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場。

誰有立場責怪一個為了心愛之人甘願犧牲生命的女孩。

在江吟委曲求全的襯托之下，她的任何舉動都顯得不合時宜。

盛棠鬆開了手，將手裡的檢查報告塞進包里，默默地轉身離開。

也許是害怕江吟又在醫院想不開，傅今衍晚上也沒有回家。

接到傅今衍電話的時候，她靠在洗手台上，又咳了很多血。

聽到傅今衍說今晚不回來，要待在醫院照顧江吟的時候，她聲音很輕，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傅今衍彷彿也意識到自己對她的虧欠，後知後覺問道：「對了，檢查結果出來了嗎？有問題嗎？」

一天了，他終於想起問她檢查結果的事。

那些痛苦，絕望，難過，已經全都平靜了下來。

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出現，現在告訴他，又能改變些什麼呢？只會多一個傷心的人罷了。

盛棠看向洗手台上遍布的血跡，竭力讓自己平靜：「沒問題，上火而已。」

傅今衍嗯了一聲，說了一句讓她好好休息，便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了之後，房間陷入死一樣的安靜。

盛棠怔愣的呆坐了半天，直到起身的時候，才發現鏡子里的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第二天下午，傅今衍終於回了家。

一向潔癖的他，回來時下巴上竟然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眼底全是紅血絲，足以證明江吟的事有多讓他心焦。

盛棠剛要問他有沒有吃飯，下一秒，手腕就被緊緊攥住。

他冷冷地盯着她，聲音也冷得嚇人，「江吟自殺前，你見過她是嗎？」

「你跟她說了什麼？」

又是這種語氣，這種下意識只想保護江吟的語氣。

盛棠心裏一痛，如實回答：「她說想留在你身邊守護你，我說，不行。」

盛棠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

你沒有做錯。

江吟自殺是她自己的選擇，跟你沒關係。

可傅今衍瞬間發怒的眼神還是給了她致命一擊，彷彿她說的是什麼罪該萬死的話，「她情緒本來就不穩定，你為什麼還要刺激她！」

「那我該怎麼辦？答應她，讓她留在你身邊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對於盛棠的反問，傅今衍陡然怔住，盛棠笑了，紅着眼繼續開口：「所以，是不是她以後用自殺威脅你跟我分手，你也會答應。」

傅今衍漆黑的眸子瞬間沉了下來。

「你夠了！江吟自殺只是為了不影響我們，她從沒有想過威脅我什麼，盛棠，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冷血了？」

如此直白的指責，讓盛棠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