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辦公桌立着一塊牌子：教授—穆沛州。
這座城市有一千多萬人口，無數人錯過就是一生，他始終沒聯繫自己討債，沈蓁也就沒想過還有再碰面的一天。
初見，穆沛州穿着純黑的襯衣，既成熟又野性，脊背和胸膛全是汗，沈蓁什麼都沒記住，唯獨記住了他流汗的性感。再遇，他穿了乾淨潔白的制服，在陽光深處，清冽又正派。
她莫名心虛，站在那進退兩難。
何主任十分熱情向她介紹，「這位是穆教授，科室的頂級專家，你丈夫的後續治療我轉交給他了。」
穆沛州冷漠得很，略微頷首，根本沒看她。
沈蓁低着頭，象徵性打招呼，「穆教授。」便不再出聲。
他手指流利敲擊着鍵盤，沈蓁毫無徵兆回憶起那晚穆沛州撫摸自己的情形，他的手有繭子，厚重堅硬，遍布在虎口和掌心，當他手掌掠過她身體，停留在臀部時，沈蓁就像觸電一樣，麻酥酥的，磨得難受，激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受。
是難以形容的緊張與刺激。
沈蓁越想越不自在，穆沛州倒坦蕩得像個沒事人，例行詢問，「最近有同房嗎。」
沈蓁頓時面紅耳赤，「四天前。」
穆沛州不緊不慢翻開周騁峰的病曆本，「我在問他。」
沈蓁臉更紅了，「我們很少親近…」
他眼神意味深長掃過她，「邊緣性的接觸有反應嗎。」
周騁峰從結婚就沒碰過自己，包括接吻擁抱也寥寥無幾，沈蓁張不開嘴，「偶爾有。」
穆沛州挑眉，「有反應了也不進行？」
沈蓁惱了，「這和病情沒關係，是我的**。」
穆沛州語氣一如既往平靜，又專門扎她心，「既然看重**，何必找大夫。你不配合，我解決不了問題。」
被數落一通，沈蓁老實了，「他精神壓力大，所以沒進行下去。」
穆沛州沒頭沒尾吐了四個字，「自欺欺人。」
穆沛州的確權威，雖然價格貴，但沈蓁才坐了一會兒，就有不止一個病人掛他號了。
他開完藥單，沒立刻給她，而是壓在最底下，「你丈夫沒病，要提醒他節制，化驗樣本的質量很差。」
後面排隊的男人偷瞄沈蓁，她臊得慌，用力攥緊拳。
穆沛州越過沈蓁，「你什麼癥狀。」
男人支支吾吾，穆沛州戴上手套，「去裏面。」
檢查的工夫，沈蓁隱約聽到他問，「有多快。」
男人說一兩分鐘，穆沛州掀開帘子走出，「重度障礙。」
沈蓁耳朵一紅，別開頭假裝看走廊。
男人抱怨葯不管用，求他支個招救急，穆沛州一本正經，說出口的話卻帶幾分那味兒，「不行就暫停，緩幾秒再看。」
沈蓁覺得自己沒見過像穆沛州這樣外表霽月光風，骨子裡又暗含騷氣的男人。
關鍵他頂着那張禁慾的臉，偏偏怎麼都有氣質。
陸續又進來一些患者，沈蓁被晾在了一旁，一位中年婦女哭着感謝穆沛州治好了自己丈夫。
他明顯有潔癖，不太喜歡握手，不動聲色往回抽，「應該的。」
女人送了錦旗，金燦燦的一行字，「感謝穆教授造福和諧夜晚。」
沈蓁沒控制好，噗嗤笑了一聲。
穆沛州餘光淡淡瞥她，起身去水池前清洗雙手，「二樓繳費，一樓取葯。」
沈蓁拿着藥單剛要走，他忽然又問一句，「吃避孕藥了嗎。」
怪不得他遲遲不放人，原來是單獨提這茬。
沈蓁扭頭，穆沛州洗完手坐回椅子，似乎並沒擱在心上，隨口一問而已。
「吃了。」
「是72小時之內嗎。」
「對。」
穆沛州不說話了。
她以為沒完，等了半分鐘，他抬起頭，「還不走？」
沈蓁返回，點開手機二維碼，「我欠你100塊錢，轉賬行嗎。」
穆沛州看着她，「什麼時候欠的。」
她也分不清他是真忘了還是故意的，故意逗她，要不故意裝傻。
反正沈蓁的直覺，他挺難搞的，是那種高級渣，又擅長拿捏，又克制，表面看不出，是正人君子或者情場玩家只取決於褲子穿沒穿，屬於女人堆里收放自如的那款高手。
「在酒店…」
他一語道破，「趁機要我手機號？」
沈蓁一愣，穆沛州眉眼含着深意，「收起你的心思，下家不是這麼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