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雙手深深掐進椅子扶手上的真皮里，手指曲卷如鉤，指骨森白。
如果雙腿能動，他想一腳把人踹飛出去。
跪在一旁的醫生佐證，說出他和醫院，是怎麼配合做這些局的。
「那我的車禍呢？
是怎麼回事？」
霍珅唇齒間迸發出這幾個字，夾雜着滔天怨怒。
霍家的老傭人顫顫巍巍地說道：「四爺，您車禍的事，與夫人有關，具體的，您需要去問問您的母親，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們知道得並不多。」
「畢竟，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
被帶過來的幾位醫生，傭人，都在五年前退休了，還有人在十年前，就停止了工作，過着養老的生活。
霍珅身軀一顫，如墜冰窖。
他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己的車禍，與親生母親有關。
跪在他面前的五人，個個垂着頭，身軀顫慄，哀痛又絕望。
曾經，他們年輕，身陷其中，被利益驅逐。
如今遠離利益場多年，淡泊名利，再回首，才知曾經的自己，所作所為，是多麼的令自己失望。
再看着曾經光芒萬丈的霍珅如今的模樣，更是覺得霍家的可怕。
喬雲舟一直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見他們說完了，這才上前，正對着霍珅。
「霍先生，這就是全部的真相，我母親沒有對不起你。」
她俯下身來，按着他的輪椅扶手，和他對視，眼神凌厲，赤、裸、裸地威脅：「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動我媽一根汗毛，我不會放過你。」
她的目光很冷，很絕情。
霍珅瞳孔一張，猛地震顫。
在醫院裏和她相處了一段時間，他知道她是一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
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絕情殘忍的一面。
他的心臟，像被利刃刺穿，疼痛猛烈洶湧，就跟當年，知道禹玉寧背叛了自己一樣。
他眼前一陣陣黑暈，只覺天地倒置，就要昏厥過去。
他用力抓着輪椅扶手，用力吸入一口氣。
喬雲舟確認他聽清楚了自己的話，起身，轉身往大廳外走去，背影決絕。
等她出了大門，門關上。
謝燕語再次跪匐在霍珅的腳下，抱着他沒有知覺的腿，哀求痛哭：「霍珅，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罪該萬死。」
「千刀萬剮也好，我任你處置，求求你放過我的家人吧！」
其他幾人也跪了過來：「霍先生，求求你放過我的家人。」
「四爺，禍不及家人，求你放過我的家人們。」
「……」霍珅震驚地看着他們。
李助也也是大驚。
他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這幾個人，這麼積極配合，將當年的事，和盤托出。
原來，是他們親人的性命受到威脅了！
主僕兩人看着彼此，眼中是同樣的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