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林承州》[沈清林承州] - 沈清林承州第63章

三人進了見曦園,見曦園是吳大娘子生前養病之所,景緻極好,園子四角皆有活泉細流出入,前庭遍植雜花,後院栽滿碧竹,游廊小軒,窗牗門戶皆朝東開,每室皆明,虛白室只有方寸,兩壁開窗,一窗對着青竹,一窗對着繁花,滿地鋪竹簟,屋內只設一榻,空曠又清幽,是林承州以前的讀書之所。
紫蘇吩咐屋裡小婢女青柳去虛白室鋪枕褥,自己煮一壺濃茶,撿了套白瓷茶具送到虛白室去。
虛白室靜悄悄的,白線簾已落,銀灰的外袍胡亂扔在青竹簟上,矮榻上林承州半卷着錦被,已然閉目假寐。
她悄悄將茶壺擱在一旁,又收疊地上衣袍,再抬眼看榻上的郎君,玉山傾倒,心內歡喜,悄聲退出去。
見曦園有兩仆兩婢,婢子有紫蘇和青柳,小僕是順兒和旺兒,紫蘇是管事的大丫鬟,又被林承州收過房,其餘三者都以她為尊,青柳和順兒、旺兒守在游廊下說話,幾人見紫蘇出來,順兒揖手:;給姐姐請罪。
;紫蘇嗔他:;半夜裡回來,也不提前往家裡遞個信,倒殺的我幾個夢遊似的,連床褥都要新鋪,措手不及。
;;原是要再晚幾日的。
;順兒撓頭笑,;實在是路上耽擱的太久了,大哥兒又惦記家裡,下了水路急急騎馬趕回來,我們做下人的也罷,不過是閉眼趕路,倒直把那藍表叔累得翻白眼。
;他手舞足蹈,扮個滑稽樣,惹得幾人捧腹大笑,紫蘇罵道:;你這潑皮賊,促狹鬼,專愛學人醜樣。
;青柳和旺兒都是這兩三年里林承州挑揀留下來的,年歲不過十二三歲,從未出過遠門,纏着順兒:;好哥哥,你跟着大哥兒這一路出去都見識了些什麼,說給我們解解趣。
;紫蘇也在一旁笑瞧着他:;大哥兒這一路上都走哪處了?
;;這可說來話長。
;順兒含笑,;講起來口乾舌燥,紫蘇姐姐賞我口香茶喝。
;紫蘇瞪他一眼,施施然自去拎茶壺,又端了盤點心來,幾人圍坐在廊下,交頭接耳,說說笑笑好不自在。
談笑間只覺時短,日頭偏移入游廊,紫蘇瞧見滴漏已過一個多時辰,起身去虛白室看一眼,卻見林承州坐在榻上,肩頭披着外袍,推開了半扇窗,面色如水的望着窗外薔薇花架,手臂搭在窗沿,指間捏着茶盞,慢慢摩挲。
正是日頭晾屋的辰光,他半邊身子都浸在白晃晃的明光里,如同剪影,手中的茶盞是象牙白色,瓷片極薄,被釅釅日光照射,透明的幾近幻影一般,紫蘇能瞧見瓷片上細碎的冰裂紋和杯內殘存的半盞茶水,也能瞧見那舉着茶杯的細長手指,骨骼凸顯,肌膚豐盈,被日光浸的如玉一般溫潤。
她不敢出聲打攪,靜靜的垂手站在一側,見他半眯着沾了暖陽的狹長細眼,柔聲問她:;推窗聽見風裡有笑聲,你們說什麼趣事呢。
;;只是些不打緊的閑話。
;紫蘇低聲道,;茶涼了,婢子去換壺熱茶。
;;不用。
;他仰頭將茶水啜凈,將茶杯擱在榻上,轉過身體,;來替我穿衣。
;紫蘇傾身上前,環手越過他的肩,將披在他肩頭的外袍捏在手裡,冷不丁聞得他身上極淡的酒氣混着清新的茶香,有溫熱的呼吸灑落在她臉頰旁,靨生紅霞,心頭忽跳,手中的衣袍握不住,直往下墜。
;你臉紅什麼?
氣也喘不順了。
;他音調平和,慢慢掀起眼皮看她,眼神平靜,無波無瀾,見她垂下頭,嬌顏羞澀,眉目如畫。
林承州尋思片刻,慢騰騰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沿着她的衣領往裡鑽,擒住一端,在溫熱指尖搓揉。
虛白室闃靜無音,風撩過薔薇架的輕響像鈴鐺振動,有芬芳的花香送入屋內來。
他安靜欣賞她臉上神情。
紫蘇喉頭哽結,聲如蚊蚋,全身顫抖:;大哥兒婢子替你穿衣;林承州不鬆手,身體慢慢傾倒在榻上,帶着紫蘇也半俯在他身上,呼吸凌亂,春潮滿面。
;脫衣裳。
;他手中施力,半爿日光透過窗照在他清俊的臉上,眉眼都愜意的舒展着,仰面享受暖和的光亮。
紫蘇臉紅身軟,顫顫巍巍去摸他腰間的汗巾,又去解自己的裙,兩人衣裳都半褪不褪時,卻覺他手中動作停頓,而後抽手,輕輕推開她,面色平靜從榻上坐起來:;等會還有些事,晚上罷。
;她被他這番一撩撥,如在雲間晃動,身子又漲又酸,心頭紛亂,又聽得他說晚上,羞澀不已,垂下螓首,輕輕嗯了一聲,收斂心神去替他穿衣,又急忙將自己的裙繫上,逃也似的先出了虛白室。
林承州從榻上下來,傾身去推另一扇窗,見竹影細細,地上儘是些新生的嫩筍,尖尖長長,綠蒙可愛,自己拎了那壺涼茶在窗旁,傾倒茶水仔細凈手,那一壺兒琥珀色的茶水淅淅瀝瀝滴撒在竹葉上,欲顯新竹青翠。
他在布巾上將手拭乾,也慢步出了虛白室。
第3章林承州帶着順兒旺兒兩個去了外院,此程還帶回了三四個箱籠,都擱在了外堂上,林承州一面吩咐人去取八寶攢盒,一面讓家僕開箱,箱籠內里裝的也是從南邊帶回來的精巧土儀,他盯着下人一樣樣往攢盒裡放東西,麻煩賬房孫秉老在一旁寫禮單,要把這些土儀送往和施家生意往來的各家各號。
忙完這些,幾人又往帳房裡去,孫秉老搬出了近半年的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