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製作食物的物質循環完全模擬地球生態系統，我們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食物要比製造零件要複雜得多，只不過這只是理論上，實際中壓根不需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吃的營養膏是那玩意兒生產的。」
康傑指着深色玻璃之後的巨大生物，「這或許才是人類星際航行的最大底氣，它們是基因編輯的產物，可以生產我們需要的所有營養，模糊了動物和植物的界限，也是因為這樣，它的研發人員認為他們違反了倫理，拒絕為它命名，不過也沒人關心它叫什麼，只要有用就行了。」
深色玻璃後，不知名的植株布滿了整個食物車間。
在超強光照射下之下，植株上的紅色果實伴隨着規律的律動高速生長着，就像一顆顆跳動的心臟。
一顆果實成熟，便會被機械臂摘下儲藏，再被加工成日常的食物。
馮文手搭在車間玻璃上，看着其間的忙碌景象，默默幻想着身體元素被回收，重組，成為食物，再重新構成另一個人的軀體的全過程，努力撫平適才心理上的不適。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請問你覺得，我們身體的組成元素相當一部分來自於最開始的那一批先輩，那我們和他們是同一批人嗎？」
通話器傳來康傑的問題，馮文自然表示否定。
「那我們和他們的區別在哪裡？」
「外表不一樣。」
「那如果飛船以克隆技術作為人口更替的手段呢？
這樣基本可以保證外表相同。」
康傑繼續追問。
「思想不同，自然不是。」
這本就不是複雜的問題，她的回答毫不遲疑。
「對，是思想！」
「思想雖然依託於物質，但物質可以替換，思想不可以。
只要艦上承載的理念、出航的原因沒有變，即使零件替換了無數次，甚至，即使我們新造了一艘船，又有什麼關係呢？」
聲音被通話器捕捉識別，回答被湯姆的數據庫收錄，一行字靜靜地浮現在宇航服的面罩上：「真是個好回答。」
「其實我很羨慕你的輕鬆，我就曾向湯姆老師抗議過，我說，五萬人的星艦，日常只有五十人活動，這還是一個社會嗎？
這還需要歷史嗎？」
這是康傑第一次吐露心聲，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