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煙秦檐》[沈知煙秦檐] - 第6章(2)

在心上,只是一心想着早點進府見秦檐,讓他帶自己去見綠沫。
她開門見山道:「杏雨,我是有事着急見世子爺,可門房不肯幫我通傳,所以只能找姐姐幫忙了……」「二小姐!」
杏雨聲音陡然拔高打斷了沈知煙的話,眸光越發冰冷的看着她,連虛偽的假笑都徹底收起,咬緊牙關道:「二小姐,算奴婢求你了,你能不能別這樣欺負我家小姐?」
「……」
「二小姐,雖然之前沈家長房三房對不起你們二房,但我家小姐從沒虧待過你,你何需要這般恩將仇報的對她?」
杏雨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讓沈知煙懵住了。
她怔怔的看着義憤填膺的杏雨,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怔忡道:「杏雨……你此話是何意?」
「何意?」
杏雨冷冷一笑,嗤道:「二小姐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糊塗?世子爺明明是我家小姐的姑爺,為何你總要與他牽扯不斷?明明之前秦家是要娶小姐過門做世子妃,為何你一從汴州回來,世子爺就反悔,執意要娶你做世子妃,卻要委屈小姐做側妃?憑什麼!你憑什麼要這麼欺負人?!」
沈知煙全身一滯,不敢相信的看着杏雨,震驚道:「你說什麼?秦家之前定下的世子妃是姐姐么?」
四年前,安王爺與老夫人為秦檐選世子妃時,確實對人品樣貌出眾的沈詩語有所屬意,將她列入了世子妃的侯選名單之中,但奈何秦檐一直不同意,最後被安王爺逼着他先納一個側妃進府,秦檐最後才選了沈詩語。
所以,嚴格說起來,沈詩語沒能當成世子妃,與沈知煙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杏雨為了給她心裏增加負罪感,故意將這件事強加到她的頭上。
果然,聽了她的話後,沈知煙瞬間白了臉,眸光里閃過惶然不安,神情間全是愧疚難受。
見此,杏雨心裏偷偷出了口惡氣,越發狠毒的打擊沈知煙道:「當然。小姐本應該是世子妃,與姑爺恩愛成雙的,可就是因為此事,小姐心裏存了委屈,自然就對姑爺疏淡了。不然,以我家小姐的人品樣貌,姑爺還不捧在手心裏寵着……」
沈知煙慘白着臉獃獃站着,腦子裡一片空白。
此刻的她,不光有對沈詩語的愧疚,更是有着深深的罪惡感,感覺自己破壞了別人的感情,而這個人,還是她敬愛的姐姐……
她羞愧的垂下頭,身子不可抑止的微微顫抖着。
「……而如今,姐姐好不容易打算與姑爺重修於好,留了姑爺在梨院過夜,你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來找姑爺。我就問你,你是不是存心的,存心不想看到小姐與姑爺好?!」
沈知煙越是自責難受,杏雨越是高興,說出的話也越發的咄咄逼人,存心要讓沈知煙以後在面對沈詩語時,像個罪人一樣,徹底抬不起頭。
心裏難受又難安,沈詩語對秦檐的深情沈知煙是知道的,這也她當年執意不肯嫁給秦檐的原因之一。但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一再躲避插足秦檐與姐姐的感情,最後還是傷害了姐姐……
心裏惶然無助,最終她哆嗦着嘴唇輕聲道:「……既然姐姐不得空,我以後再來見她……對不起!」
說罷,她再也沒臉再呆下去,倉惶離開。
見她要走,杏雨卻怕今日之事似到秦檐的耳朵里,自己吃不了兜着走,連忙拉住她,冷冷道:「小姐與姑爺都不知道你來府上的事。若你真覺得對不起小姐,就不要讓姑爺知道今日你來過府上,免得他與小姐置氣。今後——也離世子爺遠些!」
雪越下越大,鵝毛般的雪花被寒風吹得在空中打着轉,鑽進人的脖子里,冰冷刺骨!
離開王府後,沈知煙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走着。
這樣的大雪天,又逢過節,各家各戶的院子里傳來熱鬧的人聲和鞭炮聲,街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一瞬間,漫天風雪中,天地間彷彿只有她一個人在獨孤的走着,偏偏耳朵里傳來路邊人家合家團圓歡慶的喜悅聲,越發襯得她形單影隻,孤苦無依……
走着走着,她不覺間又走到了早已荒廢的自家門口,推開殘破的大門,踏步走了進去。
四年的荒廢加上毀滅性的大火,將原本溫馨恬靜的院子變得面目全非。
沈知煙循着往昔的足跡來到了自己曾經的閨閣——蘭亭閣!
蘭亭閣是座兩層的小秦,舒適精緻。
阿爹當初修建院子時,特意選了這裡給她當閨房,裏面的一應用具裝飾也是挑她喜歡的。
如今,這裡早已面目全非,因大火就是從這裡燃起來,所以蘭亭閣燒毀的最利害,再也看不到半點當年的樣子。
怔怔的在倒塌的房屋前站着,沈知煙腦子裡全是關於往昔的回憶……
那時,她剛剛及笄,歡喜的隨阿爹回京述職,更為參加堂姐沈詩語的婚禮。
一向喜歡熱鬧的她,瞬間就喜歡上繁華熱鬧的京城,更是很快的溶入到沈家一大家子人當中,獨女的她與沈家其他兩房的孩子打成一片,其中與堂姐沈詩語的關係最要好。
後來,她又結識了榮清公主這個知己朋友,更是在雲夢台遇到了李修,第一次怦然動心,明白了男女****的甜蜜滋味!
所以,雖然在這裡住着不到一個年頭,但沈知煙卻在這裡渡過了人生最幸福的時光,收穫了親情友情和愛情,那時的她,無疑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人……
可是,這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等她有機會嫁與李修做幸福的新娘,阿爹被捕,自盡於大牢里;
阿娘殉情隨阿爹一起去了;
從小照顧她長大的奶娘為救她出火海,也死了;
而訂下的婚約也被李家父親用七尺白布威逼着退了;
待她素來親和的大伯叔父也狠心與她家斷絕關係,更是在她孤苦無依時,將她趕出沈家。
彷彿只是一瞬間,她家破人亡,親情友情愛情都棄她而去。
當初,她一度恨自己為什麼不死在那場大火中才好。一個人苟活着,還背負着如此沉重的傷痛,真正是生不如死……
回憶往昔,不覺間,沈知煙已淚流滿面……
隔壁,沈家大房三房的院子里響起熱鬧鞭炮聲,還有歡笑聲,將陷在記憶中的她驚醒。
看着天色,才驚覺已快到了宮禁時間了。
抹凈臉上冰冷的淚水,沈知煙回頭往宮裡趕。
到了宮門口,沈知煙正要遞上令牌進宮去,斜刺里過來一個人影,一把拉過她走到了角門邊上。
沈知煙一驚,抬頭去看,卻是菲兒。
然而等她看清菲兒的樣子,卻是嚇了一大跳!
因着寧貴妃長年來深受慧成帝的喜愛,她身邊的大宮女菲兒一向在宮裡比一般的小主還威風得意。穿着打扮不用說,自是高人一等。平時也只有她欺負教訓其他宮人,卻沒人敢打罵她的,就連於泰都要給她三分面子。
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菲兒,身上布滿傷痕,眼睛哭得紅腫,形容一片狼狽。
沈知煙大吃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度自己認錯了人。直到菲兒嘶啞着嗓音開口,她才確信面前的人確實是菲兒。
菲兒估計是哭得太厲害,開口時嗓子嘶啞難言,眸光更是驚恐害怕又惶然,與平時囂張跋扈的菲兒判若兩人。
「你……可有問清楚真兇是誰?」
菲兒一開口就急切的問沈知煙真兇是誰,眸光迫切的看着她。
沈知煙不知道自己離宮的這段時間宮裡發生了什麼,但心裏卻沒由來的升起一絲恐慌,被菲兒的不安感染到,也惶然無措道:「沒有……我方才出宮沒見到綠沫!」
不等她問發生了何事,菲兒瞬間急紅了眼,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往下淌,急哭道:「慘了慘了,這次真的慘了……」
見此,沈知煙的心『咯噔』一聲開始往下沉,哆嗦道:「菲兒,到底發生了何事?」
宮中確實發生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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