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從裏面傳出。
顧遇白皺起眉，朝保姆道：「去把鑰匙拿來。」
保姆點點頭，忙去拿鑰匙。
不過一分鐘，房門開了。
厚重的床簾將所有光線阻隔在外，整個房間都像是夜晚一樣。
顧遇白只開了一盞暖黃色的床頭燈，看到抱着枕頭坐在角落的許書然。
他目光一怔。
光線昏暗，讓許書然看起來和時淺更有幾分相似了。
顧遇白垂在雙側的手不覺收緊，他走過去，蹲下身：「怎麼了？」
許書然抬起臉，大眼睛裏的眼淚還在打轉，鮮少說話的他開了口：「媽媽。」
稚嫩的聲音和這簡單的兩個字讓顧遇白心一緊。
他知道，「媽媽」並不是唐薇。
儘管許書然也算在唐薇身邊長大，但從沒有叫過她媽媽，更不太親近她。
然而在第一次見到時淺時，他卻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顧遇白薄唇動了動，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終他還是伸出手，摸了摸許書然的腦袋：「書然乖，你先吃飯好不好？」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遇白一看，是文驍打來了。
他站起身，走出房才按下接聽鍵。
「人找到了嗎？」
「總裁，暫時沒有找到時淺，不過我查到了她這幾天租住房子的地址。」
顧遇白心一沉：「……把地址發給我。」
掛了電話，不一會兒文驍就把地址發了過來。
囑咐好保姆照顧好許書然後，他立刻趕了過去。
到了小區，房東聽見是時淺認識的人來收拾舊物，一邊開門一通抱怨：「好端端尋什麼死，害得我還得叫人收拾屋子，租都租不出去。」
門開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撲面而來。
房東嫌惡地扭過頭，沒有打算進去。
顧遇白才一踏進去，沙發旁地板上的血跡讓他呼吸一窒。
恍然間，他竟覺整個心都被一隻無形的手緊攥着，喘息都變得艱難而又沉重。
他強迫自己挪開視線，不去看地上那刺眼的紅色，朝房東問：「她人呢？」
房東捂着口鼻悶聲道：「昨天有個年輕人過來找她，估計是送醫院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顧遇白愣了愣。
年輕人？
難道是蕭洛羽？
他拿出手機，找到蕭洛羽的電話打了過去。
醫院，VIP病房外。
蕭洛羽才和醫生說完話，手機就響了。
看到來電人後，他面色一沉，好一會兒才按下接聽鍵。
不等他說話，顧遇白開門見山地就問：「時淺在哪兒？」
蕭洛羽看了眼病房中還在昏迷的時淺，語氣清冷：「如果是為了官司，請找我方的代理律師。」
而後他話鋒一轉：「另外，蕭氏和許氏的合作合同也到期了，你記得叫人處理。」
說完，也不等顧遇白說話，蕭洛羽直接掛了電話。
他輕聲走進病房，站在病床邊。
病床上的時淺臉色蒼白如紙，淺淺的呼吸讓她看起來更加虛弱。
蕭洛羽皺着眉，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黑髮，滿眼不忍。
如果昨天他在去晚一分鐘，時淺就不是在病房裡躺着了。
「你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好好的為自己活一次。」

第十四章逃避

被掛斷電話的顧遇白臉黑的如同鍋底。
可又在怒火找到了一絲難以掩藏的安心。
從蕭洛羽的語氣里他可以聽出時淺還活着，並不像那些記者說的已經自殺身亡了。
顧遇白微微鬆了口氣，可眼前的一片血色仍舊讓他有絲窒息感。
他轉過身，想着讓助理再去找時淺在哪家醫院，房東叫住了他。
「你和時淺既然認識，那這……」
她沒有繼續說，只是眼神不停地往屋裡瞟。
顧遇白早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只道：「一會兒我讓人來處理，不會讓你虧一分錢。」
房東一聽，這才喜滋滋地關了門。
另一邊，醫院裏，蕭洛羽看着來給時淺做檢查的醫生問道：「她什麼時候能醒？」
醫生邊寫邊回道：「按照病人現在的情況，大概一兩天左右，只是……」
才放下的心又因為醫生的欲言又止懸了起來，蕭洛羽蹙眉：「只是什麼？」
「雖然保住命，但是病人的中樞神經系統收到了損傷，恐怕會有後遺症。」
醫生放下筆，解釋道：「這種後遺症可能會讓她時常出現頭暈、頭疼，甚至手腳不協調，更嚴重的還會長期昏迷。」
一番話讓蕭洛羽心不覺緊了緊。
他看着時淺，眼底滿是心疼。
就算她到了該退役的年許，但花滑陪伴了她二十多年，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對她實在太殘忍了……
醫生走後沒多久，顧遇白便來了。
當看見病床上的時淺時，他微不可聞地舒了口氣。
而目光掃到一旁的蕭洛羽後，神色如遍布烏雲般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