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骨灰。越想，紹霆的心就懸的越高。
如果桑陸沒死……為什麼所有人都要瞞着他？
紹霆大步離開展覽館，腳下步伐越來越快。
回到車上，他正要拉安全帶，卻陡然想起什麼。
深吸了口氣，紹霆撥通了桑陸母親的手機號碼。
沒響幾聲，那邊就接起。
唐母的聲音有些驚訝：「阿衍？」
「媽。」紹霆嗓音乾澀沙啞。
「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麼事嗎？」唐母問。
話就在嘴邊，可紹霆不知道該怎麼問。
桑陸真的死了嗎？這個問題他自己都覺得荒唐。
他希望唐母沒騙他，可他又希望唐母騙了他，至少這樣，桑陸還好好活着。
沉默半晌，紹霆壓下起伏的情緒，緩了口氣：「沒什麼事，只是想問您一個問題。」
「檸檸她……現在還好嗎？」

第二十一章

聽筒里沉默了好幾秒。
再開口時，唐母的語氣變了些：「阿衍，你這是什麼意思？」
紹霆不自覺攥緊手機。
「媽，你有沒有事情瞞着我？」
儘管他和桑陸離婚是事實，但他心裏還是把唐母當做母親。
他不想用「騙」這個字來把事情搞得太歇斯底里，他只是想知道，桑陸究竟還是不是活着。
但唐母的情緒卻很明顯的變了：「瞞着你？我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阿衍，我拿你當半個兒子，檸檸離開不是你的錯，你要學會放下，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紹霆當下心裏就有了答案。
他什麼都沒說，唐母卻主動提起了桑陸。
她的死，一定有蹊蹺。
知道從唐母的口中問不出什麼，紹霆抿了抿唇：「我知道，媽，我就是常常還會夢見檸檸，夢見她在哭。」
唐母頓了頓：「夢都是相反的，你不要太想不開了，阿衍。」
「嗯。」紹霆低應了聲，「媽，你也要多注意身體，我不打擾了。」
掛斷電話，他深邃的眼眸中划過一抹複雜。
靜坐了片刻，紹霆啟動車子，開往了某個方向。
上海醫院。
送走最後一位病人，沈尋站起身走向門口，拿上外套準備離開。
剛穿好，診療室的門卻被推開。
沈尋抬眸看去。
在看清那人面容，微微一怔：「顧先生？」
紹霆走進診療室，將門關上，眼底深意不明地看向沈尋：「沈醫生，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他一身黑色風衣，神情禮貌淡然，可沈尋莫名感覺到了一種威脅感。
回過神，沈尋淡淡一笑：「我記憶力的確還可以。不知道顧先生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他可不覺得紹霆來找自己是為了閑聊或是敘舊，畢竟兩個人只見過一次，沒有什麼舊可敘。
「的確有點事情，可能會耽誤些時間，沈醫生忙嗎？」紹霆詢問，可語氣分明不容置否，像是今天不說清楚就不會離開。
沈尋笑笑：「不忙，坐下說吧。」
兩人在桌子前面對面坐下，紹霆從兜里拿出什麼放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沈醫生認識這個人嗎？」
沈尋低頭去看，正是一張攝影展的門票。
上面，沈駱一表人才，笑容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