牛排。

「多吃點。」江辭看我放下刀叉,口吻中帶着命令。

「我吃飽了。」

自從開始做化療後,我的胃口就越來越差。

有時候一天都吃不了一小坨飯。

今天已經很勉強了。

江辭一把拿過我的餐盤,有些暴躁地將我剩下一大半的牛排切成許多小塊,然後把一小塊肉放在我的嘴邊:「張嘴。」

「江辭……唔。」

我一張嘴,江辭就把牛排喂進了我的嘴裏。

「不準吐出來,吃了!」江辭再次命令。

以前不這麼霸道的。

果然當了大明星就不一樣了。

9

我吃完整整一份牛排。

我已經好多年沒吃過這麼多了。

吃完之後胃裏面就難受了。

想吐,又不敢。

就噎在那裡,睡覺的時候,輾轉反側。

「不舒服?」睡在我旁邊的江辭,在身後突然問我。

我們還是睡在了一張床上。

只是。

中間隔了至少三個人的距離。

江辭並沒有對我做出格的事情。

那晚,只是意外。

「吃多了。」我難受地說道。

下一刻,江辭的身體靠了過來。

他溫熱的手,撫摸着我胃部的位置,輕輕地揉捏。

我緊抿着唇瓣,僵硬着身體一動不動。

我不知道我多久睡着的。

我也不知道江辭多久睡着的。

我們就保持着這樣尷尬的姿勢,一個晚上。

在長白山一周,我們去滑了雪,堆了雪人,打了雪仗,我們還去玩了漂流。

而後,我們去了西安,爬上了華山。

我們在華山上看了日出日落,我們到了華山西峰,去掛了金鎖。

我買了長壽鎖。

我看到江辭的臉色都變了。

他什麼都沒買,就默默地走在那麼多鎖之間,似乎在尋找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掛上了長命鎖,滿心摯誠,因為鎖上面是「江辭」的名字。

掛完之後,我去找江辭。

我順着江辭的目光看到了一把同心鎖,上面寫着「江辭和蘇舒」。

我沒多問。

江辭也沒多說。

離開華山,我們直接去了內蒙古。

在內蒙古的時間有些長。

我個人想要多待一段時間,我喜歡那裡的遼闊,喜歡那裡的藍天白雲。

我在草原上策馬揚鞭。

我以前其實並沒有騎過馬,這是第一次,卻好像一點都不害怕。

江辭在後面追我。

我隱約聽到他在讓我慢點。

聲音帶着恐慌……

我果然還是從馬上摔了下來。

鼻血都摔出來了。

流了好多好多。

好久都止不住。

江辭手足無措,他抱起我就要送醫院。

我死活拒絕了。

去了醫院,瞞着他的事情不都露餡了嗎?!

他罵我:「你不想活了是嗎?!」

「不是。」我很誠實地搖頭。

我只是,活不久了。

「你怕我死嗎?」我突然問他。

江辭冷冰冰地說道:「死了最好,免得禍害人。」

可那天之後,江辭卻再也不帶我去騎馬了。

他就陪着我在草原上漫步。

那幾天,我經常聽到他半夜接通電話。

不是經紀人打來的,就是楊芸打來的。

我知道我拖累了江辭。

江辭現在的勢頭正好,這個時候更應該藉助這個熱度,穩固自己在娛樂圈的地位。

而不是突然像消失了一般。

是我,任性了。

「江辭,我們回去了吧。」我突然開口。

此時的他正坐在酒店的電腦前做去西藏的攻略。

去西藏的時間會比在內蒙古更長。

所以旅途需要考慮的就會更多,他做得很仔細。

他抬眸看着我。

我說:「盧陽打電話來催我回去了。」

我看到江辭笑了。

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說:「蘇舒,我很好玩是嗎?!」

我沉默不語。

「我他媽真的像條狗!」江辭憤怒地將電腦砸得稀巴爛,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然後摔門而出。

我看到他手背上的血,終究沒有勇氣叫他留下。

第二天。

我收拾行李準備自己離開。

打開房門就看到江辭站在門口。

有那麼一瞬間讓我覺得,他昨晚哪都沒去,就在這裡。

心口痛到窒息。

臉上卻依舊平靜淡漠。

「去上海。」江辭說。

我怔怔地看着他。

「耽擱不了你幾天時間!」江辭冷漠,又倔犟。

10

我還是跟着江辭去了上海,去了迪士尼。

確如他所言。

耽擱不了幾日。

我們去看了煙花,在人群的陣陣尖叫聲中,看着漫天飛舞的煙花緩緩消散。

像生命一樣,銷聲匿跡。

我轉頭偷偷去看身邊的江辭。

他戴着鴨舌帽和口罩,全副武裝地掩飾自己。

可那一刻,我還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眸中的璀璨,就像他餘下的人生一樣,還有很多美好。

我垂眸之際,身體突然被人緊緊地抱住。

心跳很快。

我和江辭旅遊兩個月,我們住在一個房間,睡在一張床上,除了第一天到長白山那晚他幫我揉胃之外,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手都沒有牽過。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江辭是刻意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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