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榮時的視線在曲宜文身上頓了頓，斟酌片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那你自己回去。」
「嗯。」她點頭。
紀榮時這會兒是格外提防着魏母，「你最好晚點回去，不然我媽會發現我不在，會調查我去了哪，不能讓她知道我跟溫湉一塊，她最近恨她恨之入骨。」
當然，他也不會讓曲宜文白白在外頭干坐着，說：「我給你算錢。」
曲宜文說：「我等一個小時，你給我一萬。」
紀榮時也體驗過一段時間沒錢的生活，一萬塊一個小時不是小數目了，但他急着去找溫湉，就沒有糾結：「行。」
燒烤店的老闆帶着烤好的茄子從後廚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曲宜文一個人坐着，對面的位置已經空了。
「男朋友幹什麼去啦？」老闆說，「大晚上的丟下你一個人走了，這個男人不靠譜。」
曲宜文笑了笑，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闆便以為她是在追求男方，男人沒同意。他有點同情她，便拎了一瓶啤酒過來：「這個就當我請你的，吃燒烤不喝點酒沒意思的。」
曲宜文道了聲謝，老闆擺擺手說沒事，「你點的量多，四百了，送你一瓶酒也沒什麼。」
量確實多，她根本吃不了多少，曲宜文問陸英芝吃不吃燒烤，給她打包。
那邊沒回，不過紀榮時的消息進來了，叫她先別走，說等會兒空了就來接她。
曲宜文說好，收起手機。又撞上兩個學生，她就叫了他們一起，她年紀不算大，跟他們聊天也還算自在。
一個小時以後，學生說要走了，只是離開以後，又折返回來，手裡捧着一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花，說：「老師，聽說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這是今天曲宜文收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生日禮物，她是真的有些受寵若驚：「謝謝。」
「老師，我們都，挺喜歡你的。」其中一個學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曲宜文忍不住彎了嘴角，在他們再次離開時，揮手跟他們道別。
她結完賬，就在店裡坐着，然後拍那束玫瑰花的照片，萬一挑出一張，發了朋友圈。
同校的老師在下面留言：男朋友送的？
她頓了一下，回：不是，是我的學生們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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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折騰，轉眼到了晚上十一點，曲宜文還沒有等到紀榮時。
她微信消息發過去：大概幾點過來？
紀榮時隔了很久回她：十二點吧。
曲宜文只好繼續等，等到店裡的客人越來越少，老闆過來問她：「還不走？」
「等朋友。」她笑了笑，揚揚手機，「朋友有點事，要晚一點過來。」
這會兒其實已經稍微超過十二點一些了，曲宜文去問紀榮時：你到底還來不來了？
那邊的人像是死了一樣，到兩點都沒回。
老闆看她蹙着眉，說：「你朋友，恐怕是不會過來咯？」
「嗯。」她勉強朝他笑了笑，點點頭，「我也覺得。」
老闆嘆口氣，覺得小姑娘這麼等着也不容易，說：「大晚上的你一個小姑娘打車也不安全，你家住哪，要是順路，我送你回去。要是不順路，我也送你，不過你要付點車費可以嗎？」
曲宜文說：「當然可以，謝謝你。」
她在十二點以後繼續等了兩個小時就是因為，大晚上不太敢打車。這段時間網約車出事的消息很多，如果不是紀榮時信誓旦旦的說要來接她，她很早就走了。
燒烤店老闆的幫忙，就是救她於水火。
曲宜文上車的時候，把那束玫瑰花也帶上了。
她坐在後排位置刷了會兒朋友圈，不少人給她那束花點了贊，在看到點贊的人裏面有溫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進去看了看。
在她意料之中，溫湉發了朋友圈。
她看了電影，去了情侶餐廳，還去蹦了迪。一張張照片，雖然只有她自己，但很顯然這些都由紀榮時陪着，他充當了她的攝影師。
配字是：想跟一個人過這樣的生活到天荒地老。
曲宜文不知道紀榮時還記不記得有她這個人，生日當天，在燒烤店，孤零零的坐了五六個小時。
怎麼可能還記得？他早就樂不思蜀了。
不過還好，曲宜文能賺個小几萬。
最後她跟老闆加了好友，轉了兩百塊錢給他。老闆說多了，又退還給她一百。
到家已經很晚了，曲宜文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睡著了，凌晨六點的時候她被手機震醒，是紀榮時的消息，她沒理，翻了個身繼續睡。
等到再次醒來，她才點進去看紀榮時的消息：回家沒？
曲宜文給他打了電話，開口就是：「結賬。」
紀榮時說：「幾點回來的？」
「現在。」
「燒烤店一般兩三點就關門了。」
曲宜文沉默了一會兒，說：「紀榮時。」
「嗯？」
她說：「以後做不到的事，別隨意開口行不行？」
她好說話，但是不代表她不會生氣。
紀榮時皺眉道：「你昨天朋友圈不是發了玫瑰花，我以為人家肯定會送你回去。」
曲宜文沒說話，如果她有人來接，會不跟他說一聲？而且她朋友圈發的很早，他說來接她，明明也在那條朋友圈之後。
他不過就是心安理得的覺得，他沒有管他的義務，約會興頭上拋開她不管也沒什麼。
曲宜文很疲倦，懶得跟他爭，只說：「你把錢給我算到早上六點。」
那邊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沒有跟她討價還價，把錢轉到了她的賬戶。
曲宜文就不理會紀榮時了，他那邊同樣也沒有再跟她說什麼閑話。
沒一會兒，陸英芝喊她下樓吃早飯。曲宜文洗漱完下去的時候，陸英芝正滿帶笑意的盯着那束玫瑰花看，愛不釋手：「紀榮時選的這花好看。」
曲宜文收了錢的，也就沒開口解釋。
「昨天你們幹什麼去了？」陸英芝湊到她面前問。
曲宜文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