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宜謝錦安》[沈幼宜謝錦安] - 第2章(2)

/>「我姓蘇,陳大人不必拘泥於稱呼。」
「也不必解釋這麼多,我既是師父的弟子,此番前來便是馳援源城的……」
沈幼宜嫌惡地劈開他伸過來的手,卻在下一秒看到屋子的富麗堂皇微頓,她道:「不知陳大人這縣令府可否收留我與護衛幾晚?」
聞言,陳訓彥黝黑的臉上喜色漸濃。
他再次上前,卻被無名的劍擋下。
無名看着陳訓彥,鷹隼般的眸子彷彿要將他盯死。
陳訓彥不悅地縮回手,思量過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別的計謀。
他看向沈幼宜,猥瑣一笑道:「以蘇小姐的名氣入住我縣令府,令我府蓬蓽生輝,當然是可以的。」
沈幼宜斂眸,心下微定。
源城的馳援物資屢屢被山匪擄去,若是不出意外,與這縣令府也脫不了干係。
她必須儘快寫信給爹爹,告知他這裡的一切情況。
……
入夜,縣令府西廂房。
縣令府的眾人都已經昏昏入睡,沈幼宜挑燈坐在窗檯,研究着更好治療瘧疾的配方。
無名推開房門走進,沉聲道:「信已經差驛站寄了回去。」
燭燈搖曳,照在男人暗紫色的面具上,增添了一抹神秘之色。
沈幼宜點了點頭,停下墨筆,看着眼前的無名微楞。
「無名先生,是盛京城本地人?」
無名握緊了劍柄沒有說話,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晦暗。
沈幼宜搖了搖頭,每次當她問出一些問題,他都不會過多回答。
但是他給她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像謝錦安。
正想着,眼前男人突然一個疾步吹滅了她身旁的燭燈。
銳利的眼睛緊緊盯向她身後的窗臼,劍微微拔出,在黑夜下泛出白光。
沈幼宜心中暗道不好,蹙眉謹慎看去,便見窗臼上的紙被人輕輕捅破了一個洞。
緊接着,一道迷煙被吹進屋子……

第21章
沈幼宜沒有想到,這源城縣令這般耐不住性子,竟動手如此之快。
「大人,你就放心吧,這迷煙可是奴親手所致,保管那女人睡死過去。」
說話聲傳進耳里。
緊接着,兩人闖門而進,卻在下一秒停住了腳步。
無名將劍架在了一人的脖頸,透着月光看去,那人正是白日里的陳縣令。
此刻陳縣令被嚇得臉色煞白,他明明給兩人安排的是東西兩間廂房。
這護衛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西廂房!
另一人見狀,拔腿想溜。
無名冷眼將一旁的凳子踢過去,直中那人的背心,悶哼一聲,便沒了聲音,大抵是昏死了過去。
沈幼宜看着利落的身手,眼眸之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陳縣令雙手上舉,凜聲道:「我可是源城縣令,你、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陳縣令,我倒是想問問大半夜的你來我房中幹什麼?」
沈幼宜將蠟燭點燃,托着燭光走近,冷嗤:「為官縣令,心思竟如此齷齪,簡直令人噁心!」
燭光照在陳縣令的臉上,膘肉因為憤怒而上下抖動。
他為官幾載,何時受過這等屈辱,看着沈幼宜怒道:「本官尊稱你一句醫聖弟子倒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你個偽劣貨色,我可是見過醫聖親傳弟子,那是曹尚書的千金,哪是你這等賤人能比的!」
「我告訴你,趕緊讓你這護衛把本官放了,不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面具下,無名冷峻的臉色微沉,手上的劍緊了幾分。
源城地處偏僻,消息閉塞,所以陳縣令不知道曹婉兒冒充她的身份也是正常。
沈幼宜壓根不想搭理此人,但有些事情她必須弄清楚。
「我問你,朝廷撥出的賑災物資當真是被山匪劫走了?為何盛京城一點消息都沒有?你這污官到底做了什麼?」
陳縣令臉上滿是不屑,壓根不回答沈幼宜的問題,只嚷嚷道趕緊將他放了,他乃源城縣令,地位高不可攀!
無名再看不下去,劍在他的脖頸上划出一道血印。
陳縣令終於知道恐懼,顫聲道:「別!別殺我,我什麼都說!」
沈幼宜冷眼看去,陳縣令再沒有半分傲氣,乖乖交代——
「都是那山匪害得我,源城水澇,他們也吃不飽飯,就威脅我……讓我將朝廷送往源城救災的物資扣下,向上呈報就說、說物資送到。」
「我也是被威脅的啊,這都是那群山匪的錯!」
看着陳縣令的推卸,沈幼宜只覺得煩悶。
她抬頭看向一旁的無名,試探問道:「無名先生覺得呢?」
無名微楞,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他沉聲道:「我們來前,竹林山匪來過一次,身材瘦弱,身上穿的也都破衣破洞,若是真搶了朝廷的賑災物資,不該是這副模樣。」
「反觀這縣令府,處處華貴,一派富麗堂皇的景象。」
一切明了,沈幼宜看向陳縣令,嗤道:「陳大人可別說什麼婆娘家扶持,這麼大的縣令府也不知是家世代傳承的商賈有如此雄厚的財力。」
說罷,她走到窗檯前,冷眼睨過去:「無名先生,這陳縣令實在可恨至極,不如就此斬殺了吧?」
聞言,無名默契地將手中的劍往陳縣令的脖頸處又送進了幾毫。
陳縣令被嚇得尿了褲子,正要將一切托盤而出之時,一道箭光閃過。
抵在陳縣令脖頸上的箭瞬間被彈落,廂房外有官役高喊——
「曹尚書到!」

第22章
聽着趕往自己這裡羅列有序的腳步聲,陳縣令大喜。
指着一臉淡定從容的沈幼宜,道:「曹尚書來了,賤人你的死期到了!」
「我就是貪了那些賑災物資又如何?你一低賤之人還敢冒充曹小姐,有什麼資格與我朝廷命官叫板,仗着身邊的護衛便以為自己無法無天了,本官今日就教教你如何做人!」
話罷,就見一眾官役拎着燈籠開路,曹尚書身着官服,風塵僕僕而來。
何縣令晃着身上的膘肉,滿心歡喜迎上,絲毫沒有注意到曹尚書見到沈幼宜時的那一抹僵硬。
「尚書大人,您來得正好,這個賤人冒充曹小姐,您一定要將——」
只聽『啪』的一聲,曹尚書拂袖甩下一巴掌,臉色十分難看。
「蠢貨!那可是宰相府的蘇四小姐、當朝皇后的親妹妹、陛下最疼愛的小師妹!」
當初,他降下官階,還挨了板子,便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
更有甚的是,他的寶貝女兒也因為她而不得已遣出了盛京城,逼得他不得不與女兒斷絕關係!
何縣令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曹尚書走到了沈幼宜的面前。
他托袖,斂聲道:「蘇四小姐,這何縣令是本官的下屬,都是本官管教不嚴,請四小姐千萬莫怪罪。」
何縣令大驚,他一直以為的膽大包天冒充曹小姐的賤人居然是宰相府那位寵愛滔天的女兒!
廂房中,沈幼宜從容將蠟燭吹滅,大步走出,懶得看阿諛奉承的曹尚書。
她嗤道:「我道這何縣令的背後是誰,原來竟是曹大人,曹大人與這貪官果真是一丘之貉,一個在源城攔截賑災的物資,中飽私囊,一個在京城打點包庇,官官相護,真是令人作嘔!」
一時之間,曹尚書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
他猛地看向何縣令,大呵:「你都與她說了什麼!」
何縣令被嚇得直跪在地上,膽顫心驚。
「尚書大人饒命啊,都是這賤婦逼我說的,她讓那護衛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不敢不說啊!」
說罷,他指着無名厲聲道:「就是這個護衛!大人,把他們都殺了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聞言,沈幼宜攥緊了衣袖,唇瓣緊抿。
在源城,她孤立無援,身邊只有無名一個護衛,若是曹官真想要殺人滅口,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着,她杏眸掃過身前無名寬闊的背影,心下微定。
「曹大人,我與護衛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叨擾了,今日之事我便當沒看過。」
說罷,也顧不上曹尚書和何縣令的顏色如何,她覆上他的耳畔,小聲道:「快走!」
呼吸打在無名的脖頸,在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轉身護着她一步步退出官役的包圍圈。
就在即將逃離包圍之際,身後傳來曹尚書的冷戾——
「沈幼宜,你不該來這源城,更不該來這縣令府,但是你既來了,本官又怎能放你離開?」
「你害得本官官降一階,受棒杖之刑,更是親手斷絕了與婉兒的父女關係!」
「今夜,本官新仇舊恨便與你一同清算!來人,殺了他們!」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