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日就會好的。」
柳雲溪手裡把着她的脈搏，滿意點頭，「挺好，恢復的不錯，遠超於預期。」
「姑娘，你可真是個好人。」
老嫗輕輕嘆氣。
「婆婆，方才你就一直看着我，我之所以帶着這黃銅面具，因為我臉上有一道嚇人的疤痕，我在天海城的這幾天，已經有不少人問過了。」
柳雲溪有些無奈的摸着自己的黃銅面具，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塗抹自己研製出的膏藥，要想完全恢復，少說還需要半年的時間，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不不不，姑娘，你的眼睛很像我從前的主子，自從她去世以後，我便再也沒有回過京城了。」
老嫗輕輕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人走茶涼，昨天險些連命都沒了，我這老婦人還記得那些東西做什麼。」
柳雲溪心想着好人做到底:「婆婆，我就是從京城來的，可否告訴我你從前主子的名字，說不定我還能給你一些他們家現在的消息。」
「哪裡有什麼消息？
我主子早就死了，她叫慕容韻，家裡從前是玉城的富商，做布匹生意的，後來嫁給了一個姓柳的，遷到京城，還生了一個女兒，那小姑娘天真無邪，甚是可愛……唉，可惜啊可惜，我家主子……老天爺，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麼孽……」老嫗說到這裡又忍不住抹着眼淚。
柳雲溪的腦海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瞬間炸開，看了眼身後，支走了附近的所有人，悄悄的關上了房門。
老嫗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我叫柳雲溪，是慕容韻的女兒。」
「雲溪……你真的是雲溪嗎？」
老嫗泣不成聲，準備下地給他跪下，被柳雲溪一把按住。
「婆婆！
你這是做什麼？
你的病還沒完全好，不能下床！」
第34章 真相「老婦不曾想過，有朝一日還能見到柳府的人……」老嫗不斷的抹着眼淚，「如今就算被這病奪去了性命，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呸呸呸，婆婆，你在瞎說什麼啊，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隔着這面具，我也能分辨出來你的容貌與你母親至少有七分相似，見你我就像是瞧見了從前的小姐，一提起小姐，我這心裏就難受的緊。」
「我娘在我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對她的印象實在很淡，兒時還總是在埋怨我娘為啥會拋下我一個人……」柳雲溪也陷入悲傷，「對啊，主子那時候已經病的很嚴重了，每日都頭暈目眩，時不時的還在嘔吐，那時候我還以為主子又害喜，可是郎中說並不是，只說她是病了，開了一堆葯，可是這葯一日日的吃下去也不見身體好起來，反而一日日的垮了……」老嫗越說越難過，「主子臨走之前，身上還大片大片的起了黑斑，看着她的樣子實在是束手無策……」柳雲溪的心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婆婆，我娘是不是還經常口乾舌燥，吃不下去東西，掉發，手腳蛻皮，而且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對，那時候那個郎中也只說是吃藥的副作用。」
老嫗隨即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
柳雲溪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面色凝重的看着她:「天海城有多少人知道你是從京城回來的？」
「沒有人知道，我膝下無兒無女，只不過祖籍在這裡，回到這裡養老，和我老伴在一起也不過是搭夥過日子，怎麼了？」
待孫公公一行人走後，林二娘才向身後的屏風使了眼色，原來素晴方才一直被林二娘的人控制在屏風後。
「林二娘！
去天海城的人明明是我家小姐！
你在這兒動動嘴皮子，就將我家小姐的功勞搶了去，不怕遭天譴嗎！？」
素晴奮力的掙脫，依舊是抵不過家丁的力氣。
林二娘從容不迫的扶了扶自己的髮髻:「嗯？
什麼搶功？
人家也只說是柳家小姐，又沒有說是哪位小姐，再者說了，詩會上的事情弄得滿城風雨，隔了沒幾日，柳雲溪就與恭親王府二少爺前後腳去了邊境，這中間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柳雲容淡淡笑着:「你們在院子里藏漢子的事情，我還沒有向恭親王府告發，我勸你也不要不知好歹。」
素晴怒火中燒，但是什麼都辯解不了，明明所有事情的真相都在嘴邊，但是一句也不能說:「等我們家小姐的病好了，絕對不會輕饒你們！」
第42章 發簪「天吶，我好怕呦。」
柳雲容捂着嘴笑，「過不了幾日，你們家小姐就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柳府不還是我娘說了算？」
「你！」
林二娘撥弄着手上的銀兩:「罷了，放她回去吧，不過是一個下人，諒她也不能怎麼樣。」
素晴掙脫了束縛，惡狠狠的瞪着兩個家丁，實在沒有法子，只好氣哄哄的回了碎月軒。
柳雲溪還在沉沉的睡着，額頭上已經沒有那麼燙，素晴又想起方才林二娘的嘴臉，氣不打一處來。
窗外又傳來了鳥叫的聲音，果然是宋晏，可是素晴這會完全沒心思搭理他。
碎月軒的南牆有一處隱蔽的洞口，直通柳府後門，是柳雲溪小時候為了方便自己跑出去偷玩專門自己挖的，素晴見四下無人，偷偷跑到了後門的門扉處。
宋晏拿着幾包葯，懷裡偷偷藏着方才在街上買的發簪，見素晴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就猜到出什麼事了。
素晴簡單的解釋了一遍，可沒想宋晏聽到這個消息卻笑了起來。
「這有什麼可氣的？
你家小姐去天海城又不是去玩，那是去治病救人，只要往柳府送幾個病人，不就一下子試出來了嗎？」
素晴的眼睛突然一亮:「對啊！
我怎麼沒想到？」
「你啊！
你要是有你家姐一半聰明，我倒也不至於這麼擔心你。」
宋晏掏出了那個發簪，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遞給她，「逛街隨便看到的，覺得挺好看，就順手買給你了，你要是喜歡的話就帶上，不喜歡的話扔掉就好。」
素晴偷笑了一下，又調整表情，故意板直了臉:「嗯，還行吧，這個做工就挺一般的。」
宋晏把葯也遞給她:「我家二少爺這幾天要出城一趟，處理一些軍隊上的事物，我可能要兩三天以後才能回來，這中間你可要照顧好你自己。」
「行，知道了。」
素晴也有點猶豫，但還是掏出了一早就綉好的荷包遞給他，紅着臉跑回去了。
宋晏看着手裡的荷包，又看了看她的背影，一臉欣喜。
柳雲溪半夜口渴，迷迷糊糊的醒來，見素晴趴在床畔，有些心疼的將她搖醒，讓她回自己屋裡去睡，素晴揉了揉眼睛，見小姐好了大半很是欣喜，將白天發生的事情悉數告訴了她。
柳雲溪抬眉:「宋晏說的挺有道理呀，不過這件事情不用鬧大，過不了幾日就是柳府和恭親王府的婚宴，我自然還是要給我自己留幾份臉面的。」
「那小姐的意思是……？」
柳雲溪附在素晴的耳邊耳語了一陣，素晴恍然大悟。
「小姐，我明白了，我明日就去辦！」
柳雲溪忍不住又咳嗽了幾下:「咳咳，我這兩日還是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先前吩咐你置辦的藥材全都搬到我房裡來吧。」
「那老爺那邊？」
「看林二娘的意思嘍，她如果想將這件事情鬧大，我當然不介意陪她演戲，我爹這幾天都在忙城南新開的鋪子，估計沒工夫管我們這些內宅的事情。」
第43章 爽快！
素晴點頭，將手邊一早就準備好的葯端了起來:「呀，好像不是很熱了，小姐，你等我這就去熱一下。」
「不必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你先下去歇着吧。」
「那好吧，小姐早點休息。」
素晴走了以後，柳雲溪從床上下來活動身體，視線撇到梳妝台附近有些落灰的首飾盒。
這個慕容韻……應該給自己的親生女兒留了一些嫁妝的……上次在這首飾盒裡翻出來的密信提到了垣玲璧，看起來自己也有必要去一趟玉城，不過……還要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第二下午，柳雲溪在自己屋裡試着草藥，她一直想要找出來能夠精準控制砒霜用量的辦法，全京城的草藥都已經被素晴找了來，她依舊沒有想明白林二娘當初是怎麼做到的。
過了沒一會兒，林二娘就帶着許多禮當來到了碎月軒，素晴一臉笑意的進來稟報，柳雲溪聽見了，也裝作沒聽見:「讓她再站會兒，不是喜歡搶功嗎？」
「小姐，那些病人還在大堂等着呢。」
素晴捂着嘴偷笑。
「我按照小姐的要求，將消息散播出去，果然有不少病人找到柳府來，剛開始的一些小毛病，林二娘安排的郎中還能解決，到後面疑難雜症越來越多，她花銀子請來的郎中全都束手無策，甚至都已經動用自己的人脈請來了宮裡的太醫，小姐是沒在場，那二小姐的臉都綠了。」
素晴咳嗽了一下，故意壓低了嗓子，開始演了起來:「你們不是神醫嗎？
醫好了天海城的瘟疫怎麼醫不好我們這些小毛病呀？
這名聲不會是假的吧？
柳府傳出去還怎麼做人呀——」柳雲溪也被素晴的模樣逗樂了:「沒想到你還有做戲子的天賦，演的還挺像。」
「對啊！
昨日受的氣，今日倒是好好還回去了，可別提有多爽快了！」
柳雲溪看着她的頭髮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你頭上的這個發簪，我從前可沒見你帶過。」
素晴一下子紅了臉:「小姐！
你知道是誰送的還要問！」
「哈哈哈哈，無妨，過不了幾日，我嫁入恭親王府，你與宋晏相處的日子也會變多，到時候我自然會跟傾玿安說，也安排一個良辰吉日讓你們成婚。」
「我才不嫁呢！
我要日日夜夜的陪着小姐！」
素晴轉移話題，看着門外，「林二娘還在門口站着呢，小姐不出去看看嗎？」
柳雲溪的身體好了許多，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吧。」
林二娘心裏不斷咒罵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自己在院子里站了這麼久，也不見出來迎接，正這麼想着，柳雲溪就帶着素晴從屋裡走了出來。
「呦，林二娘，今日怎麼有閑心來我碎月軒呀？」
柳雲溪明知故問。
林二娘也不賣關子:「這都是皇上賞賜給你的，我代你保管了幾天，今日全部還給你。」
「還給我？
一家人說什麼還不還？
我的東西自然也是林二娘的，不然這柳府的家產也不會在林二娘手裡待那麼久呀。」
柳雲溪陰陽怪氣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