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江何深》[時歡江何深] - 第2章(2)

西?
她應該沒吃錯什麼東西吧?
時歡抿了下唇,手扶着牆壁,撐着身體,服務生注意到她的異常,輕聲詢問:「女士,您怎麼了?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
「……」
時歡晃了一下腦袋,想清醒一點,但剛邁出一步,就感覺雙腿無力,像踩在棉花上,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去——
千鈞一髮之際,有一股力量拽住她的手臂,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拉到自己身上。
時歡茫然地轉頭,對上江何深烏黑的眉與眼。
他眉心緊皺着,她張嘴想問他又怎麼了?他怎麼總是這麼兇巴巴……但在發出聲音之前,眼前就是一黑,時歡直接暈倒在江何深的懷裡。
「時歡?時歡!」
無論怎麼叫時歡都沒有醒,她沒有塗滿口紅的唇泄露出了一絲蒼白,江何深當即將她橫抱起來。
夏特助及時出現:「二少爺!」
江何深大步往外:「備車,去醫院!」
轎車飛速駛往醫院。
一路上時歡沒有醒,眉頭也一直沒有鬆開,表情像是很痛苦,臉頰也泛着紅,嘴唇微張着喘息着。
江何深將她的頭掰過來靠在自己懷裡,摸到她的額頭很燙,這是發燒了?
江何深握住她的手,無意間看到她袖子下的手腕有紅點,捲起袖子,整條手臂都是密密麻麻的紅點。
他皺眉,拉開她的毛衣領口,脖頸和胸前也都是,這是……過敏了?
「開快點。」江何深沉聲催促。
司機立馬加重油門,五分鐘速達醫院,江何深抱着時歡下車,護士推來移動病床,一路送進急診室。
江何深快速對醫生描述:「可能是過敏,她好像不能呼吸了。」
醫生一看確實是過敏的癥狀,動作也快了起來,一邊催促護士去拿葯,一邊給時歡上氧氣面罩,時歡臉色又紅又青,江何深在旁邊看着,薄唇抿緊。
他上次這麼緊張,還是時歡摔下樓梯。
每次都是因為她。
這女人怎麼……怎麼那麼不讓人省心。
好在緊急打了一針藥液後,時歡的狀況好了一些,呼吸沒那麼艱難,心率什麼也開始恢復平穩。
醫生鬆了口氣:「還好送來得及時,過敏會引起肺水腫,肺水腫會壓迫呼吸氣管,每年全球因為過敏窒息導致死亡的患者,不在少數。」
窒息而亡。
江何深微微咬緊後牙,有些惱怒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她是把腦子丟在禹城了嗎?自己的身體狀況都不清楚?
「她現在沒事了嗎?能知道過敏原嗎?」
醫生道:「等會兒護士會來輸液,目前沒有大礙了。想知道具體的過敏原還要抽血做檢驗,結果要晚一點才出。」
江何深道謝,醫生表示不用,護士給時歡扎針輸液,她人還沒有醒。
江何深拿出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查理先生打來的,他回撥過去,解釋時歡過敏,送來醫院急診,現在已經沒事,又婉拒查理夫人想來醫院探望的好意,然後就獨自守在時歡的病床前。
時歡的口紅有點糊出來,江何深抽了一張紙,幫她擦掉嘴唇外的,時歡在睡夢中若有若無地聞到他手腕的香味,有些熟悉,卻也陌生,無意識地囈語:「江知祈……」
江何深聽到她喉嚨里發出聲音,低頭過去聽,只聽到她喃喃,「我疼,你親親我……」
……誰要親你。江何深懶得理她。
時歡陷在一個夢裡,她已經很久沒有夢見過江知祈。
她看到江知祈戴着眼鏡,坐在電腦前,不知道在研究什麼?她悄悄走到他身後,想嚇唬他,卻被他準確無誤地抓住手腕,然後拉到大腿上坐着。
「知道九價疫苗嗎?」
「當然知道。」
「知道就好,去加件外套,我帶你去打。」
「不急這一時吧?」
「急,你早就到年齡了。」
時歡越過他看向電腦屏幕,發現他停留的頁面是「有過X行為打九價疫苗還有用嗎」,對此專家給了肯定的答覆。
「……」
兩人對視,都有種莫名其妙的尷尬,江知祈關掉電腦,拎着她就去了私人醫院打了,但打完她就感覺手臂疼得抬不起來,當晚還有點兒低燒。
她躺在床上撒嬌:「江知祈,我疼,你親親我嘛~」
然後就感覺,額頭落了一個輕柔的吻。
那感覺很真實,就好像現實里也有人用吻安撫她。
晚些時候,醫生拿着檢查報告再次來到病房。
「江先生,江太太的過敏原因已經查出來了,是左炔諾孕酮過敏,那是一種藥物成分,普遍用於避孕類的藥物。」
簡而言之就是,避孕藥。
江何深一頓。
他們那幾次確實都沒有做防護措施,但他那天晚上說的話不是假的,懷了就生下來,江家養得起,時歡私下吃藥,顯然是不想懷。
她,不想再生下他的孩子。
江何深側頭看床上的女人,她已經不用藉助氧氣面罩呼吸,臉色也沒有那麼難看,只是透着一絲虛弱的白。
他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倘若她不是必須懷孕,必須生下孩子,才能進入江家,坐穩江二少夫人的位置,她是不是連咬咬都不想為他生?
懷他的孩子她這麼勉強,那懷那個男人的孩子呢?三年前她懷的那個孩子沒了,應該很難過吧?否則也不會跑回城中村住,療傷,對么?
江何深臉色冷了冷,醫生放下檢查報告就要離開,他喊:「等一下。」
醫生回頭:「江先生,還有什麼事?」
江何深問:「有沒有檢查可以查出一個人有沒有流產史?」

第六十八章你為什麼要吃藥
醫生一愣,然後說:「如果是多次流產,做B超可以看出子宮損傷,但如果只是一般流產,過去的時間又比較久了,就很難檢查出來。」
江何深不知道自己問這個幹什麼?
難不成他還抱着那張藥方不是時歡的可能?
醫生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開口,才不得不問:「您需要嗎?我可以安排檢查。」
江何深鬆開嘴角:「不需要了。」
醫生就奇奇怪怪地走了。
時歡昏睡了幾個小時才醒,睜開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空氣里還有若有若無的消毒水的味道,猜到自己是在醫院。
偏頭,看到坐在窗邊月光里的男人,他周身安靜,不喜不怒,光線柔和了他身上的菱角,從她剛醒來,有些模糊的眼睛看,好像很溫柔。
「江……」
「醒了?」江何深的聲線偏冷,時歡將差點喊錯的名字咽回去:「嗯,二少爺,我怎麼了?」
江何深開門見山直接問:「你吃避孕藥了?」
時歡微怔,然後說是,江何深再問:「為什麼吃藥?」
「以防意外呀。」不然呢?這東西又不能當補藥,沒事誰會吃它?
江何深道:「你這次是過敏,過敏原是避孕藥里不可避免的成分。」
「哦……」時歡第一次吃避孕藥,不知道自己還對這種東西過敏,想起那種窒息的感覺,心有餘悸,她望着江何深,「那隻能請二少爺以後自覺一點,做好措施。」
他們住的是單人病房,現在已經午夜十二點,醫院裏外都很安靜,走廊上的燈光也轉為微弱,襯得氣氛愈發沉靜,像月下幽潭,微微的寒。
「你不想再生我的孩子?」江何深的問話聽不出什麼情緒。
時歡皺眉:「這不是想不想生的問題……二少爺,你沒學過生物知識嗎?我剛生完咬咬不到半年,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如果我現在再懷孕,再生產,對我的身體損害很大。」
她總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吧?
江何深愣怔。
他沒想到這一點。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吃藥?」江何深的神色和緩了很多。
「是啊,而且咬咬還那麼小,再生一個,我也照顧不過來。」時歡撐着床板坐起來,江何深起身扶了她一把,時歡眼睛一轉,想試探一下,「再說了,我們的婚約只有三年,孩子會讓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加剪不斷理還亂的。」
「……」這句話成功讓江何深的臉色又黑了。
時歡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化,一邊想這麼看他對她不是完全沒感覺,一邊捲起自己的袖子,看到紅點不是明顯了。
「那我現在算是沒事了嗎?我聽說一個人可能對多種東西過敏,要不我索性做個檢查,一次性弄清楚我還對什麼東西過敏。」
江何深突兀地道:「我原本是想讓醫生給你多開一份檢查。」
時歡抬頭:「什麼檢……」
「檢查你以前是不是流過產。」江何深站在她的床前,身形修長,挺拔而高大,影子落在身後的地上,長而黑暗。
時歡滯住。
江何深眸色晦暗地看着她:「是要你第一次那個男人的孩子?」
「……」時歡萬萬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聽到這件事。
醫院的恆溫系統好像突然間失去作用,她感覺自己遍體生寒,手臂的紅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她好像又記起,記起那種疼痛了。
她不動聲色地調節有些失控的心跳和呼吸。
「你連孩子都能為他懷,因為什麼分開?」江何深的語氣像是質問。
時歡抬起頭,看着他冷漠的面容,忽然間明白他這幾天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冷淡,原來是知道她以前流過產。
時歡輕輕一笑,然後反問:「有哪條法律規定,和一個人在一起過,必須到死都不能分開?」
江何深雙手插在口袋裡,高高在上的態度:「你最好是已經斷乾淨,我不想哪天看到你跟你的前任糾纏不清,丟江家的臉。」
他怎麼來跟她糾纏不清?
他再也不可能出現了。
時歡的心口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疼得全身顫抖。
性格里的尖刺悄無聲息地立起來,她微微咬牙:「這種話應該我來說吧?二少爺,一年了,你還跟宋薇糾纏不清,這次她差點連累恆安你都要姑息,我已經可以想像到,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並且是不斷地發生。」
江何深生性涼薄:「當你從她手裡搶走二少夫人的位置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些都是你要承受的。」
時歡可笑地看着他,宋薇做過什麼他不可能不記得了,他現在是還在維護宋薇?
時歡本就不是真的軟柿子,現在被戳到敏感點,更是針尖對麥芒,他居高臨下,她就冷嘲熱諷。
「那是我的錯,我不知道原來二少爺願意被人戴了綠帽子,是我多管閑事了,我就該老老實實做我的傭人,讓宋薇當你的江太太。」
「你再說一遍試試。」江何深語氣不重但自帶危險,大有她真敢再說就掐死她的意思。
「……」時歡憋屈地別開頭。
夏特助在病房外聽得頭皮發麻,這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啊!都說二少爺脾氣不好,這位二少夫人的脾氣也不遑多讓啊!
江何深嗤聲冷笑:「『老老實實做你的傭人』?揣着高學歷,處心積慮進江家只是想當個傭人,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嗎?」
時歡反道:「二少爺用不着一口一個處心積慮,要是沒有我的『處心積慮』,你還沒有合適的臍帶血能治病。」
江何深沉氣:「……」
各自敗下一局,然後誰都不想再說一句話,兩人就像兩隻豎起尖刺的刺蝟,誰都不肯先低頭。
僵持至少持續了三分鐘,江何深也轉開了頭:「特助。」
夏特助第一時間出現:「二少爺。」
「訂機票,送她回國,後面的合作不用她跟。」江何深轉身就走,「下次再因為個人原因耽誤工作進度,恆安可以合情合理解聘你,Aurora。」
時歡眼睫顫抖。
夏特助拿不定注意,不知道這只是夫妻間的小爭執,氣消了就好,還是真的要這麼做,只能求助地看向時歡:「二少夫人……」
時歡疲累地靠回床頭,有那麼一瞬間失去了繼續追逐江何深的動力,放任自厭的情緒蔓延:「定吧,我回國。」
她現在也不想再看到江何深。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討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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