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茴陸晉年》[秦茴陸晉年] - 第1章(2)

狠狠怔住,有些慌亂:「顏顏,你怎麼在這……」
許顏吸了下鼻子,聲音微微哽咽:「醫生說你得了胃癌……什麼時候的事?」
還是沒能瞞住。
秦茴攥緊了手指,沉默着不說話。
見她不語,許顏深吸了口氣,壓不住脾氣,「為什麼不告訴我?」
秦茴張了張嘴:「對不起。」
看見她蒼白的臉色,許顏一頓,餘下的話再說不出口,只剩心疼。
她扭過頭,抹去眼角的淚,賭氣一般:「別叫我,你根本就沒把我當朋友。」
秦茴去拉她的手,歉疚地放低了聲音:「我只是不想你難過。」
許顏眼眶又是一人,忽然想起了什麼:「這件事陸晉年知道嗎?」
秦茴僵住,靜默片刻後搖了搖頭。
她看着許顏,眼底滿是祈求:「顏顏,答應我別告訴他,行嗎?」
許顏皺起眉,滿眼不解:「為什麼?你們才離婚,之前他怎麼沒發現你身體不好?」
「他……」秦茴輕合上雙眼,臉上划過一瞬痛苦,「就要結婚了。」
許顏愕然。
這麼多年好友,自己比誰都清楚秦茴對陸晉年的感情,自然也明白她不願他擔心的想法。
半晌,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沒過多久,許顏接了個電話,必須要離開。但她放心不下秦茴,不肯走。
秦茴勸道:「你去忙吧,我有醫生看着,沒事的。」
許顏猶豫再三,站起身:「那我先去處理一下,晚上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見秦茴點頭答應,她才離開病房。
目送着她身影離去,秦茴起身去了醫生辦公室。
辦公室內。
秦茴坐在椅子上:「醫生,我想出院。」
醫生臉色凝重:「黎小姐,你的病現在很嚴重,必須要留院做手術。」
秦茴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可是……
她抿了抿唇:「等我把該做的事都做完,我會回來做手術的。」
醫生不明所以:「什麼時候?」
「兩天後。」
那天是陸晉年的婚禮。
她想至少讓自己布置好他的婚禮,參與他人生最重要的一環!
醫生雖不贊同,但拗不過秦茴,只能同意。
辦完出院手續,秦茴就獨自離開了醫院。
剛走出大門,卻接到陸晉年的電話:「下午兩點,『唯愛』見。」
唯愛是一家戒指店,昨天兩人約好的,她會陪他去挑選戒指。
秦茴應了聲,便打車往唯愛去。
下午兩點,『唯愛』首飾店。
陸晉年在導購的推薦下選擇了一款十克拉的鑽戒。
他將那戒指舉到秦茴眼前,黑如墨的眼眸里好似有光:「你覺得雪琳會喜歡嗎?」
秦茴看着那枚鑽戒,下意識蓋住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她和陸晉年的婚戒,她從未摘下過,但陸晉年的那枚,自從他們領了離婚證那天就被他摘下了。
看着陸晉年親自為顧雪琳挑選鑽戒,秦茴的心像是被扯着,好疼好疼。
當年,她想和陸晉年一起挑選戒指,但他卻以工作太忙的理由,將這件事交給了雙方父母決定。
秦茴本以為他是不喜歡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現在才明白,他只是不會為了自己做這些事情而已。
愛與不愛,都不用仔細分辨。
將手揣進兜里,她咽下喉間湧上的血腥,扯出抹笑:「很好看,她一定會喜歡。」
陸晉年點了點頭,轉身對導購說:「就這個了,麻煩包起來。」
選好戒指,兩人便往外走。
走出店門才發現外面竟飄起了雨點。
陸晉年腳步一頓,看向秦茴:「我送你回去?」
是誰說過,反問其實就已經是答案。
秦茴搖了搖頭:「不麻煩你了。」
「那你注意安全,我去接雪琳了。」話落,陸晉年轉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秦茴心中一顫,莫名就覺得此刻他的離開其實就是在離開自己的世界。
這麼多年,她看似擁有了他,可事實上,從未擁有……

第九章有些人

回到家,渾身淋透的秦茴靠着門板無力的滑坐在地上。
她無助地蜷縮成一團,眼前不斷閃過曾經和陸晉年在一起的那些時光。
二十年來,他們都在一起,不管是以朋友還是夫妻的身份。
秦茴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分開。
她將臉埋在手臂間,冰涼的淚水從縫隙中鑽出,一滴一滴,砸碎在地上。
嗚咽的哭聲在一片黑暗中,慢慢侵襲了整個房間……
翌日,是陸晉年和顧雪琳拍婚紗照,以及婚禮綵排的日子。
秦茴早早來到攝影棚,幫顧雪琳穿上婚紗。
更衣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顧雪琳看着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對秦茴說:「我和他的婚禮,你不會來吧?」
秦茴手中動作一頓,垂下眼帘:「我不懂你的意思。」
顧雪琳轉過身直視她的眼睛,「我只是覺得,你做不到親眼看着他娶別人。」
說完,她推門而出。
門半敞。
秦茴看着顧雪琳走向陸晉年,與他十指相扣,兩人並肩走向幕布。
攝影師將鏡頭對準兩人,笑道:「新郎離新娘再近一點。」
站在一邊的秦茴指節都被攥得發白,所有的悲傷和痛苦全都梗在了喉嚨。
新郎,新娘。
曾幾何時,這兩個詞也代表着自己和陸晉年,但也只是曾經。
顧雪琳說得對,她可以幫陸晉年策劃婚禮,卻不能親眼看着他娶別人。
拍完婚紗照,婚禮綵排開始。
秦茴作為調度人忙得團團轉,到了後面腦袋都發暈,卻只是咬牙堅持着。
她事無巨細地檢查着每一個環節,確保明天的婚禮一定不會出錯。
終於,婚禮協奏曲響起。
一身白紗的顧雪琳踏上紅毯,一步一步走向紅毯盡頭的陸晉年。
而秦茴就站在昏暗的台下,看着自己的愛人成為別人的丈夫。
當顧雪琳將手放在陸晉年的掌心,兩人並肩站在一起時,秦茴感覺彷彿有一塊石塊在胸腔撞擊,撞擊得五臟六腑幾乎要開裂,血流不止!
她再也不能多看一眼,含淚轉身離去。
落荒而逃!
秦茴只能想到這個詞來形容此刻的自己。
她茫然失神的走在大街上,身旁路人行色匆匆,路中車流鳴笛交錯嗡響……
秦茴怔怔望着那亮起的紅燈,恍然想起一句老話:有些事,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有些人,一轉身就成了永遠。
從此以後,陸晉年將和她再無關係,往後幾十年都只有她和他,再無他們。
天不知什麼時候黑了下來。
回過神,秦茴才發現自己竟回到了老宅。
看着屋內亮起的暖燈,她猶豫了片刻便走進家門。
黎父黎母看見她,臉上沒有驚訝,只是說:「去洗手,準備吃飯。」
語氣彷彿她從未離開過家一樣。
黎家家規,食不言寢不語。
安靜地吃完晚飯,一家人在客廳坐下,黎母才開口問:「離離,你和敬懷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你們結婚,你跟我說的明明是你們互相喜歡。」
秦茴身形一頓,緩緩斂下眼帘,心底糾結了片刻,還是決定坦白。
「爸,媽,其實……其實一直都是我單戀陸晉年,他對我只是友情。」
這話說出來,她鬆了口氣,好像一直壓在心裏的大石也不見了。
黎父黎母則有些訝異,但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兩位老人相視了一眼,黎父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離了也好。那明天敬懷的婚禮,你還去嗎?」
秦茴沉默了瞬,搖了搖頭:「不了。」
黎母伸手握住秦茴的手:「不去就不去吧,那現在你和敬懷離婚了,要不要搬回家住?你的房間保姆一直都有打掃。」
秦茴心中一暖,鼻尖不禁有些泛酸。
果然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家都是最溫暖的港灣。
但秦茴還是搖了搖頭,故作輕鬆地笑了下:「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可以照顧好自己,你們就別擔心我了。倒是你們,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身體。」
她說這話時,聲音裡帶着哽咽。
黎父黎母直覺哪裡好像不太對勁,但這異樣的感覺轉瞬即逝,並不清晰。
他們又和秦茴多交代了兩句,才送她離開。
夜風涼涼,秦茴站在黑暗中,留戀地多看了幾眼這個溫暖的家。
然後坐進了一輛的士:「師傅,麻煩去第三人民醫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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