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棠陸霽》[盛晚棠陸霽] - 第2章(2)

背上暴漲的青筋,如果不是人多,她相信江野真的會在這裡掐死她。

盛晚棠呼吸未亂,什麼大風大浪她沒見過,面前稚嫩的江野,根本嚇不住她。

何況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又怎麼會怕死第二次?

盛晚棠被他掐的有些喘不過來,抓着他不斷縮緊的手:「江…江野…你給我冷靜點!」

方修然:「阿野,夠了,盛晚棠沒有這麼蠢,會對白玉書下手,都是自己人,她沒有必要。」

盛晚棠臉色變得通紅,她也感覺到江野身上所散發出來可怕的戾氣,「江…江野…疼…你弄疼我了!放…放手!」

方修然:「真的夠了,你還想把事情鬧大?你忘了上次你是怎麼受傷的?」

江野眼中的戾氣漸漸退散下去,冷意不減,最終他還是鬆了手。

盛晚棠捂着脖子咳了幾聲。

「別以為有江裕樹罩着你,我就真的不敢拿你怎麼樣!」落下一句話江野已經走了出去。

江裕樹?

江野認識江裕樹?!

盛晚棠還想找他問清楚,想想還是算了,現在他因為白玉書失去了理智,現在找上他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好過了不少,直起身子,對方修然說了句:「謝謝。」

方修然只是看了她一眼,落下四個字:「自求多福。」

許哲:「活該!」

白玉書被人霸凌,第一個找她算賬的是江野,很快第二個就該輪到陸霽了。

陸霽又該用什麼樣的報復手段來對付她?

盛晚棠渾身發冷!

盛晚棠很快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賴美雪他們三個人,除了上次跟她們有過爭吵,盛晚棠想不到其他人。

女廁

三個女生對着廁所的洗手間補妝,整理了下胸前的領結,滿意的勾起紅唇,賴美雪嘴裏還哼着歡快的歌曲。

許留云:「你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啊!」

賴美雪提了提裙擺笑着說:「還行吧,還算不錯。」

劉珍接話說:「我發群里的圖片你們看了嗎?」

賴美雪:「看了,我很滿意,小珍珍再接再厲。」

劉珍擦掉嘴角多餘的口紅說:「我早就看盛晚棠不爽了,要不是念在他哥長得還很帥的份上,要不然上次我就叫人下狠手了?」

賴美雪翻身撐在洗手台上:「就是上次那個慈善晚會上的冷冰冰禁慾系帥哥?那個是她哥啊!」

劉珍點頭,「我爸說,那個人是庄海生養的一條走狗,上次花大價錢挖他來,誰知道他油鹽不進,給錢錢不要,給他塞了個女人,晚上他直接就把人給趕走了。這種不解風情的男人,我也是頭一次見,最過分的還是,上次我請他喝酒,他竟然連瞟都沒瞟我一眼。」

「一條狗而已,裝給誰看?切!」

許留云:「我倒是聽說,這個陸霽比起盛晚棠,更加在乎的還是白玉書,他們從小就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孤兒,還一起撿過垃圾吃。但是他這個人…我爸倒是提醒我,讓我不要接近他,至於為什麼,他什麼都沒說…」

許留雲又聳了聳肩:「我上次在酒吧看到他了,好看是好看,就是年紀大了點,大叔…我比較喜歡弟弟!」

賴美雪忽然對這個男人有了些興趣,她最喜歡的就是挑戰,越是得不到的男人,她越是要握在手裡,「你們覺得白玉書出了事,他會不會找上我們?」

劉珍:「區區一個白玉書而已,陸霽還不敢把我們怎麼樣?我跟我爸找過招呼了,要是庄海生找過去,到時候會給我擺平…」

就在這時,廁所的門突然被踹開,「我就知道是你們做的!」

三個人視線看過去,見到是盛晚棠的那刻,賴美雪手指間纏繞着頭髮,不屑的笑了下,「我以為是誰…盛晚棠,既然你都聽到了,沒錯…就是我們做的!白玉書也是我們讓人叫她們去打的,盛晚棠你能把我們怎麼樣呢?!」

「你想報警,還是告老師?該不會你還想告家長吧?」

「哎呦,我們真的好怕怕啊!」

其他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盛晚棠上前,直接手起手落,還沒等到對方反應過來,反手又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有什麼事,你沖我來,對白玉書下什麼手?」

賴美雪被推到在地,才發了瘋回神過來,「盛晚棠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剛剛她腦子嗡嗡地直接就被打蒙了。

「你們兩個愣着幹什麼,給我按住她啊!」

劉珍許留雲正準備上前,盛晚棠後面像是長了眼睛似得,奪過了她們的偷襲,朝她們一人踹了一腳。

盛晚棠擼起袖子,反身又騎到賴美雪身上,跟她廝打了起來。

畢竟是對方是三個人,就算盛晚棠學過,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身上多多少少掛了彩,加上她舊傷未愈,根本不是對手,一下就敗下陣來。

盛晚棠唯一吃虧的地方,就是沒有留手指甲,她因為要學習鋼琴的原因,指甲全都剪了…

第45章得喝多少酒,才能安撫好對方老總?

靜安私人醫院

陸霽接到學校打來的電話,得知白玉書進了醫院,會議進行了一半,其餘的交給齊成善後,立馬趕到了醫院。

白玉書手上輸着營養液,臉色有些蒼白的躺在病床上,見到陸霽,她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女孩兒,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只能低着頭:「展…展大哥…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陸霽見到白玉書臉上的傷,黑曜石般的眼睛裏,快速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冷意,「醫生怎麼說?」

「我沒事,除了擦傷外,就是有些生理不適,醫生讓我多喝點熱水就好了。」

這時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婦人,從門口走進來,手裡還拿着藥單子,「你就是玉書哥哥吧?」

陸霽認識她,去學校報到的時候,見過一面,「是。」

「玉書哥哥,請您跟我來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病房外,沈梅紅將昨晚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了陸霽,並且還會找到雙方的家長協商,而且這件事牽連深廣,除了自己本校學生的人,還有對面帝雲高中的學生。

沈梅紅告訴他,這些事以前也有發生過,但是迫於一些壓力,到最後也是不了了事…

至於原因是為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知肚明。

把事情鬧大了,只會更加複雜,還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陸霽目光冷了下來,「老師的意思是,想讓這件事不了了之?這就是你為人師表的態度?」

沈梅紅不氣也不惱的說:「玉書他哥哥,我跟對方家長也聊過了,不管多少費用,他們都會承擔,而且馮同學也真摯的跟玉書道過歉。如果你對這個解決方法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回學校在商談。」

陸霽抬腕看了眼手錶,語氣冷冽的說:「剛剛談話,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經過,至於原因我回去調查,玉書不舒服,談話今天到此,明天我會空出一整天的時間來商討出最合理的解決方案。沈老師你也清楚,我是個商人,向來講究效率,不必要的過程,沒必要進行,如果校方解決的方式,不讓我滿意,我會用自己合適的手段,來達到我滿意的程度。」話語犀利,乾脆果斷,他全都已經挑明了。

陸霽頷首,給予了尊重,很快他轉身回到了病房。

只剩下沈梅紅還站在原地,剛剛他說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動彈不了了,甚至還覺得有股冷風,噌噌直竄,整個人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展大哥,你跟老師談得怎麼樣了?展大哥不是我惹事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她們為什麼要對我動手,明明我什麼也沒做。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陸霽在外面,在對白玉書完全是兩副樣子,他伸手摸了摸白玉書的頭髮,「我沒生氣,止疼葯吃了嗎?」

「吃了,我已經好很多了。」

陸霽真的不知道她生理期這麼嚴重,這些年她一直在國外治療,很少飛過去看她,確實對她有所疏忽,「我已經幫你請了假,好好在醫院休息。」

「展大哥,我掛完這瓶,就可以回學校了,你不用管我了。」

陸霽摸了摸她的手,有些涼,調慢了滴液的速度,抬頭看了眼輸液袋,「我帶你回家。」

「還是不用了,展大哥!一來一去的明天還要回學校,我不想耽誤你工作了。我可以回學校的。」

調了下滾輪,陸霽:「不回學校了,我讓吳媽過去照顧你。」

白玉書:「讓吳媽照顧我,可是晚棠怎麼辦,晚棠在**跟吳媽是最親的了。」

陸霽薄唇勾起弧度道:「**有很多傭人都可以照顧她,如果晚棠不肯,展大哥再幫你想辦法。」

沈梅紅離開了,陸霽也在等待輸液的過程中,睡了過去。

安靜的病房,口袋中的手機,響起震動,陸霽按下了靜音,看了眼是庄海生打開的電話,陸霽走出去接了電話,「義父…」

「晚棠在學校闖了禍,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庄海生語氣聽起來有些生氣。

「晚棠?好…我知道了。」陸霽語氣還算是溫和,但是面色凝重。

庄海生掛了電話,現在玉書在醫院他不可能走開。

陸霽電話打給了齊成,對方很快接了電話,「總經理。」

「公司的事還有多久處理好?」

齊成:「會議剛結束。」

陸霽:「現在立馬去帝雲中學一趟。」

齊成:「大小姐又惹禍了?」

陸霽:「解決完回來,將她帶到公寓來見我。」

齊成:「是,展總!」

大小姐闖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過這個盛晚棠這次也太不知分寸了,怎麼在這個時候在學校惹事,這次得罪的三位集團千金,公司還有三份合同沒有敲定,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上次因為一件裙子,跟方氏集團千金打了一架,幾百萬的合同直接吹了。什麼時候盛晚棠能讓董事長,總經理省省心。

盛晚棠闖的禍,哪次不是總經理擦的屁股?

齊成趕到帝雲中學。

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校長室旁邊的會議室。

會議室是透明玻璃門,能看到裏面的情況,但隔音效果很好,裏面發生了什麼,齊成聽不見。

沒想到一進來就能看到這麼勁爆的場面。

盛晚棠已經爬到了會議桌上,一把抓住了,一個女生的頭髮。

看得齊成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件事,總經理得喝多少酒,才能安撫好對方老總?

如果這件事董事長親自出面,盛晚棠非得丟掉半條命。

此時,電梯里一個少年坐着輪椅,推了出來,以他為首,身後還跟着幾名穿着黑色西裝,提着公文包的成年男子,進到了校長辦公室。

匆匆瞥過,剛剛那個人…眉眼間有些眼熟,似曾相識。

盛晚棠腫着半邊臉,眼神還很兇狠,但是這兇狠看起來沒什麼架勢,「…你再說,你再說…我又過去打你信不信!」

賴美雪哭着抱着身旁貴婦,「媽媽,你看她!我的臉,我的頭髮…都被她弄成什麼樣了?媽媽…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齊成很快推開會議室的門,七八個人全都拉着盛晚棠,此時的她跟個瘋婆子沒什麼區別。

齊成:「打擾各位!」

第46章整個場面再次失控

「我以為來的是誰?齊助理,庄海生呢?他的女兒把我女兒打成這樣,就派你來敷衍了事,怎麼是不把我們幾家放在眼裡。」

「夫人,不敢!我這次來,正是來解決問題。對於晚棠小姐的事,我給在座各位賠個不是。三位夫人要什麼補償,庄董說了,我們一定會盡量補償!」

齊成注意到了,盛晚棠臉上有道被抓破的血痕,看起來有些嚴重,頭髮也亂糟糟,不過對方也沒好到哪裡去。

平常盛晚棠一出事,來的都是陸霽,這次來的是齊成,盛晚棠也猜到了,陸霽是安慰白玉書去了。

畢竟她受了傷,陸霽一定心疼死了。

賴夫人冷笑一聲,「錢?還說庄海生不是來打發我們的,不過就是一家破公司而已,我告訴你!庄海生現在要是不馬上過來,跪下給我賠禮道歉,這件事我一定會告訴我老公,並且取消我們兩家的一切合作,我記得沒錯的話,有個項目好像交給了你們,這件事我隨隨便便換家公司,誰都能做!」

齊成陪着不是,「賴夫人您先消消氣,美雪小姐跟晚棠小姐,都還是學生,朋友之間小打小鬧,也都是正常。如果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了,兩家之間的合作關係,容易傷了兩家的和氣。」

婦人手用力拍在桌上,厲聲說,「我告訴你,已經傷到了,你現在立馬打電話讓庄海生給我過來!」

賴美雪冷笑附和着說:「誰跟泥腿子沒文化的人是朋友,鄉巴佬開的公司,能好到哪裡去…連家教都沒有,還敢打我,盛晚棠誰給你的膽子,你今天就算是給我下跪磕頭道歉,我都不會原諒你。還有你,不過也是**養的一條狗,我們幾家在這裡哪裡輪得到你來說話?你算什麼東西?」

齊成手提了提搭在鼻樑上的眼睛:「賴小姐,請注意您的言辭。」

賴美雪輕蔑不屑地笑着:「怎麼,我還說錯了嗎?你就是**養的一條狗!」

話剛落下,所有人就看見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鞋子,直接pia在了賴美雪臉上。

「啊——」

「小雪——」

「盛晚棠!」

整個場面再次失控。

齊成怔了怔眸子,他的肩膀被人拽了下,盛晚棠手裡不知道從哪找了個高爾夫杆子,走到了他的面前,腳上少了只鞋。

賴美雪想要衝上去跟她撕逼,可看見盛晚棠手裡有東西,她怕了。

盛晚棠手裡的高爾夫球杆指着她,紅唇微揚,驕矜的開口,「自稱是豪門世家的大小姐,嘴巴怎麼這麼臭!我是不是給你們臉了?」

幾個過來調解的老師都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有老師立馬說,「庄同學,你這是幹什麼!這是在學校,在老師面前你還敢動手,你是不是想被開除?」

現在事已至此,盛晚棠也只能豁出去了,現在別看她有多硬,那都是裝的,短裙下的長腿都在不停的打顫。

就在這時,婦人抓着盛晚棠手裡的高爾夫球杆,上前直接對着盛晚棠一巴掌甩了過去,「這就是你打我女兒的代價,低賤的東西,憑你也敢動手!」

盛晚棠被打的撇到一邊,半邊臉紅腫了起來,這清脆的聲響,起碼用了八成力。

齊成本想上前去擋,但還是晚了。

盛晚棠撫上半邊,麻木沒有任何知覺的臉,冷淡的嗓音緩緩開口:「泥腿子怎麼?賴夫人我記得沒錯,您酒後駕駛,將一個路人撞進醫院,導致他下半身癱瘓,一個五歲的孩子就死在你的車輪底下…這件事您還記得嗎?」

話落,婦人臉色巨變,血色退去,只剩下一片慘白。

一旁聽的人,更是像是得知了什麼驚天秘密。

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詭異。

就連賴美雪也不敢相信,「盛晚棠,你少血口噴人。」

盛晚棠淡然的看向她,還有在場所有人吃驚的表情。

許家,劉家…來的兩位更是不敢說話。

「想讓我詳細繼續說下去嗎?」

婦人忽然驚叫了起來:「閉嘴!夠了!盛晚棠你敢威脅我?庄海生到底還告訴了你多少?」

「天,竟然是真的!」劉珍嚇得捂住了嘴。

劉夫人立馬捂住了劉珍的嘴,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到場的三家裡,賴家勢力更大,其他兩人,不過就是個陪襯。

賴美雪難以置信地看着身旁的人,「媽媽~為什麼這件事,我不知道?那個孩子真的死了嗎?後來怎麼解決的?媽媽…你為什麼要醉酒駕駛…不可能…一定是你在胡說…」

對自己最好的媽媽身上竟然背上了一條人命,這是她無法接受的事實…而且還是醉酒駕駛,這可是犯法的啊!

盛晚棠什麼都沒說,目光又轉向劉珍身旁的婦人:「還有您,劉夫人…三年前您的丈夫…」

「好了好了…晚棠,這件事我們到此為止,是我沒有管教好珍珍,讓你受了委屈…」劉夫人說著摘下了手裡的鐲子,塞到了盛晚棠的手裡,「阿姨,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

「還有各位老師,今天我們家珍珍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家了。」

劉珍不明所以地就被媽媽拖着帶走,腦袋也更是空白一片,難道…爸爸媽媽他們也…

劉家退了,許家夫人也生怕被盛晚棠說出什麼秘密似的,說了幾句就帶着許留雲離開了,離開前還把手裡的百達翡麗手錶送給了盛晚棠。

賴美雪帶着顫抖哭着的嗓音,質問着身旁的人:「媽~盛晚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說話啊!」

婦人眼裡散發出一道冷意,還有懼怕,她幾乎咬着牙說:「盛晚棠…你…好得很!」

婦人提着手裡包包,恍然無措地離開了。

直到會議室里,只剩下三位老師。

待到門關上,盛晚棠無力丟了手裡高爾夫球杆,整個人無力癱軟的坐在地上,啜泣着哭了出來,一邊不停抹眼淚,一邊哭的很小聲…

齊成看着身子抖得極其厲害的人,伸出手原本想安慰,但又…收了回來…

向來什麼都不怕的盛晚棠,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這是他破天荒有史以來,見到會維護人,還會哭的盛晚棠。

他一直以為,這個女人沒有心。

第47章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辦公室里。

來的助理繼續彙報剛在會議室彙報的事情,一字不差不漏,全都彙報完整。

所有當事人,除了盛晚棠全都在。

「…大少爺,當時發生的事情就是這樣。」

江裕樹點頭,「嗯。」

助理退到一邊。

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坐在沙發上,三位夫人沒有一個敢說話。

江裕樹身上的氣勢迫人,空氣中有股無形的威懾力,威壓着所有人,就連空氣都覺得稀薄起來,「半小時,上面的合約我要看到簽字。」

沈楓:「是…江總。」

這是江裕樹的新助理。

是的,自從江裕樹決定踏出家門的那刻,他就決定奪回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護她。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因為她們死都不知道,公司的事,江裕樹為什麼會找上她們,她們只是婦人,公司的事,她們管不着。

這時一個聲音弱弱地開口:「江大少爺,公司的事,不歸我管,但是…我能知道您好好的,為什麼會解除合作呢?」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江裕樹冷然落下一句話,離開了辦公室。

這是國外新研發的科技輪椅,上面有個按鈕,只要按下按鈕輪椅就能自動移動。

原本現在江裕樹早已躺在醫院裏進行手術,可…知道她被人欺負…

沒多想就趕來了。

辦公室外,江裕樹聽到了女孩兒的哭聲。

目光靜默地看着裏面不停掉珍珠的人。

會議室的門沒關,江裕樹就走了進去,盛晚棠還沒發現。

「怎麼哭了?」他今天的聲音,格外地溫柔。

盛晚棠抽噎着鼻子,啜泣的聲音戛然而止,鴉羽般的睫毛上掛着淚珠,眼睛濕漉漉的,整個人都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來的人。

「你…你怎麼在這裡?」盛晚棠袖子用力擦了下眼淚,鼻間紅彤彤的,喉嚨沙啞。

現在這個會議室只有她,老師走了,齊成去接電話了。

「路過。」江裕樹凝了凝眸子,看着她臉上的傷,眉頭皺了起來,「疼嗎?」

盛晚棠壓着唇,點頭,長長睫毛下,淚珠也跟着掉了下來,「疼。」

「受委屈了?」他聲音中帶着一絲疼惜。

原本她已經好很多了,但是現在因為他一句話,盛晚棠心裏更委屈了。

兩輩子加起來這麼委屈。

小珍珠就那麼撒了一地。

江裕樹今天穿着黑色襯衫,西裝褲,手腕上的袖子半挽了起來,露出那青色而又神秘刺青,是從未見過的奇異花紋突然,整隻手都有,一直延伸到手背手指之上,而此刻這隻手就貼在盛晚棠的臉上,冰冷骨節分明的手,貼在她柔嫩的臉上,大拇指擦去了臉上的眼淚。

盛晚棠這下是真的收不住了,她其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勇敢。

她真的很羨慕很羨慕賴美雪他們,出事了有媽媽疼,回家了還有爸爸關心…

可是只有她沒有,媽媽很早就死了,爸爸…從小就不喜歡她,哪怕是關心的話,都是假的…

還有哥哥…從來都不是她的哥哥…

她只有一個人…

齊成接的是陸霽的電話。

陸霽已經將白玉書送回了家,學校那邊的東西,也全都讓人收拾妥當,準備帶回家。

白玉書剛睡下,陸霽也開始處理盛晚棠的事。

「…晚棠小姐…嘶…」齊成苦惱的說:「總經理要不然我把電話給晚棠小姐,你勸勸她吧!」

陸霽沒有心思再哄她,聲音冰冷開口:「結束後不用帶過來了,送去**。」

「是,總經理…」

齊成沒有掛電話,直接將手機放到了口袋裡。

電話另邊,陸霽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正準備掛斷的時候,突然…手機里傳來了,盛晚棠的哭聲。

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的男人…

「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別哭了…」

他的手是暖的。

還有她的心,也開始變得溫暖起來。

他是第一個,對她說這種話的人。

陸霽從來不會在她傷心的時候安慰她,只會說她哭哭啼啼地吵得讓他心煩意亂,讓她滾遠點哭。

「你…可以借我靠下嗎?」

盛晚棠的聲音顫抖着。

江裕樹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雙手朝她伸開,「何時何地,都樂意至極。」

所以齊成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盛晚棠投入了一個男人的懷裡,哭着…

這讓齊成進退兩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陸霽聽到的哭聲,聽了下去,眼神也深邃了幾分。

盛晚棠臉上上了葯,手裡還提着葯袋子,是他買的。

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就抱着人家哭,還把人胸前的衣服全都打濕,更可恥的還有她的鼻涕…

除了這件事之外,盛晚棠深刻知道,免不了一頓打,所以…

她讓齊成帶着兜了一圈。

在車裡盛晚棠說:「今天的事,你覺得我爸爸會不會知道?」

齊成看了眼後視鏡的人,點頭:「晚棠小姐如果受了委屈,可以直接對總經理說,他雖然明面上不會管,但是背地裡總經理一定會幫晚棠小姐處理好。」

盛晚棠坐在車裡,看着海邊的風景,他們現在是在帝都跟明珠市的邊界。

她房間里有張畫就是這裡,是媽媽畫的…

「…還是少給他添麻煩吧!平時…他已經夠忙了。」

「齊成,待會兒晚點回家,你能不能…幫我拉着點爸爸…」盛晚棠咬了咬唇。

齊成牙疼的吸了口氣:「晚棠小姐,我儘力。」

「唉,算了…該來還是要來的。誰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齊成…我們回去吧。」

「好的晚棠小姐。」

到了路上,盛晚棠看到了有小販賣冰激凌,就讓齊成停下車,給她買了兩個。

藍莓味的給了他,草莓味的她吃…

畢竟是女孩子,挨打前吃點好吃,也不虧了。

回到南苑別墅。

天已經黑了下來。

今天培訓班,她請了天假。

走進玄關處,盛晚棠背着書包進門,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火焰燃燒的味道。

飯桌上,所有人都坐着。

盛晚棠躲在齊成身後。

齊成看着這陣仗,頭皮發麻,「庄董,總經理,事情已經解決,晚棠小姐已經深知錯誤,跟各位夫人道過歉了。」

庄海生滲人視線透過齊成看向盛晚棠:「辛苦,回去吧。」

「是,庄董。」轉身離開時,齊成給了盛晚棠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庄海生壓根沒再看她一眼,而是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口菜,「先去書房跪着。」

盛晚棠垂眸,「好的,爸爸!」

吳媽擔憂地看了眼盛晚棠,這次是真的連她都幫不了了。

第48章不叫,哥哥了?

盛晚棠跪在冰冷的白色瓷磚上,地面泛着光,看着臉上那道被抓破的傷痕,手輕輕撫摸了下,就感覺到了陣陣刺痛。

書房裡一股檀香的味道,聞得她鼻子有些不舒服。

此時,聽到門外走近的腳步聲,她立馬跪直了身子,手緊緊抓着衣服,她知道接下來,等着自己的會是什麼。

很快書房的門被打開,庄海生走進來,還有陸霽身後跟着白玉書。

「知不知道今天錯哪了?」庄海生直接從盛晚棠身邊走過,拿起三炷香,用紅色蠟燭點上,放在額前誠心拜了三下。

盛晚棠低着頭,視線里陸霽的身影籠罩着她,書房內充斥着一股壓抑的氣息,生生地讓她喘不過氣。

她聲音弱弱的說:「不該跟同學起爭執。」

庄海生取下了掛在牆上的竹條,走到了盛晚棠的面前,那根竹條就立在她的面前。

盛晚棠害怕得整個人都顫抖了下,聽着庄海生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三份合同九百多萬,除去我往裡搭的錢,一千三百多萬,晚棠這筆賬你覺得爸爸今天對你動家法,對還是不對?」

站在陸霽身後的白玉書,害怕的不敢看直接往陸霽身後退了幾步。

「對,一切都是晚棠的錯,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該跟她們起衝突,爸爸動家法是對的!」

「轉過去。」

盛晚棠挪着膝蓋,轉了過去,現在沒有人能夠救得了她,陸霽嗎?

盛晚棠從來就沒有指望過他。

庄海生舉起手中的竹編,用力揮下,第一下她整個後背全麻了,先是感覺不到疼痛,直到第二遍的時候,感覺到後背是撕裂的疼痛,第三下…第四下…

盛晚棠強忍着一直沒有喊疼,更沒有哭…

她早已經把那些不值錢的眼淚全都流完了。

一直到第二十三鞭,盛晚棠都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一千三百萬…

這些錢莊海生看得比她的命還要重要,她看到過庄海生死後留的那份遺囑,往後的所有遺產全都是陸霽。

四十二下,盛晚棠後背已經出現了幾道血痕,整個人趴在地上,痛得暈了過來,但又因為疼痛醒了過來。

白玉書緊緊抓着陸霽的手臂,低着頭不敢看一眼。

就在此時,庄海生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舉着的手停了下來,陸霽將手機拿了過來,讓庄海生接聽,接電話前,庄海生都會習慣看一眼來電話號碼。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按下接聽鍵,「哪位?」

「**…」

「好,明天我一定會準時赴約。」

庄海生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地上的盛晚棠,「行了,回去吧!記住以後管好你的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要是被我知道到你在外面胡言亂語,我要你這輩子都說不了話。」

盛晚棠手撐着地面,艱難地爬了起來,然後轉過身來,「是,晚棠知道了。」

不該說的那些話,無非就是那些抓着人家把柄。

因為這些話,盛晚棠也只是一時氣不過,才說出來的而已。

她也考慮過後果,四十幾下已經是在盛晚棠的承受極限了。

盛晚棠走出去,吳媽守在門外,見到從裏面出來的人,吳媽立馬走了上前:「晚棠…你怎麼樣了啊!」

盛晚棠臉色有些發白:「我…我沒事,吳媽你不用擔心。止痛藥還有嘛?」聲音越來越弱,說到最後一個字,盛晚棠整個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這幕正好被躲在角落的姜曼看見,見到人暈倒那刻,她並沒有上前,而是轉身下了樓。

她看到了後背的傷,盛晚棠不是他的女兒嗎?

怎麼還往死里打?

翌日,等盛晚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人是趴着的,後背能感覺到陣陣涼意,看了眼暴露在空氣里的後面,盛晚棠立馬扯了被子蓋住背部,但是又被人拉了下來,「別動再給你換藥?」

盛晚棠整個人都不對了,低頭看了眼胸口,沒有聽他的話,而是整個人害怕地縮了起來,用被子將自己全部都裹住,坐了起來,「這是我的房間!誰讓你進來的?」

這是她第一次用生氣的語氣跟他說話。

陸霽手裡拿着一瓶白玉膏,手指上還有葯,「不叫,哥哥了?」

「陸霽,我是你妹妹!而且我身上沒有穿衣服,你怎麼可以!」

他看見了,他一定看見了!

牆上掛着時鐘,現在是十二點,這個點吳媽一般都會去外面菜市場賣菜,庄海生應該是有事在外面應酬,要麼就是出差,今天不是雙休日,所以現在家裡沒什麼人,他才敢這麼為所欲為!

「晚棠,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

盛晚棠幾乎下意識地反駁:「我就這麼說話怎麼了?我已經不是小姑娘了,麻煩你,能不能不要擅自進我的房間?」

陸霽眉頭不滿的皺了起來,眼神冰冷,看了眼盛晚棠,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離開前,房間門被關了起來。

盛晚棠抓起一旁的睡衣穿上。

他憑什麼這麼肆無忌憚,他不是深情嗎?不是對白玉書情有獨鍾嗎?為什麼還要脫她衣服,假藉著上藥的事,再一次地闖進她的房間。

誰知道,他會趁自己睡着做什麼奇奇怪怪的舉動。

陸霽從樓上下去,吳媽剛好回來,「展少爺?你是剛從晚棠房間出來?」

陸霽身上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凜冽氣息,臉色冰冷,沒有搭理直接下了樓,吳媽意識到了什麼,匆匆忙忙地加快了腳步,打開了房間門。

裏面的人嚇了一跳,還以為陸霽又重新回來了。

一看是吳媽,盛晚棠提着的心很快就放鬆了下來。

「晚棠,剛剛展少爺過來了?他沒看到什麼吧?」

盛晚棠疑惑:「吳媽,怎麼了?」

吳媽:「我出去買菜前,給你後面的傷上了葯,就把你衣服給脫了,心想着也沒有外人來,就沒給你穿上,展少爺沒看見吧?」

「剛剛下樓的時候,展少爺臉色有些難看,你是不是說什麼了?」

盛晚棠:「???」

她好像誤會大了?

第49章為什麼要反悔

陸霽離開沒多久,姜曼送了些糕點進來,看了眼她的傷勢,說了些表面關心的話就離開了。

吃了止痛藥,盛晚棠還是疼的厲害,到了晚上根本無法入睡。

午夜被噩夢驚醒,冷汗淋漓,趴着動不了,也翻不了身,也就沒了睡意。

時間長了,胸前疼的厲害,拿了枕頭墊了下。

她才十八歲,太大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看了眼時間,也就才三點半。

盛晚棠起床去了洗手間,解開胸前的紐扣,慢慢褪下睡衣看着後背的縱橫交錯的傷口有四五道皮開肉綻的扣子,其餘地方有些紅腫,比起之前已經好了不少。

剛出了一身汗,又加上現在是炎熱的夏季,全身都黏糊糊的,在不碰到傷口情況下,盛晚棠簡單的洗了個澡…

換上睡衣後,去了陽台上吹着涼爽的風。

夜朗星稀,今夜的月亮格外的明亮。

對面那幢別墅的三樓燈是滅的,盛晚棠感覺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他了。

以前只是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只希望他現在不要再想不開了。

……

靜安私人醫院

從手術開始到手術結束,長達六個小時。

江裕樹全身麻醉還沒有過,仍然陷入昏睡中,雙腿用紗布包紮着。

王管家:「醫生,我們少爺的情況怎麼樣?」

主治醫生回:「按目前的情況來看,手術很成功,但是不排除還有其他手術後的異常風險,還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

「那…大概恢復需要多久?」

「要按照傷者的身體素質情況來看,徹底恢復三五十年也有可能,恢復時間比較漫長,我不排除手術後有沒有其他的後遺症。畢竟拖了這麼長時間,手術能夠成功已經是奇蹟了。」

「好,多謝醫生!辛苦!」

「應該的。」

王管家很快的打了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的接聽。

「夫人,少爺手術一切正常。」

「嗯,好好在醫院看着他,明天我參加完宴會就去看他。記住了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在他沒有任何意外情況下,不要讓他發脾氣。」

「是!夫人!」

了了交待之後,王管家就掛了電話。

回到vip病房,此刻見床上的人已經醒了過來,一身藍白色條紋的江裕樹手搭在眼睛上,看樣子是剛醒不久。

「少爺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江裕樹聲音低沉而又微弱的說:「沒事,你先回去吧,辛苦你了。」

「少爺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嗯。」

他走後,江裕樹摸到了枕頭底下的手機。

打開聯繫人的信息。

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個星期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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