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煙秦檐太監》[沈知煙秦檐太監] - 第3章

是夜,雷雨大作,一輛精緻奢華的檀木馬車冒着大雨出宮,向東華街急駛而去,行到半路,卻在街口被一所高院大宅前停的各色馬車堵住了去路。
「何事?」車輪剛一停下,車內就傳來一聲冷冽低沉的詢問聲。
「回世子爺,今日是寧貴妃身邊的太監於福娶妻對食的日子,前來恭賀的馬車把前面的路堵住了……」
長隨南山抹了把臉上豆大的水珠,隔着帘子稟道。
車內,秦檐俊逸的臉上一片冷然,如墨的深眸里飛快閃過一絲嫌惡的神情,淡漠道:「走小路!」
「是。」南山應下改道。
寂靜的巷子里,馬車沒走上幾步,再次被迫停下。
前面,一個身穿大紅衣裙的女子,光着腳在雨地里踉蹌的走着,擋住馬車的去路,任車夫如何吆喝也恍若未聞。
南山連忙冒雨提着風燈下車,正要開口讓女子讓開,那女子卻『撲嗵』一聲栽倒在馬車面前。
南山嚇了一大跳,等風燈照清女子面容時,他更是抑止不住驚呼出聲。
秦檐掀開帘子,在看清地上昏迷過去的女子後,陰鬱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驚詫。
下一秒,他沉聲道:「帶她上車!」
南山看着女子身上大紅的喜服,再看了眼一旁的於宅,為難道:「爺,雖然她之前是……但如今她是寧貴妃賜給於福的對食宮女,若是我們帶走她,只怕……」
秦檐一記眼刀掃過去,嚇得南山趕緊閉嘴,將女子抱上馬車。
馬車上,秦檐如墨的眸光掃過女子蒼白無血的小臉,順着濕透的大紅喜服一路下滑,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女子裸露在外的赤腳上。
女子的雙足白皙纖細,上面卻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釘孔,經雨水的浸泡,一個個小小的釘孔紅腫流血。而足踝上,也有紅色的液體蜿蜒流下……
不過片刻,雪白的地毯已是被染成了血紅……
秦檐復又閉上了眼睛。
南山看看自家主子,再瞄瞄地毯上昏迷的女子,想起四年前這個女子對自己家主子做下的事,好幾次想開口說話,又無奈的咽下。
馬車到達安王府,南山按照吩咐將女子背回了秦檐的居所,楠院。
不一會兒,女子醒來,一雙秋水明眸怔怔的看着屋內的一切,最後,目光落在一旁的秦檐身上!
四目相對,沈知煙全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檐——
萬萬沒想到,救自己的人會是他。
蒼白失血的小臉瞬間湧上尷尬無措的神情,她嘴唇嚅動着,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秦檐別開臉,面無表情的端起茶壺,給自己碗里添茶。
丫鬟們拿着乾淨的衣物要替沈知煙換下,她白着臉看了一眼秦檐,輕聲拒謝,掙扎着下床離開。
丫鬟們捧着衣物面面相覷,最後都看向秦檐。
他始終不發一言,任由着沈知煙一步一挪的往外走。
門外,南山的聲音沉悶的響起——
「爺,於福大監求見!」
一聽到『於福』二字,沈知煙全身瞬間變得僵硬,臉色一片慘白,身子微微顫抖,剛邁出的腳不由自主的退回,回身往床榻裏面躲,眼神里的恐慌絕望一覽無遺。
她的害怕膽怯悉數落進秦檐眼裡,他勾唇淡漠一笑,冷冷朝外道:「讓他進來。」
於福年過四旬,是宮裡的老人,更是寧貴妃身邊最得臉的大太監。得於貴妃恩典今晚娶沈知煙對食,本是人生一大樂事,新娘子卻跑了,還被秦世子給帶走,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於福一張老臉都綠了。
不顧外面的傾盆大雨,更不顧秦家的滔天權勢與秦世子嗜血冷酷的性子,於福冒着大雨白着臉上門要人來了。

第2章亦夫亦父

沈知煙與秦檐之間的糾葛過往,於福當然是知道的。他之所以還敢上門來,一是希望秦檐看在寧貴妃的面子上給自己幾分薄面。二是想着,當年沈知煙那樣對他,秦檐應該懷恨在心,不會幫她而為難自己。
這樣一想,於福的膽子就大了幾分。
但他深知大庸朝第一世子爺的脾性,所以進門之前,恭敬的跪在門口道:「老奴於福叩請世子爺安!」
話音落下,卻沒聽到秦檐的回應。
屋內,沈知煙同樣跪到了秦檐的面前。
她跪得離他很近,一張蒼白失血的小臉襯得一雙眸子更加黑亮,裏面的恐慌與乞求也越發的清晰瞭然。
嘴唇哆嗦,她小聲又急切的乞求道:「世子爺……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不嫁與於福對食,我願意為世子爺當牛做馬……」
食指輕輕叩着桌面,秦檐聞言冷冷一笑,道:「本世子瞧着於福不錯,雖然年長,但亦夫亦父,倒正是合乎沈小姐覓婿的標準。」
秦檐的話讓沈知煙全身一震,一個『父』字更是讓她的臉色又慘白幾分!
她很想抽身離開,不在此受他的羞辱,但最後的一絲理智,讓她死死的咬住了牙關——
父親死得不明不白,大仇未報之前,眼下秦檐對她的這番羞辱又算得了什麼?!
下一刻,沈知煙重重跪下磕頭,咬牙道:「以前是我有眼無珠得罪世子爺,還請世子爺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看在沈妃的份上,幫我這一次……」
一聲輕嗤從秦檐唇角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惦起沈知煙低垂的下巴,饒有興趣的欣賞着她神情里的絕望、慌亂與走投無路,勾唇冷笑道:「何來得罪?本世子只是沒想到沈小姐眼中的良配,竟是這樣的閹人!」
眼神譏誚的睥着沈知煙身上髒亂的大紅喜服,秦檐語帶冰涼,又道:「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如今本世子看你嫁與於公公,倒是般配得很。」
沈知煙臉上最後一點血色褪盡,慘白如紙。
她眼神慌亂的想逃避秦檐**裸的打量嘲諷,可是,她剛要別過頭,秦檐已加重了手上力道,手指重重的掐住她的下巴,讓她無處可逃。
看着他眼神里的譏誚與玩弄,沈知煙失去了所有理智。
她知道,全天下最不可能救自己的人,就是他——秦檐!
她揚手狠狠打落秦檐的手,呼的一下從地上爬起身,揚起頭居高臨下的站在秦檐的面前,慘烈一笑,冷冷道:「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我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錯人,就如當年你在汴州的所做所為一樣,你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渣,我本就不應該對你心存僥倖,向你求救。更不曾後悔過當年的拒婚。」
聞言,秦檐的神情微微一滯,臉上湧上黑氣,如墨的深眸里有寒光一閃而過!
下一瞬,他又如常的冷笑起來,冷冷道:「開門,別讓公公等急了!」
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道驚雷炸過。巨大的聲響震動着沈知煙悲苦的心,雪白的閃電照亮她臉上的絕決!
守在門外的於福見房門終於打開,忐忑不安的心頓時落了地,見沈知煙目不斜視的從自己面前走過,不自由主的伸手去拉她的手,卻被她甩開!
「別碰我!」
想到之前於福對自己做下的那些殘酷腌髒的噁心事,沈知煙控制不住對他嫌惡的喝道。
於福聞言一愣,皺巴的老臉頓時青白交加。
他以這樣的身份與年紀來娶親,在歡喜的同時,也分外的敏感。
想起沈知煙逃走給自己惹出來的麻煩,還讓賓客看自己的笑話,再看着她對自己毫不遮掩的嫌惡,於福心底躥起一股怒火,手掌高高揚起,很想狠狠給她甩一巴掌,但看了看秦檐還是忍住了!
憤然的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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