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竊。」
「愛？」
「那不過是你道德淪喪，用身體獲取利益的借口。」
喬雲舟的目光落在她的腕錶上，俯下身來，「唰」地將表扯下來，「砰」地摔碎在地上。
「就連你炫耀的東西，也是我媽的。」
「你花的喬旭文的每一分錢，都有我媽的份，那是他們的共同財產。」
「你一個吸食她鮮血的噁心東西，竟然還敢找上門來，羞辱她？」
「啪！啪！」喬雲舟隨手，又給了她兩個耳光。
徐秀縮在地上，一臉羞愧，無地自容，更多的是恐懼。
上次，她那麼招搖地找上她，故意提醒她自己和喬旭文的關係，這麼久沒動靜，她還以為，是她和楚玉寧慫了，都不敢去找她。
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錯了，大錯特錯。
容祁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聽到門「吱」地開了，轉頭，目光一震。
徐秀瘸着腿走出來，高跟鞋拎在手裡，兩邊臉都腫了，嘴角淤青，捲髮散亂，眼神空洞，像被人碾碎了一般。
喬雲舟看起來那麼乖的人，下手這麼狠？
他嘴角一揚，勾出一抹會心的笑意。
喬雲舟隨後跟出來，見容祁守在門口，臉漲了漲，臉頰發紅。
剛剛情緒激動，忘了他在這裡，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兇悍？
應該讓徐秀表面上看起來沒那麼慘的。
「幹得不錯。」
好聽的嗓音傳來，她猛地抬頭，就看到容祁讚許地對着自己微笑。
她愣了片會，揚起嘴角笑了。
徐秀剛走沒幾步，就撞上迎面趕來的喬旭文。
喬雲舟眺目看着他們，目光冷厲。
是她發信息給他，告訴他徐秀來這裡了。
既然母親都知道了，喬旭文竟然還不想離婚，那就把這件事當著所有人的面曝光出來，對母親後面辦理離婚程序有幫助。
「喬……喬總！」徐秀看到喬旭文，震驚，詫異。
看着他一臉沉怒，又有些害怕。
他警告過她的，讓她把孩子打掉，準備離職。
更多的，還有委屈，眼淚就要往下掉。
「啪！」喬旭文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
「啊——」徐秀應聲往一旁倒，扶着牆才站穩。
她連哭都忘了，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喬旭文。
「滾！」喬旭文黑眸翻湧，語氣又冷又沉。
他徹底暴怒了。
徐秀：「……」
她不敢再惹怒他，這個樣子，也不敢多留在這裡丟人，就先離開了。
喬旭文立刻來到喬雲舟面前，完全沒了之前對徐秀的氣焰，紅着眼睛哀求：「舟舟，你媽呢？」
他是真的怕了，怕楚玉寧一定要離婚。
「媽她身體不好，去檢查了。」容祁代為回答，轉頭向身邊的喬雲舟：「是顧醫生在給她做檢查，別擔心。」
他沒有直接說楚玉寧暈倒了，怕喬旭文去纏人，看樣子，他是真的不想離婚。
這個時候，楚玉寧一定最不想見到他。
也不想喬雲舟擔心。
喬雲舟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擔心的。
她神色一凜，看着喬旭文：「我媽最近身體很虛弱，我弟弟現在一刻也離不得她，你還是先回去吧。」
喬旭文站着不動，他突然感覺，這個家，他的妻子，兒子，甚至喬雲舟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正在四散。
他想要抓住，卻無力了。
喬雲舟神色沉了幾分：「我媽和我弟弟，他們現在誰也經受不了刺激，現在讓我媽看到你，她會是什麼心情？」
「你是想氣死她嗎？」而喬旭文西裝褲里的手機，也在不停地響，電話一通接着一通打進來。
「舟舟，你先照顧好你媽和你弟弟，我……我回頭再過來。」他說著，轉身離開，走遠了，才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喬雲舟這才鬆了一口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先去看弟弟，還是先去看母親。
「你去看弟弟，我去媽那邊等着。」
「好。」喬雲舟回弟弟的病房，去守着他。
他睡得不踏實，睡不了多久就會醒來，看不到媽媽，或者自己，就會恐慌害怕。
有容祁去看母親，她也放。
兩人分開，容祁拿出手機，給林澤發了微信，讓他查下喬旭文，給他找點事情做，讓他沒時間來醫院煩人。
楚玉寧悠悠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手上還輸着鹽水，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吃力地坐靠起來，才發現窗邊站着一個人影，白大褂將他的身軀拉得修長。
「顧醫生？」她詫異道。
顧世淵轉身，來到床邊，雙手插兜，打量着她。
「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你們女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倉的目光像手術刀一樣，好似要切開這個女人的腦子，看看裏面。
楚玉寧震了片刻：「我不是因為他。」
顯然，顧世淵誤會了。
只是她沒想到，他這樣的人，會關心這些。
顧世淵本來不關心的，但這人，兩次都倒在他的懷裡，碰瓷上他了，他就得管管。
他審視着她，她臉色蒼白清冷，有幾分凄慘悲涼之態。
她的話，他不信。
楚玉寧只好解釋道：「我是身體本來就不好，我兒子這樣，我一顆心高高懸着，這麼多天了，我精力確實不夠，昏倒很正常。」
「有我在，你擔心什麼？」顧世淵眉眼間帶着幾分嚴肅不悅。
楚玉寧不由一笑，只是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
「顧醫生沒成家，沒有自己的孩子吧？所以這種心情，你是體會不到的。」
「別說孩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哪怕只是一個傷風感冒，也能讓我們這些做父母的提心弔膽，寢食難安。」
顧世淵皺了皺眉頭，他是醫生，懂這種情感關係，只是終究，無法體會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看着他一副不怎麼明白的樣子，楚玉寧又解釋道：「至於丈夫——」
她抬頭看着窗外，神色清冷悲涼又堅定。
「愛情就像一顆種子，它會生根發芽，開花結果，自然也有衰亡枯萎的時候。」
「人們既然能夠享受它開花結果，為什麼不能接受它的衰亡枯萎呢？」
顧世淵瞳孔一張看着她，只覺這個虛弱憔悴的女人，這麼的從容堅韌。

第57章你充其量算個替身，玩物
楚玉寧輸完液，休整好，回到兒子的病房。
喬雲琛已經醒了，喬雲舟正在給他講繪本故事。
容祁暫時離開，私下去找顧世淵處理公事去了。
楚玉寧陪了會兒兒子，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兒子的手術。
「等琛琛明天手術結束，恢復穩定，媽就走離婚流程。」楚玉寧平靜地說道，眼神清亮堅定，已經有了全部的計劃和安排。
「你弟弟是在家裡受傷的，他想起就會害怕，別墅那邊，我就不回去了。」
「過幾天我有時間，就開始租房子。」
喬雲舟有些詫異地看着母親，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楚玉寧淡淡地笑笑：「我和你爸的感情，早就消磨變質了。」
在兒子出生以前，她還以為，是兩人年紀大了，沒有激情了。
而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兒子身上，也沒精力和心思去管丈夫。
直到現在，她才清楚地認識到現實。
「從前，他愛我，可以違逆所有的人，他媽用命來威脅他，都沒用。」
「他再忙再累，哪怕忙到天快亮了，也會回家，關心我的冷暖，不讓我受半分委屈。」
楚玉寧垂着眼睫，清亮的目光閃爍。
無疑，她和喬旭文一開始的感情，是熱烈的。
「可這些年，他能縱容他的家人那樣對待我，我們的感情早就變了。」
「我們的婚姻，也就沒有意義了，就該結束了。」
「這不是什麼不好的事。」
楚玉寧的內心，從未這麼平靜安靜，還有輕鬆。
沒有婆婆那一群人打擾她的生活，她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都變美好了。
喬雲舟放心地點點頭，如釋重負。
「媽，離婚的事，爸那邊，恐怕不會輕易同意。」喬雲舟向母親說道。
她把上午，喬旭文趕來，打了徐秀的事，以及喬旭文的表態告訴了母親。
楚玉寧皺了下眉頭，目光發冷：「無論他同不同意，這婚都得離，不是由他說了算的。」
喬雲舟點頭。
晚上，天黑沒多久，喬旭文就趕來醫院。
楚玉寧不想讓他吵到兒子，帶着他，來到住院部樓下花園裡的一處僻靜處。
「砰！」
喬旭文跪在她面前，神色憔悴，就連鬢邊的頭髮也白了不少。
「玉寧，我錯了，我已經讓那個女人去把孩子打掉，讓她離開了。」喬旭文聲音沙啞哽咽哀求。
楚玉寧斜視着他，雙手攥緊，單薄的身軀顫慄着。
她抬頭，闔眼，將萬般洶湧的情緒吞咽了下去。
「喬旭文，我們之間早已物是人非，回不到從前了，不管你有沒有出軌，我們之間，都會離婚的。」
「其他的話，說了也沒有意義，你回去盡量安快安排辦離婚手續。」
楚玉寧說完，轉身就走。
喬旭文頓時慌了。
她沒有說自己的家人這兩年給她找了多少麻煩，讓她受了多少委屈。
也沒有提兒子受傷的事。
甚至連自己出軌，她都隻字不提，只是這樣平靜又克制地接受了一切，面對着一切。
她真的要跟自己離婚了。
當初她跟自己離開海市，來深城，他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一旦她做出了決定，就絕對不會改變。
他一把抓住楚玉寧的手腕，用膝蓋走了兩步，像個不想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我們不離婚！」
「我媽他們做錯了，讓你受委屈了，我讓他們給你道歉。」
「奶奶會給琛琛道歉的，我馬上打電話給她，讓她把琛琛的醫藥費送來。」
「你不喜歡他們來打擾咱們的生活，我去跟他們說清楚，咱們一家，各自處理好各家的事。」
「你說什麼我都會去做的，咱們別離婚，好嗎？」
楚玉寧轉眸，眼眶發紅，滿是怒色：「喬旭文，你真是白長了這些年，越活越回去了。」
他處理徐秀和家人的方式，如今婚姻破裂，也不能成熟面對，所有的劣根性，都展露出來了。
曾經，那個孤勇熱烈，將她從過往中拉出來，讓她心甘情願跟着他來到深城的少年，已經不在了。
喬旭文心頭猛地一沉，這才知道自己讓她有多失望，自己已經失去了她。
「玉寧，不要離婚，咱們都這個年紀了，一輩子，混混就過去了。」
「你想要我怎麼做都行，我都聽你的。」
「……」
「喬旭文，你放手！」楚玉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