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顧遇白》[時淺顧遇白] - 第6章(2)

聲比剛才那一聲更加清楚,幾乎已經遠超一個孩子會有的憤恨。
「許書然!」
顧遇白勃然大怒地站起身,聲音也高了許多。
許書然仰着頭倔強地看着他那雙幾乎快要燒紅的雙眼。

第二十四章欠一個道歉

幾天後,時淺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出院前夕,她看着桌上已經干黃的小蒼蘭,有些失神。
蕭洛羽走進來,見她在發獃,不由問了句:「怎麼了?」
「書然這幾天都沒來了。」時淺下意識地回了句。
而回神後又喪氣地輕嘆息一聲。
她在想什麼?許書然到底是顧遇白和唐薇的孩子,和她有什麼關係?
蕭洛羽看着她眼底的失落,將話題轉移了:「出了院,你可以去起訴她了。」
聞言,時淺眸色微變。
良久,她輕輕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糾葛了。」
她的不忍依舊是源於許書然。
如果唐薇沒有孩子,說什麼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蕭洛羽也沒再說什麼,接過她手裡的包才道:「我給你找了新的房子,你住了幾天的那個地方被房東收回了。」
時淺面色一凝:「裏面的東西……」
「我已經處理好了,你先回去休息。」
蕭洛羽牽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出病房。
時淺怔怔地看着相握的手,沒有掙扎,心也比以往平靜了不少。
或許她真的放下了吧。
她深吸了口氣,加快腳步走到蕭洛羽身旁。
只是還沒走到電梯,顧遇白率先從電梯中走了出來。
時淺腳步忽地頓住,詫異地看着幾步外的人。
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的他身形挺拔,清俊的臉讓他看起來年輕的就像個剛二十齣頭的大學生。
但那雙浸滿寒意的眸中卻滿是血絲,下眼瞼泛着微微的青色,眼尾帶着幾分藏不住的疲倦。
蕭洛羽將時淺拉至身後,眼神驟冷:「如果我沒記錯,唐薇早就出院了。」
他的動作讓顧遇白神情一凜。
原本兩人之間的親密就像扎在心裏的一根刺,再看時淺沒有抗拒的樣子,他更覺心頭髮悶。
他緊了緊拳頭,像是隨口一說地問了句:「你們要結婚了?」
蕭洛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時淺後才道:「你關心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反倒比較關心你們什麼時候向嘉禾正式道歉。」
時淺眸光一暗,緊抿着唇,像是認同了蕭洛羽的話。
顧遇白和唐薇本就欠她一個道歉,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而顧遇白見時淺低着頭,目光從自己挪開,眼底不覺多了分惱怒。
他故作淡漠朝時淺道:「許氏和蕭氏合作結束,明天把解約合同簽了。」
聞言,時淺心一緊。
他來就是為了說這事嗎?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語氣平靜的讓人聽不出她是什麼情緒。
蕭洛羽眼神微沉,將手裡的包遞給時淺:「你先下去吧,林凡在下面接你。」
時淺接過包,心裏像是卸下了塊大石頭一樣。
哪怕站在顧遇白面前,都讓她覺得頂着十足的壓迫感。
看着時淺慢慢地走來,最後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就擦肩而過,顧遇白本就緊握的手更是捏到骨節泛了白。
在她徹底離開後,想要抓住她的衝動還是消散在了隱忍中。
蕭洛羽走上前,目光深沉:「許書然,是嘉禾的孩子對不對?」

第二十五章說了什麼

顧遇白心中咯噔了一下,眼底翻滾的情緒戛然而止。
他緊擰起眉頭,警惕地看着蕭洛羽:「你胡說什麼?」
「我已經做過鑒定了。」蕭洛羽眉間有了絲慍色,「顧遇白,你不讓書然來了,是怕嘉禾起疑嗎?」
如果許書然再長大些,沒有人不會起疑。
他長得太像時淺了。
顧遇白神色一沉。
他不讓許書然和她相認是因為他心中對她仍有怨氣。
就算沈母騙了她,她難道連自己孩子的「屍首」都不證實一下嗎?
哪怕他接她出院那天,她也沒有露出太大的悲傷,才過了一個月又去參加了一場比賽。
顧遇白想到這些,幾乎難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底的恨意。
看他這樣,蕭洛羽冷聲又道:「你們的事我不插手,但是我勸你一句,嘉禾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說完,抬腿朝電梯走去。
經過的值班護士忍不住偷偷地瞄了幾眼顧遇白。
這樣好的長相竟然有種被怒火扭曲了的錯覺。
他緊咬着後槽牙,眼尾泛紅,像是在竭力忍着什麼。
時淺如果知道許書然是她的親生孩子,她對他同樣怨恨嗎?
醫院外。
蕭洛羽坐進車裡,將一瓶熱牛奶塞進時淺手裡。
「你和他說什麼了?」時淺摩挲着滿是熱意的牛奶瓶,問道。
蕭洛羽讓孟林凡開車後才回道:「公司的事。」
時淺哦了一聲,總覺得心有些不安,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最後也只是靠在椅背,合眼緩和着這不安和頭疼。
蕭洛羽轉過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想起她為錄下的那段「終言」,心不免一痛。
他看得出時淺很愛自己的孩子,不然也不會總是去墓園,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嘆後,蕭洛羽看向窗外的路景,心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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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和時淺好好談談當年孩子的事,卻因為她和蕭洛羽的親密而亂了心。
顧遇白坐在沙發上,眉間一片陰翳。
這時,門鈴忽然響了,保姆立刻跑過去開門。
「唐小姐?」
保姆詫異地睜了睜眼,下意識地將門合成半個身子的縫隙,壓低了聲音勸道:「您還是回去吧,先生今天心情很不好。」
唐薇踮腳朝裏面看了眼,面露不滿:「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見到他。」
這幾天顧遇白不僅不接她電話,連公司也不讓她進了。
他們明明就快要結婚了,她絕不甘心她努力這麼多年的就這麼個結果。
唐薇一把推開門,保姆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言書。」
她大步走到沙發旁,收斂了剛才的尖刻,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你為什麼要躲着我?」
聞言,顧遇白眸色一暗。
他看了眼在一旁躊躇的保姆,道:「你先上去看看書然。」
保姆不放心地看了唐薇一眼後上了樓。
聽到「書然」,唐薇眼底划過一絲心虛。
「那天你來這兒,對書然說了什麼?」
顧遇白看着她,目光和語氣冷厲的好像從冰窟升起的寒風。
唐薇僵着表情,扯着唇角:「我哪有說什麼?我來找你,你不在,就和書然玩了一會兒。」
顧遇白眼神一凜:「你是不是對他說他媽媽還活着?」

第二十六章悲傷和眷戀

顧遇白的每一個字都帶着濃厚的壓迫感。
唐薇不由地冒了冷汗,卻還是矢口否認:「我真的沒有。」
然而腦海中卻不斷地閃過那天的畫面。
她對許書然說他的媽媽還在醫院,甚至還說顧遇白騙了他。
無因其他,只因為那張和時淺越來越相似的臉讓她難以控制自己的妒火。
顧遇白站起身,緩緩走到她面前。
撲面而來的窒息感讓唐薇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良久,顧遇白冷冷地開了口:「婚禮取消,你也不必再來了。」
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走去。
「什麼?」唐薇震驚地看着他的背影。
婚禮……取消!?
絕對不可以!她等了多少年才等到顧遇白答應和她結婚。
唐薇立刻追了出去,拉住他的手臂,紅了眼:「言書,我是做錯了事,但是你想想,我陪伴了你八年,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絲感情嗎?」
顧遇白抽出手,冷睨着她:「你先是陷害時淺,又在書然面前胡說八道,唐薇,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如果不是因為當年她非要跟着他出國,硬生生待在他身邊八年,他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
唐薇怔怔地看着空蕩蕩的手,心有不甘:「你難道還愛時淺嗎?」
聞言,顧遇白步伐一滯。
但也只是停留了一瞬,他坐進車裡,馳騁而去。
看着遠去的車影,唐薇緊緊攥着拳頭,指甲幾乎都陷阱了肉里。
時淺,還是時淺。
顧遇白就從來沒有忘記過她!
她抬起頭,含着淚水卻又蘊藏濃烈的恨意的眸子緊緊盯着二樓的一扇窗。
她此刻不再懊悔自己不該去陷害時淺,而是恨不得她和許書然死於非命。
車窗開着,寒風簌簌灌進車內,吹的顧遇白眼睛發紅。
但他仍舊將車窗放到底,恨不得再下場大雪。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踩下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
整張臉幾乎已經僵住,然而顧遇白卻總覺得眼眶有些難以忍下的熱意。
他看着後視鏡中的自己,目光微凝。
紅紅的眼中滿是從不曾流露的悲傷和眷戀。
顧遇白緊緊握着方向盤,像是在做着什麼掙扎一樣。
他還愛時淺嗎?
不斷縈繞在內心的問題讓他思緒更加混亂,他抬起頭,想轉移自己的注意。
可在看到車旁的樓後愣住了。
這裡是他和時淺曾經一切住過的地方……
南城公寓。
蕭洛羽將包放在沙發上,看向時淺:「房間在樓上,這裡環境不錯,也安靜,你應該會喜歡。」
時淺看着這簡約卻又精緻的複式公寓,有些為難:「其實租一個單間就可以了,我……」
她現在算是身無分文了,從前比賽的**幾乎都被沈母抓着。
蕭洛羽給她找了這麼好的房子,她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但蕭洛羽卻滿臉的理所應當:「我也算是你的老闆,你就當這是員工宿舍吧。」
他倒了杯水,遞給時淺,聲音又溫和了幾分:「嘉禾,你那條短訊我可以不當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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