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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輪椅的軲轆聲細細的響着，一直穿過了大樓，去往門口廣場。
那裡有一塊花壇，菊花現在開得不錯。
賀冉想着，看看花也許能讓崔竹煙放鬆些。
二人剛出了大門，便看見了坐在花壇之上的衛宸，停了下來。
見到他倆，衛宸的臉色是說不出難看還是平靜，總之面無表情。
被夜色一壓，更加辨不清了。
但是崔竹煙能感知到他在生氣。——她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判斷出衛宸的情緒。
就像兩年前，他對自己的厭煩和不耐。
清清晰晰，明明白白。
三人對視許久，倒是崔竹煙開口說：「你回去吧，明早還要來訓練。」
卻是對着賀冉說的。
少年蹲了下來，心裏不願意，面上溫和：「那我送你回去。」
衛宸離他們只有幾米遠，二人溫言細語順着風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拿腳尖碾着地上的煙頭，把它當做少年的腦袋。
接着，衛宸站起身走到了二人跟前。
他對着崔竹煙說道：「我想和你聊聊。」
崔竹煙沒看他，繼而對賀冉說：「算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賀冉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衛宸，說：「我送你吧。」
衛宸受不了了，他聽着少年溫軟的聲音，只覺得難受。
像個爭寵的面首，在崔竹煙面前賣乖討喜。
他轉而走到輪椅後，推着崔竹煙掉了個頭，對賀冉說：「早點回家睡覺，別耽誤長身體。」
年齡目前是賀冉的死穴，臉上是惱羞成怒的紅。
崔竹煙終於有了情緒，抓着衛宸的手質問：「你在鬧什麼？」
衛宸張了張嘴，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步跨到了崔竹煙面前，蹲了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個姿勢，以往都是站着。
只要崔竹煙一低頭，就能將她所有的情緒都隱藏住。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看不懂崔竹煙，兩人也漸漸的沒了交流。
如今蹲下來，以一種仰視的角度看她，竟有些奇異的感覺。
乾脆的短髮包裹着崔竹煙的整張臉，瘦得尖尖的小巴探了出來。
臉色在黑夜裡看不清明，只有那雙眼睛看得真切，隱約染上了一層水霧。
衛宸看着那迷濛濕潤的眼睫，心裏一顫。
那邊賀冉已經平復下了心情，幾步追上就要搶回輪椅的控制權。
衛宸陡然起身，一把摁住了賀冉握着把手的手臂。
「回去。」語氣命令，「有些私事，我們需要單獨聊。」

======第二十二章======
男人嗓音低沉下來，在夜裡有着別樣的壓迫感。
賀冉不自覺握緊了手，到底是年紀輕，對視不過幾秒便錯開了眼。
「稚意……」他剛一開口，就被衛宸不耐的打斷：「摘星的隊紀這麼散亂嗎？教練的話需要重複三遍？」
賀冉後槽牙都咬緊了，他冷冷的看着衛宸，眼裡是凌厲的光。
看得出衛宸今天不達目的不罷休，崔竹煙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嗓音：「賀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