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場清冷的雨水。只聽他道：「起來吧。」沈暮及時拉住蕭行之要起身的動作，示意他繼續跪着。果然，晏昀挑了挑眉，看她一眼，又對蕭行之說：「還請蕭世子抬起頭來，看看本王是否真如傳聞所言，生毛帶角，面如惡煞。」這可是連丞相兒子都敢打的京城霸王!蕭行之冷汗涔涔，竟是連完整話都說不出來：「卑下，卑下…」沈暮氣他無用，只好道：「卑下無狀，還請王爺降罪。」晏昀漫不經心地轉動手上的玉扳指，打定主意要找沈暮算賬，道：「既然蕭世子不敢說，那便請沈世子抬頭看一看本王。」沈暮無奈，這人睚眥必報，想必是在報復她打的那一拳，還有往御史台遞話一事。沈暮只好硬着頭皮抬頭。眼前的人劍眉斜飛，稜角分明，多情的桃花眼不經意間流露出寒芒，戲謔的笑給他平添一些不羈，通體凌人盛氣是在權勢中浸潤出來的。沈暮不禁晃神，世人對他「紈絝不羈」的評價只是表象，此人絕不簡單。「怎麼，莫非本王貌丑，嚇到了沈世子不成?」晏昀冷冷的話中儘是鋒芒。若他都貌丑，天下恐怕沒好看的人了。沈暮迅速回神，聽了這話心底發涼，道：「王爺恕罪，卑下未曾想到王爺如此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一時迷了眼。」晏昀眼神幽微，上下打量着沈暮。一個月前，沈暮往他嘴角打的那一拳可不算輕，他足足養了半月，才把淤痕消去。明知沈暮不是真心誇他，卻迫於形勢低頭，多少讓他心裏舒暢了點兒。有侍從為晏昀搬來凳子，他順勢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晏昀對沈暮道：「聽大儒說，沈世子飽讀詩書，尤其對刑律見解頗深，本王想問一問沈世子，冒犯皇族，該當何罪?」沈暮暗道不好，這個人是打定主意來報復她了。一旁蕭行之的冷汗順着鬢角流下來了，求助似的看了她一眼。沈暮雖跪在那裡，身姿依然挺拔，如一支折不斷、掰不彎的青竹。晏昀對沈暮不爽到了極點。沈暮此人太過無恥。當時兩家馬車速度都很快，根本說不清是誰撞了誰。只不過他的駢駕乃是御造，堅不可摧，才把沈暮從車裡撞了出來。他看着沈暮差點把自己憋死，好不容易同情心泛濫一回，去幫她看傷，卻被沈暮打了一拳，還吐了一身血。後來雖然印證了沈暮的確跟五皇子之事無關，但沈暮耽誤了他進宮是確確實實的。他看在沈暮受傷的份上，大人有大量不與她計較。不成想沈暮蹬鼻子上臉，在背後捅他一刀。這段時日，御史台沒少在聖上面前告他的狀，要說沈暮沒摻和其中，他是萬萬不信的。沈暮緩緩吐出一口氣，正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