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陸吟讓她哭得筋疲力竭這筆賬，暫時清算掉了。
沈凌月甚至有些懊惱，這麼好看一齣戲，她怎麼沒在現場呢。
這對鶼鰈情深的未婚夫妻，接下來要怎麼繼續演這齣戲呢？
沈凌月和付曉芝聊得心情愉悅，睡覺做夢都在笑。
隔天早晨一去公司，沈凌月就殷勤地去給陸吟送咖啡了。
沈凌月笑盈盈地把咖啡放在桌上，「裴總，早安，這是今天的咖啡。」
陸吟定睛去看面前的女人。
言笑晏晏，妝容精緻，連說話的語調都是輕快的，跟昨天那個歇斯底里崩潰大哭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至於她這麼開心的原因，陸吟心裏有數。
陸吟：「滿意了？」沈凌月：「嗯？我不知道裴總在說什麼。」
她一臉無辜，眼神茫然。
陸吟嘲弄地呵了一聲，論演戲，真是沒人比得過她。
沈凌月：「還請裴總給我個明示。」
和沈凌月的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敲門聲，三聲之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詹語白帶着早餐走了進來。
看到沈凌月以後，詹語白的笑僵了一瞬，沒有像平時一樣和她問好。
沈凌月卻很坦然，笑着問候她，「詹總，早上好。」
詹語白：「……嗯。」
沈凌月覺得，詹語白現在心裏大概想殺了她，可礙於陸吟在場，她得保持自己溫婉賢淑的形象，所以只能咬着牙沖她笑。
沈凌月看了一眼詹語白手裡的早餐，「詹總對裴總真好，這一大早就來給裴總送早餐，裴總真有福氣呀。」
她的口吻明明帶着恭維，但怎麼聽都不舒服。
詹語白不舒服，陸吟也不舒服。
詹語白勉強笑了下，「姜助理過獎了。」
陸吟：「你出去吧。」
沈凌月懊惱地吐了下舌頭，「哎呀，我多嘴了，不留下來當二位的電燈泡了。」
沈凌月很有眼力勁地退下了，她關上辦公室的門，四處看了一下。
周圍沒人。
沈凌月順勢貼在門板上。
——
陸吟喝了一口咖啡，隨口問詹語白：「找我有事？」
詹語白：「來給你送早餐的。」
陸吟：「沒必要為這個專門跑一趟。」
他的態度比平時還要冷淡，冷淡到詹語白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隨後又想起了沈凌月。
詹語白：「怎麼沒必要呢，我是你的女朋友，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也是天經地義。」
陸吟如此聰明的人，怎麼會聽不出來詹語白的弦外之音？
他放下咖啡，口吻淡漠，「有話直說。」
詹語白：「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吧？伯母打電話和我道歉了……那東西是不是別人不小心落下來的？」
沈凌月聽見詹語白這狗屁不通的一句話，差點笑出聲來。
不知道該說她對陸吟用情至深、還是說她對裴家兒媳婦的位置情比金堅。
她這根本不是在問，而是直接給陸吟鋪路了，只要他「嗯」一句，她立馬就能原諒。
就看陸吟給不給她這個面子了。
陸吟：「你覺得呢？」
沈凌月挑起眉來。
狗東西可真囂張啊，台階鋪好了都不下，這是存心讓詹語白難堪呢？
這不符合他對詹語白一貫的態度啊。
詹語白的臉色比沈凌月想像中還要蒼白，她也完全沒有想到，陸吟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她。
詹語白動着嘴唇，試圖說點什麼，但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陸吟：「衣服梁聰送去乾洗了，你回頭問問他怎麼來的。」
詹語白的表情鬆懈了一些：「梁助私下還有這麼沉不住氣的一面。」
沈凌月聽見這答案差點笑死，她怕綳不住，去洗手間笑了幾分鐘。
回辦公室的路上，恰好就碰上了開完會出來的梁聰。
梁聰見沈凌月一直盯着自己看，便問：「怎麼了姜助？」
沈凌月拍拍梁聰的胳膊，「梁助，真是辛苦你了。」
梁聰：「？」
來不及問，沈凌月已經走人了。
梁聰正疑惑的時候，手機叮了一聲，一條來自陸吟的微信消息映入眼帘。
看完內容以後的梁聰：「……」
沈凌月說得沒錯，他的確是辛苦了。
——
詹語白待在陸吟的辦公室一上午都沒出來。
午休的時候，梁聰過來提醒了一句，詹語白看到他，便閑聊問：「梁助最近跟女朋友感情不錯？」
梁聰露出了尷尬的笑，「詹總，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希望沒影響到您和裴總。」
詹語白：「你可把你們裴總害慘了，我差點以為他背着我在外面找了別人呢。」
梁聰：「那怎麼可能，裴總不是那種人。」
詹語白：「那以後還麻煩梁助理多多監督了。」
梁聰：「那是自然。」
陸吟從椅子上起來，提醒詹語白一句：「該吃午飯了。」
詹語白很自然地走上去挽住陸吟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兩人走了幾步路，就碰上了端着飯盒準備去吃午飯的沈凌月。
沈凌月的視線從兩人纏在一起的胳膊上掃過，露出甜甜的笑，「裴總，中午好。」
她只提了陸吟，沒提詹語白，這挑釁的味道已經很明顯了。
詹語白的心不斷往下沉。
這時，沈凌月又誇獎：「詹總放下工作來陪裴總辦公，真是個出色的未婚妻呢，多少人自愧不如。」
詹語白淺笑，「最近和原野感情如何？」
沈凌月餘光瞟了一眼詹語白，正準備回應她，陸吟已經開口了：「該走了。」
然後詹語白笑着挽着陸吟走了。
從沈凌月身邊路過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朝沈凌月露出一個笑。
詹語白和陸吟進了專屬電梯，笑着感慨，「還是不敢相信姜助理和原野在一起了，我都不敢讓彥青知道這件事情呢，怕他心裏難受。」
——
徐斯衍下午也來了萬華，沈凌月跟他在樓道打了個照面。
徐斯衍老樣子，看到她的時候跟看到什麼仇人似的，滿臉不屑。
沈凌月習慣了，甚至還笑着問他，「原野沒跟你一起來么？」
徐斯衍：「你最好把你的心思收一收。」
沈凌月：「隨便問問而已，徐先生太敏感了。」
徐斯衍還沒回懟，正好詹語白和陸吟也來了。
詹語白還問了同樣的問題，「沒和原野一起？」
徐斯衍：「他有事要忙。」
詹語白看了一眼沈凌月，遺憾：「那姜助該失望了。」
徐斯衍瞥向陸吟那邊。

第0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