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靈聽到了那句話，可她怕自己多留一刻，她就會忍不住地心軟。
她關上門，背靠着門緩緩蹲下來，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決堤。
她現在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忘記他。
她眼底的悲哀越來越濃，甚至都快要將她擊垮。
原來，自己一直都還是對賀辰諾還有感情。
只是，他已經結婚了，這個事實註定她的感情會付諸東流。
她拭去眼角的淚水，靜靜枯坐在地上。
沈靈靈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久到她打了個冷顫。
已經是傍晚了，朦朧夜色籠罩了整個房間，窗帘在秋風的吹拂下輕輕舞動。
沈靈靈在黑暗裡緊緊抱住了自己，身上的冷意也比不上心中的寒冷。
須臾之間，她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這才下樓去接水。
卻在經過賀辰諾的書房門口的時候，從門縫中看見了些許的燈光。
沈靈靈卻藉著月色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壁鍾，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她躊躇了片刻後，似是做出了一個決定，她推開門，就看見賀辰諾坐在書桌前還在處理公務，認真而又一絲不苟的模樣。
「四點了，你還是多注意身體吧，不要忙了。」沈靈靈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見賀辰諾還沒有停止的意思這才出聲阻止道。
賀辰諾頭也沒抬，眼睛盯着手中的文件，停頓了一會才說：「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清楚。」
沈靈靈進來的一剎那他就已經注意到了，他以為她至少會關心一下，卻原來只有冷冰冰的話。
沈靈靈一把奪了他手中的文件，氣急敗壞地道：「都四點了！」
說完自顧自地替他整理書桌上的文件，賀辰諾指着那些文件：「這個放那邊。」
「那個別動，我自己來放。」
「你手上的放在那邊吧。」「對。」
沈靈靈忙活了半天，就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了。她扶着書桌抱怨道：「你的文件太多了吧。」
她自然地坐在書桌上，雙手環胸，語調拔高了些：「沈先生，你該睡覺了。」
賀辰諾看着她忙活了半天，唇角微勾：「好。」
話音剛落就抱着沈靈靈回到了她的房間。
他單手撐在床上，穿着一襲襯衣，領口因為熱早已解開了幾粒扣子，露出漂亮的鎖骨。
沈靈靈不由得緩緩咽了下口水。
他伸出手在她的鼻樑颳了一下：「現在你也該睡覺了。」
說完，有些粗糙的手在她的脖頸划過，激起層層顫慄。
賀辰諾輕笑出聲，然後帶上門走了出去。
沈靈靈怔怔地抬手撫過之前的地方，然後甩甩頭，摒除腦海里的情緒。
她已經被他騙過一次了，這樣想着，剛剛點燃了些許的曖昧很快便被熄滅了。
她上次信了他，然後傻傻地一頭栽進了他早已編製好的大網，最後卻毫不留情地拋下。
她不會再讓自己那樣愚蠢下去了。
銥誮「砰」的一聲，古樸的木質地板震了一下。
沈靈靈聽着聲音的方向，似乎是從書房傳來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朝着書房跑去。
推開書房的門，就看見賀辰諾已然昏倒在了地上。
「煦川！」

第二十四章胡思亂想

鼻頭一酸，她果然什麼都不了解他。
她不了解這裡為什麼會常備着醫藥箱，甚至連他有什麼病她都不清楚。
郁管家一臉凝重，連帶着沈靈靈的一顆心都被提起了。
「阮小姐，可能要送醫院。」
說完兩個人手忙腳亂才扶着賀辰諾上了車。
沈靈靈側過頭看着靠在自己膝蓋上的賀辰諾，他睡着的模樣全然沒有他平日里的冷傲。
一雙劍眉輕輕撇起，高挺細長的鼻樑，緊緊抿着地薄唇微微張着，穿着的白襯衫為他平添了一絲魅力。
沈靈靈在此刻才不得不承認，賀辰諾簡直享受了造物主所有的偏愛。
她輕輕熨平他眉間的皺褶，才開口問道：「郁管家，他的舊疾是怎麼回事？」
郁管家從後視鏡里看了看沈靈靈，回答道：「原本是沒有這勞什子的舊疾的，不過那天晚上夫人做了一桌菜，少爺連夜回來什麼都不肯吃。」
「連着的幾天，少爺一直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什麼都沒有吃。」
沈靈靈聞言沉默了良久，耳中迴響着夫人兩個字。
夫人……指的是莫柔么？
管家從後視鏡里看見沈靈靈神情仄仄的模樣，像是知道沈靈靈的困惑，開口阻止了她的胡思亂想：「夫人是少爺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