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金睛》「余憶童稚時，能張目對日，明察秋毫，見藐小之物必細察其紋理，故時有物外之趣……」天朗氣清，日色暖洋洋。
陽光下，芸娘笑容燦爛。
在她身後的涼亭之上，籠着青色煙雲。
煙雲之中，一隻獠牙惡鬼張牙舞爪，跳着不知名的舞。
………我叫三白。
一二三的三，白雲的白。
如果我有一個長兄的話，大概率會叫大白，我的二哥會叫二白，然後我順承下來，叫三白。
但是我沒有哥哥，家裡只有我叫三白。
我爹常年從事幕僚的工作，社會上認識不少人，都是些達官顯貴，一個個頗有文化。
那些人見了我爹，總要問他一句。
「沈兄，令郎可曾學過《三字經》？
《百家姓》？
可曾背過四書五經？」
每到這個時候，我爹就會黑着臉走開，等他回到宅院里，少不了到後院老宅找到我，脫我褲子，用沾了水的柳條來抽我。
我不喜歡學習，不喜歡看書，也不喜歡去私塾。
一點也不喜歡。
私塾里先生的頭油味道隔着老遠就能聞到，他嘴裏一口老黃牙，一張嘴說話，我就得捏着鼻子。
先生上課的時候，常踱着四方步，閉着眼睛，搖頭晃腦，我看他像是一個老王八。
先生常在課後布置居學，但是我一下課就跑到河邊，跑到草山上，跑到雜草叢生的老宅子里。
先生課後布置的居學，我常不完成，先生說我說「朽木不可雕也」，我不知道說什麼意思，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吹鬍子瞪眼，臉也憋着通紅。
我想我我肯定是先生最不喜歡的小孩。
先生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先生。
我喜歡王八，不喜歡長得像王八的先生。
我不喜歡先生，也不喜歡文字，那些佶屈聱牙的文字像是蟲子爬過留下的痕迹。
我喜歡的是爬過的爬蟲，而不是他們的痕迹。
夏天的時候，後院老宅里有很多的蟲子，我就趴在窗台上，趴在台階下，看着他們鬥來鬥去，我自己在一邊給它們加油鼓勁。
……「三白！
好你個小兔崽子，劉先生說你今日又沒有去私塾讀書！」
我爹的聲音隔着牆亭園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