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當年是夫人救了你》[少帥當年是夫人救了你] - 第6章(2)

那個女孩子的手,再不鬆開,哪怕昏迷着,也不要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沒有得到。而是曾經擁有過,幸福近在咫尺,卻被他親手毀去!
「青眸,我知錯了……我真的,從沒想過要你死的……」
男人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語。
「是我負你,對不起……」
他滿身殺業,手中沾染過數不清的人命,不懼神佛,不問來世。
他向來不信什麼報應,自以為沒有人能報復他。
可報應來得如此之痛,令他剜心剖肝一般痛到瘋狂,現在他才知道,心被殺死是什麼感覺!
也許是老天在罰他,罰他此生都不得安寧,問心有愧。
一連幾日,傅承頤都宿在葉青眸房裡,渾渾噩噩。
副官看不下去,在第三日強行推門進來:
「少帥,我有要事找您!」
傅承頤動了動,遲緩得好像生鏽的機器,蒙上一層厚厚灰塵。
他緩緩轉頭,那張輪廓深邃的俊臉瘦了很多,冒出許多鬍渣,眼底青黑。
短短几日,他就變得分外憔悴。
副官被傅承頤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幾天沒有開口,傅承頤嗓音沙啞,粗糙得彷彿砂紙。
副官定神看向他:「屬下在水瑤房內,搜出了與倭國特務暗中交易聯絡的書信!」
        第16章
回來後傅承頤命副官,把水瑤的東西全都燒了。
「吩咐下去,我從沒有什麼姨太太,世界上也沒有水瑤這ᵚᵚʸ個人!」
平城裡誰有人提起這幾個字眼,都會被抓去蹲一天大牢,慢慢的也沒人敢說了。
副官盡職盡責的銷毀帥府里一切和水瑤有關的東西。
然而誰也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風塵女子房裡,搜出她是漢奸的證明。
沒有別的理由,一開始是為了順利嫁進帥府,水瑤和倭國特務進行了第一次交易。
後來是因為無止境的貪婪,將她扯入泥潭再難脫身。
水瑤暗中留了心眼,將交易的證據保存,擔心被對方出賣。
她沒想到這些東西有朝一日也會變成指向她的利刃,簡直愚蠢至極。
為了錢,水瑤偷偷到傅承頤的書房裡尋找情報,賣給倭國人。軍事部署、人員名單等等。
真正核心的機密,傅承頤從不擺出來,但僅僅是這些,就足以讓他怒不可遏!
「少帥,屬下查到和她聯繫的線人,正是……大漢奸謝時簫的手下!」
副官將資料遞上,「只是那人察覺不對,早就跑了。還請少帥定奪……許多公務,在等着您主持大局!」
傅承頤驀然站起身。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深沉。
「傳令下去,抓到這個人!」
副官驚喜道:「是!」
少帥能重新振作起來,真是太好了!
可沒人知道,傅承頤不是放下,而是將所有洶湧翻騰的情感深深埋進心底。
他從消沉中脫離,重新變回那個冷峻凌厲的少帥。
但只有傅承頤知道,在無人的深夜,自己會抱着亡妻的遺物無法安眠。
一月後。
傅承頤的屬下設下局,將那個暗地裡的特務抓了回來。
根據情報,此人的上峰確實就是謝時簫。
謝時簫,與葉青眸在同一個報社就職,擔任報社總編,是葉青眸的上司。
同時,他也是倭國軍官川村茂雄的心腹,兼任川村的書記官。
更是平城人盡皆知的大漢奸。
謝時簫暗中培養了不少同樣的線人,他們都等級不高,知道的東西不多。
放下情報,傅承頤擰緊眉頭,沉思片刻後道:
「告知報社,指名道姓邀請謝時簫來帥府為我做專欄採訪。」
「屬下領命!」
近來的平城,越發暗潮洶湧,格局變化莫測。
然而卻有個地方,保持着一派祥和的寧靜。
平城報社位於興榮街,興榮街街道盡頭經營着一家小小的當鋪。
這家店門可羅雀,掌柜的整天昏昏欲睡,似乎對生意並不在乎。
外人不會想到,這家當鋪的地下室,居然潛藏着一個地下組織聯絡處。
一個男人來到當鋪,將禮帽壓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他打開書架機關,沿着密道一路往下走去。
密室里擺着許多生活用品、書籍雜誌,以及女子的衣裙。
「青眸,我來看你了。」
男人將手中的密報遞給靠坐在床邊的女人。
——「蝗蟲」同志,葯已順利運至前線。「蜜蜂」還活着,感念你們做出的巨大貢獻,特記一等功,請保重自己。
「看到了嗎?好ᵚᵚʸ好養傷,等身體好了,你就可以繼續為國效力。」
女人臉色蒼白虛弱,看到這則密報後勾起一抹心滿意足的淺笑。
這個女人,赫然是消失許久的葉青眸!
        第17章
一輛豪車緩緩停靠在帥府門口。
謝時簫從車內走出,微笑着對站在門口的副官說:「謝某久仰少帥大名,今日終於有機會前來拜訪,不勝榮幸。」
副官表面應和,背地裡翻了個白眼。
這車是倭國名車,顯然不是謝時簫這種報社小總編可以承受的高價。
這人出賣無數同胞,踩着國人屍骨上位,甚至親手殺死恩師。
在短短兩年時間內,一躍成了倭方高層身邊最年輕的走狗,深受川村信任。
其實也不過是個卑劣小人。
傅少帥雖然對倭國持中立態度,但也不屑於做一些出賣人的勾當。
上次交人出去,只不過是為了平息衝突罷了。
如果不交人,倭國可能會以此為借口,大肆在平城境內逮捕地下組織,造成傷亡。
傅承頤也是經過考量,才這樣選擇的。
「謝大總編,請吧。」
副官從鼻間泄出一聲輕哼,在前方帶路。
謝時簫閑庭信步,一邊打量府內建築,一邊試探:「聽來最近帥府大變樣,就連給姨太太專門修建的小花園,也找來工人拆毀重修,換成現在的風格……」
副官停下腳步,回過頭看着他。
「謝先生從事情報工作,不會不知道最近平城的風聲吧?」
副官語氣沉下來,「我們帥府,從沒有什麼姨太太,只有一位亡故夫人。」
謝時簫微怔,隨後笑了笑:「原來如此,是謝某失言了。」
兩人一路到了大堂會客廳。
「少帥,謝總編到了。」
副官說完關上門退下,留兩人單獨談話。
謝時簫一進去,就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鋒芒畢露的眼!
他頓住,不慌不忙的回視過去。
半晌後,傅承頤移開了視線,淡淡開口:「謝先生請坐。」
謝時簫毫不客氣的往沙發上一坐,攤開隨身攜帶的小本子。
前面的交流是中規中矩的採訪,一問一答,毫不拖泥帶水。
提問者言辭犀利一陣見血,回答的人三言兩語巧妙化解。
訪談過後,謝時簫沒有立馬起身走人。果不其然,傅承頤說出了他真正想要開口警告的:
「謝時簫,身為倭國人的狗,我奉勸你不要打帥府的主意。」
聽到這樣的稱呼,謝時簫面色不變,依然不緊不慢的說:「這是川村長官的意思,我等辦事兒的可不能違背啊。」
「傅少帥,你我雖各有立場,但彼此也是可以合作拉攏的關係。我敬你是個英雄好漢,我們本該成為朋友,不是嗎?」
傅承頤眸光幽暗,閃過一絲厭惡。
「別拿我和你這種人相提並論。賣國賊跟妓子有什麼區別?只不過妓子身不由己,賣的是自身;而你,貪慕富貴權柄,賣的是別人。」
被指着鼻子辱罵,謝時簫完全沒有一絲尷尬和羞恥,腰板ᵚᵚʸ依舊挺直着,理直氣壯說:
「您說得對,這亂世中誰不是為了活命。就連上次,傅少帥不也親自送了一名地下組織卧底來嗎?」
謝時簫嗓音淺淡又溫潤,好像不管什麼東西都不能令他慌亂。
「送來的卧底被掉包,這也罷了,我的長官不打算深究什麼。畢竟雖然換了個人,但同樣是組織成員,對我們而言沒有區別,但是——
你突然跑到碼頭殺死了數十名川村長官的手下,這怎麼解釋呢?可否給我們個交代?」
「現在,川村長官對您的合作態度深表懷疑。」
        第18章
傅承頤眼底蓄上一層凜冽寒光。
「你們的誠意,就是收買我身邊的人,盜取情報?」
謝時簫不甘示弱:「少帥大人,你將幾名眼線安插在我們特務情報處這事,似乎也不太客氣啊。」
兩方勢力,各懷心思。
只不過他們都不打算徹底撕破臉,勉強保持着表面和平。
「謝先生,這次叫你來,是我決定和你們倭國的合作徹底終止,」傅承頤加重了「你們」二字,諷刺意味十足。
「從今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的利益往來!」
謝時簫似乎沒想到他這麼強硬,滯了片刻。
「好,既然少帥開了這個口,那麼……」
他沉吟一會,隨機笑開,「少帥手中的線人和叛徒,由我來親自解決,您安排在情報處的卧底,我只是原路送回,便一筆勾銷了。這樣如何?」
傅承頤沉默。
「可以,互不留把柄,的確一筆勾銷。」他答應下來。
是傅承頤派人送了卧底過去,又突然衝到刑場開搶射殺倭國士兵。
不管如何,這件事都是倭國占理。
現在他拒絕和倭國合作,但不代表要和他們再產生什麼糾葛。
最近一段時間,傅承頤也沒有閑着,而是嘗試去接觸、了解葉青眸所在的組織。
他不再把自己置身事外,而是心中的天平,隱隱向地下組織傾斜。
傅承頤帶着謝時簫來到牢房。
「這種腌臢地方,謝總編不會介意吧?」
他挑眉,掃了一眼鐵籠內關押的人。
水瑤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瘋瘋癲癲的。
見到傅承頤,她神情驚恐,「啊啊」的嘶叫,不斷往牆角後退。
被抓的特務也在這間牢房裡,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這種事做多了,就是介意,也變得不介意了。」
謝時簫看着眼前的景象,垂下眼,沒有什麼表情。「少帥真是冷心冷情,連先前百般寵愛的女人也可以隨意捨棄……」
傅承頤蹙眉,剛準備開口,忽而氣息啞了下去。
「謝時簫,你身上的,是什麼味道?」
他嗅到這人身上隱隱有一股淡香,很是熟悉,但要細聞就消失不見了。
在沉悶難聞的牢房裡,淺淡得好像只是一個幻覺。
謝時簫一愣,很快笑着說:「可能是哪處不小心蹭到的味道吧。」
傅承頤沒多想,頷首,轉身離去。
應謝時簫的要求,他給出了單獨的空間,讓謝時ᵚᵚʸ簫送自己手下最後一程。
軍靴落地聲逐漸遠去,最後消失。
他一走,謝時簫的眼中,頓時浮現出懾人寒光。
指尖捻開懷中記錄著採訪過程的小本子,露出夾縫間藏着的一枚小巧刀片!
謝時簫打開牢門,捏着刀片一步步走近。
他冷冷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線人,手起刀落,割斷了對方的喉嚨!
霎時,血霧噴濺!
線人連哀嚎聲都沒發出,就停止了呼吸。
謝時簫鬆開屍體,眉頭深深擰緊,面露嫌棄。
水瑤跪在地上,拚命發出「啊啊」聲,滿臉焦急哀求的表情。
謝時簫轉身,在水瑤面前站定。
「見到是我,很意外?」他溫潤一笑,目光卻沒有丁點溫度,「你想說你我同為漢奸,為什麼我要這麼做?」
水瑤想求他救救自己,但對上那雙眼,彷彿被人潑了一瓢冷水,生生凍結在原地!
「這麼廢物,自然是沒用了。」
謝時簫將刀片塞進她嘴裏,水瑤發出嗚嗚的哭聲,喉嚨被劃破,劃得血肉模糊。
她痛苦的捂着喉嚨,口中不停吐血。
「開個玩笑,我騙你的。那當然是因為——我是地下組織的人啊。」
謝時簫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
水瑤瞪大了眼,瞪得眼珠暴突,死不瞑目。
她生命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便是:
「地下組織成員謝時簫,代號『蝗蟲』,今日特來取走兩名漢奸的性命。」
        第19章
謝時簫帶着滿身揮不散的血腥氣,從帥府走出。
路過的人見了紛紛作鳥獸散,惟恐惹上這位大漢奸。
謝時簫也不在意,徑直上車,讓司機開往興榮街當鋪。
坐在後排,他閉目淺眠,遮去滿眼疲憊之色。
謝時簫掌握着組織在平城的大部分情報往來工作,並奉命潛入敵軍高層,伺機而動。
許多年前,恩師將這項沉重的任務交給他,並握着他的手,將一把刀捅進了自己的心臟。
從此謝時簫背上了欺師滅祖的名聲,成功被吸納進倭國人的勢力。
他被迫出賣過同志,甚至親自將妹妹送進監獄。只為了取得信任,讓所有人都相信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漢奸。
暗地裡,他也救過很多人,殺了不少叛徒和敵軍高官。
為了保證絕對隱秘,謝時簫的所有資料都被燒了個乾淨。組織的人只知道「蝗蟲」,但不知道這個代號後面就是他。
救人的是「蝗蟲」,是忍辱負重的愛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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