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月亮》[染指月亮] - 第2章(2)

抓着他肩膀的手指收緊,「你……你……」
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說了三個字。
晏析卻沒聽清,「什麼?」
「輕一點。」林以檸又小聲重複了一遍。
薄薄的輕笑聲入侵耳膜,她虛着眼睛,看到晏析勾着唇,湛黑眼底笑意深濃。
晏析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低眼審視,「這麼嬌氣?」
「……」
「放心,不會疼的。」
怎麼聽着,都像是渣男語錄。
腰被掌住,溫涼落下,覆在了她的唇上。
熒白的燈光將晏析深湛的眸子映出琉璃色,「五包,一百根。」
「什麼?」
林以檸瞳色怔怔。
「你以為是什麼?」晏析眼底染着笑,「戒一根,親一下,從現在開始算賬。」
林以檸啞口無言。
唇上又被輕啄了下。
「還剩九十八下。」
「……」
「九十七。」
晏析將林以檸抱起,走到落地窗邊,京市闌珊的夜色盡收眼底,他口中輕念着:「九十六。」
夜色深濃,親吻卻剛剛開始倒計時。
不知過了多久,林以檸不堪睏倦,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大床里,沉沉地睡了過去。
晏析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幫她蓋住肩膀。他伸手按下床頭的燈,房間里陷入黑暗,耳邊是林以檸淺淺的呼吸聲。
晏析躺下,在被子里摩挲到林以檸的手,將她的手指攥在手心,又一點點十指相扣,才安心地闔上眼。
夜色像化不開的墨,濃稠地將人拖進無邊的黑暗。
晏析看見了黑暗裡一身白衣的晏楠,只有七八歲的晏楠,小小的一隻。他縮在角落裡,淚眼汪汪,看着他,「哥……」
畫面流轉,京江路的秋風吹散少年爽朗的笑聲,「哥,再快一點,等會兒的山道是不是更刺激?」
忽然迎面有車逆向開來,電光火石間,晏楠來搶他的方向盤,晏析卻推開他……車窗外的景色變成了淮海路星火璀璨的夜色,晏析死死把着方向盤,瘋狂地往副駕駛的一側打,用自己的身體去對抗迎面而來的衝擊……
「晏楠……晏楠……」
手指被捏痛,林以檸恍然睜開眼,入目是黑黢黢的房間。
「晏楠……」
她側過頭,便見晏析眉頭緊鎖,他像是被什麼噩夢困住,口中一直念着「晏楠」的名字。
林以檸想起趙意濃和她說起的事,心尖酸澀,她想要抽出手指去抱抱晏析,指尖卻被攥得更緊,像是怕她逃離。
「晏楠……」
「晏析。」林以檸輕輕推他,「你做噩夢了嗎?」
林以檸的聲音輕輕淺淺,晏析的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他的眼底有一瞬的怔忡,像是整個人跌進了無垠的黑暗。
手指上的力道微松,林以檸抽出手,輕輕將身邊的男人環抱住,「別怕啊,有我在。」
溫柔軟糯的聲音,帶着莫名安定人心的力量。
晏析緩了緩神,將自己從噩夢中抽脫。
「沒事。」他開口,聲音卻啞得厲害。
林以檸沒說話,只在晏析的頸窩蹭了蹭。
晏析輕輕翻了個身,面對着她,伸手將她撈進懷裡。
黑暗裡溫香軟玉,懷中的充盈感,讓人覺得無比踏實。
半晌,林以檸推了推他,「不要。」
「哪裡不要?」
「……」
晏析緩緩勾唇,聲音里沾了壞。
「是……這兒?還是……這兒?」
他的尾音裡帶了京市方言的兒化音,聽着有幾分親昵,又有些公子哥的浮浪。
林以檸去抓他的手腕,露在被子外的一雙眼睛清凌凌的亮。
「你教我說京市的方言好不好?」
晏析低眼,看着她漂亮的瞳仁,喵咪一樣的透亮和惑人。
「你確定要現在讓我教?」
左右也睡不着了,林以檸點點頭,「現在教,我想學。」
晏析的視線一瞬不瞬,笑容里分明憋着壞。
「那我說什麼,你就說什麼。」
「嗯。」
「老公。」
林以檸微訝,怔怔看着他,紅軟的唇抿了抿,「才不是……」
「不是什麼?」
林以檸按着他的手,「鵲鵲說過,你們京市的男人不喜歡被叫老公,老公在京市的方言里,指的是太監。」
「是什麼?」
「太……太監……」
「林以檸。」晏析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林以檸捉着晏析的手被反握住,她縮着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是……」
耳根已經紅的要滴血。
「還瞎不瞎說?」
「明明是你不好好教。」
倏地,晏析低笑了聲,湊近林以檸的耳邊,「那我這次好好教,你聽清楚了。」
林以檸輕嗯了聲,縮着脖子想往後躲。
晏析卻將她禁錮住,薄薄的音色清晰的落進林以檸的耳中。
「寶貝兒。」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更,十一點以後~

第038章
濃稠的夜色里,一切變得混沌。
林以檸圈着晏析的脖頸,他溫涼的唇落在她的臉頰,含着她的耳垂,用牙齒輕輕的刮蹭。林以檸嚶嚀了聲,耳垂終於被放過,溫涼落在耳後,連綿在頸側。
林以檸被親得迷迷糊糊,伸手去抓晏析的衣服,卻被晏析按住手背。他強勢地不許她胡亂動,將她的手按在枕頭上。
窗外又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春夜潮濕又粘膩。
翌日一早,林以檸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沒了人。遮光窗帘將卧室籠在暗色里,和夜晚沒什麼區別,林以檸摸過手機,居然已經十點多了。
薄被滑下,露出一片曖昧痕迹。
林以檸起身抓過床尾的的睡袍,攏了攏,往浴室走去。
花灑打開,溫熱的水澆下來,熨帖了皮膚的每一個毛孔,林以檸閉上眼,腦中浮現起混沌的畫面。
晏析翻身躺在她身側,胸口微微起伏,「算了。」
她揪着被子邊,小聲地確認:「真的……算了嗎……?」
說完,她又往下看了眼,晏析的身上的衣服還穿得整整齊齊,可她知道,其實不是的。
「不會……有事嗎?」
「林以檸!」
林以檸不敢開口了。
半晌,晏析又靠過來,貼在她耳邊問:「是不是不舒服?」
她咬着唇,身體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像一條被從水裡撈起來的魚,粘粘膩膩,尋不到水源,又找不到可以救她於乾涸的人。
耳邊,晏析似是輕嘆了聲,「不舒服我就說。」
「我……沒有。」
晏析重新吻上她的唇,唇齒相貼,他輕聲說:「我幫你。」
浴室里沙沙的水聲澆在耳邊,羞恥心作祟,林以檸沒辦法再讓自己坦然回憶下去。她匆匆洗了個溫水澡,套着昨晚的那件浴袍,出了浴室。
客廳里安靜無聲,她一眼就看到了桌上一大捧的卡羅拉玫瑰。昨晚她其實有注意到,當時還想着這麼漂亮的花,一定要插起來,可後面混混沌沌,她直接睡了過去。
林以檸捧起桌上的花,經過了一夜,鮮嫩的玫瑰已經有些發蔫,最外一層的花瓣枯了幾片。
見晏析從廚房裡走出來,她晃了晃手裡的花捧,「這是要送給我的嗎?」
晏析看了眼,卻沒應。
不算什麼太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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