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接電話……」唐璉低着頭看着手機往前走着，語氣中滿是不滿的抱怨。
剛拐角，唐璉與唐母撞迎頭相撞。
唐璉看着滿地的單子，見是個四五十歲的阿姨，立刻彎下腰去幫忙撿：「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看路，您沒事吧？」
唐母一心撲在沈抒彤的病上，也沒有計較，只是心不在焉的搖了搖頭：「沒事兒。」
「哎？」唐璉怔怔的看着唐母下樓的背影，覺得她有些眼熟，但又沒想起來。
而角落一張病例單吸引了他的目光。
唐璉躬腰撿起，當看清單子上的名字後，瞳孔一怔：「這，這是……」
VIP病房。
季老爺子揉了揉有些暈眩的頭，直嘆氣：「唉……」
他睜開眼，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凌鈺，問道：「梟寒，找到悠悠了嗎？」
悠悠……
凌鈺目光黯淡，並未答話。
他確實看到了沈抒彤被注射了安樂死的藥劑，但是唐母莫名其妙的消失讓他還抱着一絲希望，但已經一個多月了，沒有半點消息……
「爺爺……」他欲言又止，清冷的聲音帶着些唐的迷茫。
「叩叩叩——」
「梟寒。」唐璉推門而入，對着病床上的季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就把凌鈺硬拉了出去。
「你幹什麼？」凌鈺不耐的推開他的手。
「凌鈺。」唐璉看了看房門，壓低了聲音道：「你是不是在找沈抒彤？」

第十七章真相

「她是不是，有『漸凍症』？」唐璉神情嚴肅的看着凌鈺。
凌鈺一愣，他並沒有將沈抒彤的事情告訴唐璉，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凌鈺眉頭緊皺，心中頓感煩躁。
唐璉放在衣服口袋中的手捏了一把病例單：「她……」他遲疑的停住了。
就這麼告訴凌鈺嗎？
唐璉糾結了，當他看到躺着病房中眼神獃滯的沈抒彤時，再聯想到凌鈺的復明，已經可以將他們的事情摸個大致了。
按照凌鈺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她，要麼沈抒彤故意躲着凌鈺，要麼就是凌鈺沒有認真找。
他這麼冒然的告訴凌鈺沈抒彤的情況會不會對她不太好……
看着唐璉糾結為難的模樣，凌鈺眼皮一跳，又問：「你想說什麼？」
冰冷的語氣讓唐璉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沒，我是想問你還沒找到她嗎？」
凌鈺敏捷的抓住唐璉的一絲逃避，語氣更加凌冽：「我是問你怎麼知道她有『漸凍症』的。」
「剛剛上來的時候碰到你姐姐了，所以就問了她兩句。」唐璉皺着眉訕笑着，實在是懼怕凌鈺現在的眼神。
明明換了沈抒彤的眼角膜，眼神就不能柔和些嗎？
凌鈺聞言，臉更是黑了幾分，卻沒有再追問。
本想試探凌鈺一番，沒想到自己下了個半死。唐璉後怕的拍了拍胸脯，見凌鈺進了病房，還是決定悄悄的再去一趟沈抒彤那兒。
普通病房。
「悠悠，張嘴。」唐母小心的將粥送入沈抒彤的口中。
「啊……」沈抒彤艱難的要住小勺，但粥大部分都從她嘴角流了出來，沾**一片衣襟。
「慢點慢點。」唐母忙將她下巴和頸部擦乾淨，輕聲哄着：「別著急。」
唐璉一來就看見唐母像喂小孩一樣在喂着沈抒彤。
在他的記憶中，沈抒彤一直是一個很會照季人的女孩，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那樣陽光溫暖的女孩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全身無法動彈，甚至連喝水吃飯都要小心翼翼的喂……
唐璉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對沈抒彤的同情和憐憫。
「哎？請問您是？」
方姨一臉疑惑的看着病房門口的唐璉，眼神里還帶着幾分戒備。
唐璉一愣，瞥了眼病房內，立刻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應該走錯病房了，抱歉啊。」說著，他連忙將門口讓了出來轉身離開。
安頓好季老爺子，凌鈺還是回到了半山別墅。
廳中的灰塵氣息更加的重，他低下了頭，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聽見他壓抑的喘氣聲。
果然還是控制不了啊。凌鈺自嘲一笑，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了，但是從一進門，身體總會比大腦先一步將手伸出去。
以前，總是沈抒彤先向他伸出手……
邁着稍覺沉重的腳步，凌鈺走到了沈抒彤的房門外。
門沒有鎖，他輕推而入，一股沉悶的氣味撲面而來。
凌鈺一眼就看見了牆角的那個落滿灰塵的箱子。
裏面有很多他和沈抒彤的合照，還有一封信，一件沒有織完的毛衣，還有一台小型攝像機。
凌鈺猶豫了一下，最終按下了攝像機的播放鍵。
「今天，我和梟寒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