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囚嬌》[深宮囚嬌] - 第9章 有了不可彌補的缺憾(2)

可江江離宮的時候,卻是由皇城司的車馬護送的,但凡他想要見她,着人一問便能知曉她的去向。
兩年來毫無聯繫,看來,他壓根就沒有過要見她的時候。
也對,江山在手,美人在懷,大煜君臨天下的帝王又怎麼會真正將區區一個乳母之女掛在心上,離開時的傷別之情,大抵不過是做出來的樣子罷了。
察覺到江江情緒的轉變,歡喜不受控制的抬了抬手,他想要去碰一碰她的發頂,伸出去的手卻在距離面前姑娘發頂半寸遠的地方徒然停下,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個太監……
連自個兒命根子都守不住的人,也妄想要做出一個男人的舉動,多可笑。
歡喜握緊指尖,抑制住想要觸摸對方的衝動,將臂膀悄無聲息的收回,而就在這個時候,江江身後三丈之外的長街上突然騷動了起來,道道尖叫聲中還摻雜着馬蹄的噠噠聲……
「讓開,快讓開……」
驚恐的女音自喧鬧深處傳出,歡喜一抬頭,就看見一匹失控的馬正朝着江江的後背疾馳而來,電光火石之間,他幾乎來不及反應,下意識的一把將江江拉至身後。
就在那匹馬的雙蹄和歡喜的臉僅僅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時,馬蹄突然偏轉了方向,載着馬背上的人徑直朝一側重重倒下,霎那間,嘶鳴聲和馬背上尖叫的女聲同時響徹在整條長街上。
「主子。」方才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跳出來將馬匹踢翻在地的黑衣人走至歡喜身側,壓低嗓音恭敬的喚道。
歡喜沒有看來人,只是微微抬了抬手,黑衣人會意後向上輕輕一躍,又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見。
江江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忙繞至歡喜跟前兒着急的問,「你怎麼樣?剛剛有沒有傷着?」
等不及對方回答,江江一下子急紅了眼眶,她抬手一巴掌抽在歡喜臂膀上,用帶着濃濃哭腔的聲音罵道,「螻蟻尚且偷生,你這個痴兒,竟想着為別人去死!」
痴兒是從前阿娘背地裡說起還是九皇子殿下的夙淮時,常常掛在嘴邊的詞,那個時候,夙淮還是不受寵的九殿下,生母早夭,無人替他籠絡君上的父愛,雖貴為皇子,可在這攀高踩低最是勢力不過的皇宮裡,他過的還不如一個得勢的奴才。
內務府壓根就沒把那時的九殿下當回事,月月送來的例錢都是經過層層剝削之後剩下的,在彼時自己都缺吃少穿的委屈境況下,夙淮卻從來沒有委屈過江江。
但凡能到他手裡的吃食錦緞,總是要先緊着江江那一頭,餘下之後的方才歸自己,所以阿娘每每背後念叨起這些,總要一邊笑着搖頭,一邊道聲「痴兒」,不曾想無形中,她竟將阿娘常掛在嘴邊的話學了去。
物是人非之後想起從前的親密無間,就像是在豪飲着一杯鴆酒,自尋死路。
不知何故,歡喜很喜歡看江江情緒失控的樣子,好像只有這樣……
只有這樣的時候,他才敢在心底面偷偷的跟自己說,或許自個的那顆甜蜜餞兒也像在意那個人一樣在意着自己。
望着對方紅了的眼睛,蟒袍少年咧開唇角,像個孩子一樣笑道,「可是江江不是別人!」
她不是別人,她是他無邊苦海中的甜蜜餞,是失去後就再沒了指望的獨一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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