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他能夠長命百歲。
私人醫生察覺到付楚不太高的情緒，斟酌了一下說：「大小姐，老爺子最近不適宜情緒過於激動。如果有什麼問題，還請您盡量選擇以後再解決。」
付楚沉默了好一會兒，點點頭：「我有分寸。」
末了，她又艱難開口問：「陳醫生，可以告訴我，爺爺還能……」
陳醫生知道她想問什麼：「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大小姐，你們還是盡量多陪陪老爺子吧。」
付老爺子一個人在這邊，雖然不愁吃穿，但是親近的家人一個都不在身邊，付家家族就他們這幾個人，平時最多能和阿康叔有些共同語言。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
「不客氣大小姐，這是我份內之事。」
付楚在樓下跟陳醫生說完話，轉身上樓。
走到她的卧室需要經過付澈和付雪的卧室，付雪的卧室關着門，但付澈的房間門卻半開。
裏面傳出付澈打電話的聲音，不知道他在跟誰講電話，情緒有點激動，幾乎壓不住聲音朝對方嘶吼：「別勸我！我不幹了，愛怎麼樣怎麼樣！」
「他有種把我丟出去，誰怕誰！」
付楚皺起了眉頭。
付澈以前不這樣，他的情緒穩定，說話溫和，待人有禮貌。
一年前付楚見到他的時候還是陽光開朗的大男生，除了本科延畢讀到第五年有些讓他惱火，她安慰了一陣子他之外，他的情緒都很穩定。
什麼事什麼人能讓他成面前這副樣子？
裏面的付澈吼完之後，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手機零件碎了一地。
他坐在那裡，不斷深呼吸，好像在極力控制自己暴走的情緒。
付楚看不下去，想了又想，走上去敲響了他的門。
付澈被驚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門沒關，趕緊轉過頭，一雙還紅着的眼盯着門口。
付楚被他這個樣子驚了一下，「付澈？」付澈一看是付楚，立即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努力朝她露出了個微笑：「姐。」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付楚慢慢走進來，有些擔憂地看着他。
「我沒事，和同學鬧了一但小矛盾……吵過就好了。」付澈將頭撇開，不敢看付楚的眼睛。
付楚也沒說相信不相信，「再大的矛盾都可以解決，你平靜下來再好好想想，不要帶着情緒去解決事情。」
「我知道了，姐。」付澈耷拉着腦袋，一副聽教的樣子。
付楚也不想像個老媽子一樣跟他說東說西，付澈都24歲了，不是小孩子了，這種如何解決問題的事情也不用跟他說那麼多。
「你要是有問題，可以來找我幫忙。」
「好，謝謝姐。」
付楚最後看了他一眼，打算轉身離開。
付澈又叫住她：「姐，可以再跟我聊聊天嗎？」他又補充：「我們好久沒見了。」
付楚點頭：「當然可以。」
她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姐，你在付家過得開心嗎？」
「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知道。」付澈抬起頭，眼睛的紅褪了下去，情緒穩定了，又變成以前那個開朗的大男孩，「我知道付辛瑤進了家門，讓你難做人。爸媽雖然不跟我和付雪說，但一些新聞我們都看到過。」
「過得開心不開心取決於自己，遠離那些不讓你開心的事情，就好了。」
「但有的時候需要放棄生命才能逃離那些糟糕的情緒呢？」付澈靜靜問。
付楚不知道為什麼，眉頭一跳，問他：「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付澈頓了一秒，將視線挪開，搖搖頭：「不是我，是我之前的一個同學。」
「我能知道嗎？」
「對不起姐，我現在不想說了。」
「好。」
「姐，不管誰進這個家的門，我還會再多多少個親姐姐，你都是我的最親近的家人。」付澈看着她的眼睛說。
從付澈的房間離開後，付楚總感覺不太對勁。
付澈有點不太對勁。
她拿起手機，想打電話讓小蔡查一下。
但老爺子的書房門開了，商霽從裏面走了出來，他看到門口不遠處站着的付楚，微笑道：「你怎麼在這裡？」
付楚只好將手機放下，暫時擱置這件事。
商霽又半開玩笑地問：「怕我被付老爺子吃了？」
付楚毫無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別臭美了，我剛好經過。」
商霽過來抱着她，摟着她的腰往他們的卧室方向走。
付楚聞到了他身上淡淡檀香的味道，是從付老爺子書房帶出來的，付老爺子最喜歡在書房熏這種香，安神定心。
付楚也覺得很好聞，所以也不怕兩人在走廊摟摟抱抱被其他人看到。
「我爺爺跟你說了什麼？」
商霽皺着眉頭做作地想了一會兒：「就聊了商業金融上的事。」
「就這些？」付楚明顯有些不太相信。
商霽往前走，勾唇笑了：「還說讓我把你早點娶回家，這樣就不怕沒人要你了。」
付楚立即從他懷裡出來，用手打了一下他的腰間，「什麼亂七八糟的。」
商霽被她拍得立馬彎了彎腰，做出痛苦的樣子。
「怎麼了？」付楚神色變得着急擔憂。
「我肋骨沒長好，被你打到了。」
付楚立馬走上去，着急就想要掀開他的衣服看情況。
她一時之下忘記了他還有傷，下手也不顧上輕重。
商霽見她伸手過來，連忙躲開，直起腰，看着她笑。
哪裡還有半點剛才痛苦的樣子？
付楚反應了過來：「你耍我？」
商霽往前走，悠悠然道：「是你太好騙。」
付楚追上去，商霽剛好到了自己卧室門口，連忙躲進門，將門關了，把付楚一個人隔絕在外面。
付楚站在一扇門前，又氣又覺得好笑。
她感覺自己最近智商有點下降得厲害，這樣也能被騙到。
正在想着，面前的門又打開了一條縫，商霽那張好看得跟時尚雜誌封面男模一樣的臉出現在一條縫裡，一雙眼深邃又似乎泛着亮光。
他對付楚溫溫說：「晚安，女朋友。」

第49章變故
正在想着，面前的門又打開了一條縫，商霽那張好看得跟時尚雜誌封面男模一樣的臉出現在一條縫裡，一雙眼深邃又似乎泛着亮光。
他對付楚溫溫說：「晚安，女朋友。」
好奇怪，付楚一下子就不生氣，只站着看他。
商霽也在靜靜地跟她對視。
「晚安。」
他這才輕輕將門關上。
幼稚鬼。付楚在心裏想。
付楚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果然，戀愛容易讓自己的智商下降。
不過，跟商霽談的感覺似乎不錯。
她希望這段戀情能走得更長久一點。
其實她答應跟商霽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想過那麼多以後的事，結婚？生孩子？
這些好像離她還很遠，她現在才26。
26也不小了，像她這個年紀的一些名媛小姐，好像已經嫁了人，在家過貴太太的相夫教子生活。
但是她是付楚，商母口中的相夫教子，賢妻良母的生活不是她所期望的。
她能感受到商霽對她的愛，但是娶她？
也不知道一向還算孝順的商霽能不能過得了商母那一關。
付楚剛想回房間繼續給小蔡打電話，剛才付澈那件事情還一直縈繞在她心頭。
沒想到她剛一打開門，阿康叔就從付老爺子書房那邊的走廊走了過來，慈愛地笑着對付楚說：「大小姐要睡了嗎？老爺子在書房，想找你說會兒話。」
付楚只好收斂了情緒，又去書房看爺爺。
書房的布局很清雅，角落種了一跟富貴竹，熏着好聞的檀香。
她進去的時候，付老爺子正坐在書桌後面的靠椅上閉目養神，一旁還擺放着茶具，一看就是剛才商霽走了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
付楚走過去，付老爺子就睜開了眼睛，看到是她之後，臉上的笑容很和藹，「過來過來，阿楚，跟爺爺好好聊聊天。」
付楚溫和點頭，走到付老爺子的身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替他揉肩。
「爺爺，有什麼話要不我們明天再聊吧，現在時間不早了，您先去休息。」
付老爺子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服輸道：「怎麼啦？怕我累死啊？想我年輕的時候熬三個通宵都沒事！」
付楚覺得好笑：「您都說了是年輕的時候了，現在哪裡還能跟以前比呢？」
付老爺子沉默地嘆了口氣：「老了，半截身體入土了，現在也不中用了，護不了你了。」
「爺爺，我已經學會自我保護了。您教給我的東西，我都沒忘呢。」
付老爺子伸手過來拍拍她的手，像是在安撫：「付辛瑤回付家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付楚沒想過他會突然跟她提這些，有些不知道怎麼搭話。
「我人雖然在T國，但國內的新聞都經常看呢，你和付辛瑤還要你爸媽那些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付楚不相信付老爺子就光靠新聞知道她和付辛瑤發生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應該在國內還有自己的眼線，有自己的人。
付老爺子雖然放手，但也不是完完全全什麼都不管了。
「還好，不要觸及我的底線，一切都好說。」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