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婚姻》[上流婚姻] - 第一章(2)

鄭野從街角拐彎時,突然熄了火,朝窗外揚下巴,「那女人。」

沈蓁光着一隻腳,頗為狼狽站在台階上,地面三個男人打成一團。

其中一個,穆沛州有印象,是她發在朋友圈的新男友。

看這場面,新歡舊愛動起手了。

「她夠倒霉的,身邊全是渣男。」

穆沛州中午有飯局,喝了點酒,此刻靠着后座,眼神寒浸浸的,鄭野說,「包括你。」

他一度懷疑,廖坤將自己的行蹤透露給沈蓁,以致於他十次出門,五次遇到她。

不過附近是幾棟大型寫字樓,客流量最密集的地鐵5號線在對面,沈蓁作為上班族,出現在這倒也說得通。

他漫不經心又掃了一眼,這一眼,恰好對上沈蓁。她眼中的無措絕望,以及發現他瞬間燃起的光,輕輕戳了他一下。

她撿起高跟鞋,一邊拍車門一邊對準周騁峰吼,「他是我新男友,你打啊,我看你多大的本事!」

鄭野樂了,「真野啊,臉蛋一個味兒,骨子裡又一個味兒。」他摸出煙,自己留一根,扔給穆沛州一根,「酒店那回你要是爽了,就出手護她,別太無情了。」

穆沛州接住煙,「我不是說過?也就那樣。」

「你嘴裏沒實話。」

「對她這款,玩玩都沒感覺,太死板。」

「你對倪影有感覺,她在床上放浪不死板。」鄭野降下車窗,「你降得住她嗎。」

穆沛州壓下打火機,火苗一燎,照在他眉眼,**辣的紅光,反而襯他冷漠得很,毫不留情拆沈蓁台,「誰是你男友。」

她不由臉發燒。

鄭野眯起眼,他倒是好奇,這女人如何拿下穆沛州這尊大佛。

如果穆沛州真煩她,根本懶得廢話,既然和她有話說,哪怕沒走心,在走腎之後,眼裡好歹有她。

沈蓁紅着眼眶,「穆教授,算我求你了,念在舊情幫我打發他,不然我在公司沒法待了。」

她本無辜,也有下意識的小心機,介於灰濛濛和純白色調之間的女人。

穆沛州沒什麼反應,手搭在窗邊,「我和你,有舊情嗎。」

沈蓁硬着頭皮上車,「你小腹有一粒黑痣,左胸腋下紋着字母,NY。你腿毛不多,那地方…多。」

鄭野沒憋住笑,他別開頭,朝另一側撣煙灰,「你不是和倪影之外的女人不開燈嗎?她怎麼看到的。」

周騁峰這時從地上爬起,圍着這輛車打量,「你是那個醫生?」

穆沛州沒搭理,整個人透着一股散漫。

鄭野挺輕蔑瞥周騁峰,「小子,他不只是醫生,而且他護犢子,你最好記住,別招惹他女人了。」

周騁峰仍舊不信,沈蓁咬了咬牙,拉住穆沛州的手,「我的鞋…」

他破天荒沒拒絕,握住沈蓁腳踝,長滿薄繭的手指掠過腳面凸起的青筋,力道雖然輕,她還是癢得佝僂起腳趾,「穆教授…」

周騁峰抓住漏洞,「沈蓁,你稱呼自己對象這麼官方,太見外吧?」

從認識穆沛州那天,她只喊過一次全名,過後回憶,還隱隱心驚。

他有一種無形的震懾人、壓迫人的氣場。

好像有資格喊穆沛州仨字的,只有倪影,其他人,尤其是女人,沒資格親昵到這份。

這回,沈蓁只能豁出了,「沛州。」

嗓音柔軟得像一灘水,面前男人停頓住。

她放下左腳,又蹬掉右腳的鞋,抬到他膝蓋,「我想要你重新為我穿。」

穆沛州審視她片刻,意味不明笑,「你騷起來,還挺有情趣。」

周騁峰目睹這一幕,表情有點彆扭,「沈蓁,別裝蒜了,開這車的男人能看上你?」

鄭野推門下車,揪住周騁峰衣領往旁邊挪,「咱倆聊聊。」

穆沛州緊接着繞到駕駛位,沈蓁猶豫了一會兒,也跟他坐在副駕駛。

他不太耐煩,「誰讓你過來。」

沈蓁低頭扯了好半天,「穆教授,我手抖得厲害,扣不上。」

穆沛州叼着煙,手臂越過她胸前,系安全帶,「勾引我不是挺大膽嗎。」

他身體往前探,襯衣綳得緊緊的,剛好勒住鼓起的胸膛,一顆扣子斷裂,彈進沈蓁微敞的領口。

穆沛州視線順着那顆紐扣,落在她那兒。

只一秒,移開,坐直。

抬手一撕,襯衫扣子全部解開,他慵懶後仰,煙霧盤旋而上,像瀰漫的雲海。

穆沛州這一刻和以往不同,斯文盡失,只剩無窮無盡的性感與賁張狂涌的慾望。

沈蓁盯了他許久,「哪次?」

「每一次。」

他又恢復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

沈蓁帶哭腔,「我就想追你,我又沒害過你,沒訛你,你像仇人一樣躲着我。穆教授,我長得很討人厭嗎?」

外面下着雨,穆沛州目視前方,按下雨刷,「為什麼追我。」

有求於他當然是重點,但擺在明面上,就沒意思了。

所以沈蓁沒提,「你好看。」

他掐了煙,「好看就喜歡?」

沈蓁湊近,雙手撐在他腿側,仰頭吻住他。

吻很淺,很澀,卻狂熱而勇敢,沒有男人不為此觸動。

穆沛州睜着眼,忽然伸了舌頭。

他這個人,一切都是淡淡的,吻卻異常地濃郁,沉重的尼古丁與極清冽的薄荷糖的味道。

她嗅到比煙味更烈的他獨特的味道。

穆沛州目光迷離,半醉半醒。

沈蓁不愛濃煙的氣味,女人愛清新的吻,可這種辛辣的醇厚的吻,每分每秒都無比深刻。

沈蓁細細喘着,「穆教授,這是我的初吻。」

那晚,穆沛州沒碰她的嘴,他只親吻了別的部位,曾經沈蓁也主動吻過周騁峰,可周騁峰很敷衍,她有心深入,沒得逞。

這句「初吻」,不知有多麼清純撩人。

穆沛州一言不發,只看着她的臉。

起初慌不擇路,因為她鬥不過周騁峰,她沒有選擇,後來不論怎樣接近,怎樣演,穆沛州總是雲淡風輕,沈蓁也上頭了。周騁峰今天折騰這齣戲,她也算因禍得福,起碼,坐上他的車了。

真是驚險又刺激。

不過接下來更刺激,穆沛州發動了汽車,沒說目的地,更沒趕她下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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