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煙秦闈》[盛清煙秦闈] - 第4章
他不說話時,小姑娘就纏着他小嘴叭叭。
明明口齒不清,他也不曾理會她,可她總喜歡擠在他身旁不停說著。
從陽光真好,草兒真綠,小鳥飛過來了,能一路說到阿爹替她摘了梨子,阿娘做的點心真甜,阿兄給她扎了紙鳶。
他沒回應過她,卻喜歡她口中的熱鬧。
等他眼睛能夠視物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粉糰子撅着屁股趴在他身邊,瞪圓了杏眼跟只笨拙的小狗兒似的,鼓着臉替他吹着手上已經結痂的傷疤。
秦闈還記得他走的那日,奶糰子抱着他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眼淚泛濫的能把人都給淹了。
時隔十二年,她居然還是這麼能哭。
秦闈低笑時,如春風舒緩了眼尾凜厲:
「那時候為保周全,那位夫人從未提及身份,也沒打聽過我是誰,回京之後我尋過她,只是那時住過的地方早就荒廢,周圍荒無人煙,也無人知道當年往事。」
卻沒想到,會意外遇到那個小娃娃。
「小海棠……」
他記得那位夫人曾這般喚她。
床上的人似乎聽到有人喚她,眼睫顫着像是要醒來。
一隻勁薄修長的手隔着錦被輕拍了拍她,像是得了安撫,她再次沉睡過去。
秦闈冷言:「好好查一查,看盛家是怎麼薄待了她。」
縉雲和滄浪都是聽出督主動了氣,不敢言聲連忙領命。
第4章 督主不吃人
一夜大雨,天明見晴。
山下雪氣消融,拂柳嫩芽初現,偶有翠鳥輕啼飛過,劃破晨起寧靜。
一抹陽光擠過牖邊落在盛清煙臉上,驚得她迷濛醒來。
嗅着濃郁的葯香,盛清煙望着頭頂麟吐玉書的雕紋,有一瞬間不知身在何處。
「醒了?」
一道冷冽聲音傳來,如同墜入湖面的石子,也喚醒了盛清煙昏迷前的記憶。
盛清煙猛地坐起身來,顧不得疼痛就扭頭看向仙鶴屏扆外,隱約見到那邊那道頎長身影放下手中卷籍,起身朝着這邊走來。
秦闈見小姑娘嚇得臉蒼白,抱着被子瞪圓了杏眼,他停在扆旁說道:「小心手。」
盛清煙一哆嗦:「別砍我手。」
秦闈:「……」
撲哧。
秦娘子端着銅盆過來時聽到裡頭動靜頓時笑起來,她瞧着臉皮繃緊的秦闈,那邊小姑娘對他如狼似虎,她憋着笑繞過他走了進去:
「娘子別怕,我們督主不吃人,你別聽外頭人傳他有多凶,其實他心地善良,溫柔極了……」
盛清煙更害怕了。
秦闈見她抱着被子縮成一團,繃著臉快被嚇暈過去,他睇了眼秦娘子:「不會說話就別說。」
「那還不是督主嚇着人家。」
秦娘子性子爽朗,絲毫不懼冷臉的秦闈,
她笑起來眼角堆起細紋,放下銅盆就湊到盛清煙跟前,「好啦,別害怕,阿姊與你玩笑的。」
秦娘子覆手將盛清煙繃緊的指尖從被子上拉開,
「你這指頭上傷得不輕,雖然上了葯,可新肉長起來之前還是會疼的,這段時間別用力,別碰着水,還有你臉上的傷。」
「我替你上了葯,等傷口結痂之後再用些我調製出來的玉容散,保准讓你半點兒疤痕都不留下。」
盛清煙有些無措地看着笑盈盈的婦人。
秦闈淡聲道:「秦娘子是蜀地程氏的傳人,醫術極好,太醫署的人都不及她。」
「督主別誇我,誇了我出診也是要收銀子的。」
秦娘子笑着打趣了一句,才話音一轉,「不過盛小娘子長得好看,葯錢倒是能免了,要不這小臉花了得有多少俊俏郎君捶胸頓足,阿姊可捨不得。」
盛清煙臉皮發燙。
她能感受到秦娘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善意,許多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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