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南懷昕什麼時候知道珈藍的存在。
　　可能從她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誰也替代不了誰。
　　桑容楚向門口走去，高凡氣喘吁吁地折回來：「桑先生，尚小姐剛被弄上車，您沒事吧？」
 　　 第228章 明明就很喜歡啊　　老張開車，高凡坐在副駕駛。
　　他時不時從後視鏡里偷看桑容楚。
　　其實，他也不能理解為什麼桑容楚剛才在警察局沒有指認方之錦。
　　以他對他老闆的了解，他沒理由會包庇方之錦。
　　在他再一次偷看桑容楚，終於被桑容楚發現了。
　　他們四目相接，高凡一陣慌亂：「桑，桑先生等會去哪裡？
去醫院嗎？」
　　「西子灣。」
　　高凡愣了一下，老張領命，立刻調轉車頭往西子灣開去。
　　進了小區，車停在公寓大廈樓下。
　　桑容楚一個人上樓，指紋解鎖，踏進屋裡。
　　三居室，已經空空蕩蕩，屋裡的東西大致都已經搬走了，只有傢具電器還在。
　　桑容楚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來，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他很喜歡這張沙發。
　　南懷昕是個很會生活的人。
　　沙發不是特別貴，但是特別舒服。
　　她總能買到很合適的東西。
　　以前，他經常在這張沙發上坐一會，坐着坐着就睡著了。
　　有時候還會拉着南懷昕跟他擠一張沙發。
　　南懷昕蜷縮在他的懷裡，安靜地陪他躺着。
　　現在想想，南懷昕跟自己的三年多間，他從來沒問過她愛不愛自己。
　　或許是他迷之自信，覺得她應該愛他。
　　或許，他不敢問。
　　再或許，他以什麼身份問呢？
　　老闆？
　　情人？
　　總之，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關係。
　　天漸漸黑了，桑容楚沒有開燈。
　　他被籠罩在無盡的黑暗裡。
　　仰頭的時候，發現南懷昕賣房子的時候，把客廳的吊燈也摘走了。
　　她很喜歡那盞吊燈，有次跟他去尼泊爾出差淘回來的，　　大半夜的坐在客廳里地板上，用泡沫紙將所有的水晶片和吊墜包起來。
　　工程量巨大，他也陪她一起包，包了半夜。
　　這個房子，從來都沒有那麼黑過。
　　南懷昕在的時候，永遠是有燈光的。
　　客廳里亮白的燈光，房間里橘色的暖暖的燈光，廚房裡的燈是彩色琉璃燈罩，亮起來的時候，把餐桌上的菜都照的五彩繽紛。
　　南懷昕有時就算只煮了個粥，也會兩隻手誇張地一指：「噔噔噔噔！
南特助牌白粥，五光十色，是不是很有食慾？」
　　桑容楚睜開眼睛，又閉上。
　　有一種感覺，從空房間的四面八方，順着牆壁，擦着地板向他涌過來。
　　鑽進了他的毛孔里。
　　深入到他的四肢百骸。
　　佔據了他的全身。
　　他說不好這種感覺是什麼。
　　只是覺得，外面漆黑的天空可以一直黑下去。
　　高凡和老張等在樓下，等了好幾個小時。
　　高凡餓了，去對面便利店買了兩個桶面沖好，和老張一人一桶，坐在這邊吃完。
　　丟完空面桶，高凡抬頭看看樓上，那一層南懷昕家的窗戶仍然是黑的。
　　「老張，桑先生餓不餓，要不要給他送點東西吃？」
　　「你覺得呢？」
老張反問他。
　　高凡嘆口氣：「你說，桑先生買了南特助的房子，又買了南特助寄賣在典當行的首飾，他明明就很喜歡南特助啊，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老張想了想，想的非常認真。
　　高凡以為他不會回答了，老張把泡麵湯全部喝完，咂了咂嘴說：「你會跟你的泡麵說你愛它嗎？」
　　「什麼意思？」
　　「我不是說南特助是泡麵，我的意思是，桑先生可能一直覺得南特助是他的人，從來都這麼覺得的吧！」
 　　 第229章 上天入地順風順水早登極樂局　　高凡沒談過戀愛。
　　他連正常情況下的戀愛都不懂。
　　更何況桑容楚的感情世界。
　　高凡是覺得，如果愛就說出來。
　　管它是不是泡麵？
　　老張剛點了一支煙，忽然看到桑容楚從大廈門口走出來了，趕緊熄滅煙頭丟進垃圾桶：「桑先生。」
　　高凡拉開車門：「桑先生去哪裡？」
　　「湖邊。」
　　高凡和老張對視一眼。
　　其實，桑容楚每天夜裡都會去湖邊。
　　從十二點待到兩三點，然後再去醫院看桑夫人。
　　每天這樣往返，神不知鬼不覺。
　　看上去一臉薄情寡義。
　　但高凡上次好像看到了桑容楚的眼淚。
　　夜裡他給桑容楚送外套的時候。
　　但他沒有看清楚，只覺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片。
　　他不敢仔細看，怕被滅口。
　　太強大的人，不想被別人看到他脆弱的地方。
　　不去窺探老闆的秘密，這還是南懷昕告訴他的真理。
　　「如果老闆把你當做樹洞，你最好不要當，因為當老闆漸漸沒有傾訴欲的時候，他會後悔告訴你他的秘密。」
　　南特助這樣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明知危險而不規避呢？
　　高凡訕訕地沒話找話地說了一句：「桑先生，今天比較早啊。」
　　今天去的早，是因為安辛丑。
　　他攛了個局，叫做上天入地順風順水早登極樂局。
　　桑容楚到的時候，他已經鋪排的差不多了。
　　道士，和尚，甚至神父都請來了。
　　安辛丑穿的一身白，只差披麻戴孝了。
　　桑容楚在湖邊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