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里。
他當晚便把父親叫來，那一晚是父親第一次頂撞身為宰相的外公。
時間過去太久，我記不清細節，只記得那天的父親真的是風姿絕世。
外公久掌大權，他生氣時，整間屋子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父親穿着七品翰林服，卻像是燃燒的青色火焰，半步都不肯退。
母親不由得痴了。
多諷刺啊，我滿心滿眼都是你，你卻不肯分半點愛意給我。
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拼了命也想要守護的人卻從來不是我……兩人的爭執持續了大半夜，最後在母親的一句話下，落下了帷幕。
「不過是個小門小戶女人，」母親故意做出倨傲的神情，「你要是想娶，那就娶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父親高興地過了頭。
他第一次那麼熱烈地擁抱母親，卻完全沒有注意母親攥緊的拳頭。
外公倒是關心地上來詢問，但母親堅持說自己沒事，便也作罷。
父親已經成了氣候，外公也捨不得毀掉自己的接班人。
母親願意，倒是雙贏。
何小姐是被八抬大轎，吹吹打打迎進了相府的。
父親當年的許諾，竟是以這種方式達成。
大婚那晚，父親喝的爛醉，抱住母親就不肯撒手。
母親被丈夫從未見過的親近弄得手足無措，卻聽到他輕喚「卿卿」。
很多年後，我才終於懂了母親當時的心情。
何小姐進門後，父親來找母親的次數就少了。
哪怕母親努力學着做菜，盡一切努力去模仿那位何小姐。
哪怕他答應過會早早回來，最終也只有母親一個人看着飯菜變涼。
後來，何小姐懷孕了。
再然後，懷胎三月時，何小姐投井而死。
5何小姐的屍體被發現時，已經泡得浮腫了。
兇手是母親，她似乎也沒有想過遮掩，在井邊呆站着發獃。
那一天，我第一次見父親如此憤怒。
往日俊朗的面目此刻猙獰如惡鬼。
他的手死死掐住母親的脖子，手背上爆出青筋。
母親的臉色冷得可怕，就算不能呼吸，臉上譏諷的笑容也絲毫未減。
聽到消息的外公很快趕來，往日一切盡在掌握的宰相仰天長嘆。
他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很多歲。
在自己最喜歡的學生和自己的女兒里，他必須做出抉擇。
無論怎麼選，這個家終究回不到從前。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女兒。
強壯的護衛分開了父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